馬車內(nèi)流淌的聲音清潤,,唱腔淳樸流暢,若非時候不對,,流衣倒是很愿意聽他唱上一曲?,F(xiàn)在……流衣看著街道上人來人往,忙抬手用袖子掩面,,小聲提醒道:“公子,,別再唱了!”
“本公子就要唱,!讓大家都知道這負心人對我做了什么,!”說完,馬車內(nèi)又咿咿呀呀地唱了起來。
“事到如今她既無情,,我也顧不了許多,,待我與你們實說了吧……好一負心人,一旦升榮,,竟是這樣的薄情,,連我也不肯相見了……你一去無音訊,我盼你日夜倚柴門,。緣何相見不相認,,你忘卻舊愛戀新婚……”
唱的正是秦香蓮進京上公主府找陳世美片段。流衣嘴角抽動,,見周圍不少人還在指指點點,,恨不得從地縫鉆進去。
正手足無措間,,只見那原本緊閉的朱紅大門緩緩打開,,從中走出一臉覆面具,身著灰色窄袖上衣,,下身配同色褲子,,腳蹬長筒靴,衣著干凈利落,,顯得她身姿挺拔,,英姿颯爽。后頭跟著一位身著紅衣短裙,,腳踩木屐的妖嬈女子,。
二人緩步走向馬車。
流衣是認識凌飛霜的,,他慌忙從車轅站起,,剛要開口喚聲“大東家”就聽得馬車內(nèi)的人召喚道:“流衣,你去看看那負心人為何還沒來,?”
流衣一臉絕望地盯著馬車,,欲哭無淚,“公子……”
馬車內(nèi)的人毫無察覺,,催促道:“快去,,順便要點茶水點心,唱了這么久,,渴死了,。”
一旁的流衣已經(jīng)被自家主人的話嚇得瑟瑟發(fā)抖,,他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凌飛霜,,剛要開口求饒,,卻被她抬手制止了。
“她若是負心人,,你又是何人,?”
馬車內(nèi)的曲子稍頓,過了一會兒又唱起來,,“我就是負心人的原配夫君啊……”
凌飛霜撩開車簾,,往車里看去。車里身穿華服的錦衣男子嬌嬌弱弱地靠在車榻上,,一只手撐著腦袋,,露出了比女子還要白嫩如玉的手臂來。外頭的強光因車簾的掀起照射進來,,他不適地瞇了瞇眼,正想開口說些什么,,卻隱隱見到車外有一抹灰色,,背光而站。
他的視線與那面具下的幽深黑眸對視了片刻,,仿若一把利劍似的直插入他的心中,,他打了一個激靈,忙坐直了身子,,正準備跳出車外,,在抬眸看到那懸掛高空的烈日時,動作一頓,,又轉(zhuǎn)身從車上拿了一把黑布傘撐開,,這才站在凌飛霜面前,幫凌飛霜擋去炙熱的陽光,,諂媚道:“祖宗,,您怎么出來啦?”
這錦衣男子慣會見風使舵,,剛剛還稱呼凌飛霜為負心人,,如今直接升級為祖宗了。
凌飛霜毫不留情地揭穿他,,“不是你說的不迎接就不進府嗎,?”
“哪能啊,!”錦衣男子矢口否認,,“來祖宗府上,怎么能讓祖宗出來迎接呢,?這成何體統(tǒng),!”
他說得正氣凜然,義正言辭,若不是凌飛霜早就知道他為人性格,,恐怕都當真了,。
“哦?”凌飛霜微勾唇角,,戲謔地看著他,,“既是如此尊敬,為何剛剛聽到你說我是負心人,?”
“沒,,沒有啊?!卞\衣男子眼中閃過一絲慌亂,,握緊了手中的傘,立刻鎮(zhèn)定下來,,義正言辭道:“您可是我的祖宗,,我敬您還來不及呢,哪里敢褻瀆您老人家啊,。定是祖宗您聽錯了,,我唱的是秦香蓮找陳世美呢?!?p> “哦,?是嗎?”凌飛霜一臉不信地看著他,。
錦衣男子十分肯定地點頭,,“那是。祖宗一紙親書,,我便星夜不綴地前來幫忙,。這樣的忠誠,又怎么會說祖宗壞話,?破壞祖宗的名聲,?”
他停頓了一下,見凌飛霜似笑非笑地盯著他看,,心里發(fā)虛,,忙又表情嚴肅地說道:“正事要緊。咱們還是趕緊進府處理正事吧,。盡早解決,,祖宗也能盡快放心?!?p> “噗呲——”輕容從未見過變臉如此之快的人,,不禁笑出聲,。
錦衣男子循著笑聲望去,見到輕容眼前一亮,,殷勤問道:“這位妹妹真是生得花容月貌,,國色天香,說傾國傾城都不為過,!本公子姓葉,,單名一個曉字,不知道妹妹如何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