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前朝余孽,,怪不得會做此詩,,正是該死!”
“真沒想到會引狼入朝……”群臣紛紛議論著,。
“金未名身為文淵閣大學(xué)士,,本應(yīng)報國治學(xué),,卻意圖叛國,微臣請陛下立即下旨,,治其罪名,,以正朝綱!”念昀俯首叩拜,,大聲喊著,,群臣皆附和。
“哈哈哈,,好一句以正朝綱,,權(quán)臣當(dāng)?shù)溃握劤V,!臣知今日必死無疑,,但仍有一言贈予諸君,,麟賊不除,,虞國必亡!”
金未名起身大笑,,將手中玉牌摔在地上,,然后指著麟復(fù)臻大喊著,“麟賊不除,,虞國必亡,!”
殿前侍衛(wèi)沖了上來,想要將其擒下,,金未名卻快步奔跑了,,一頭撞在了殿中石柱之上,血流滿面,,然后癲狂地笑著,,嘴里念著:“念兒郎,未得償,,休說功成與名揚?!比缓蟮乖诹说厣?。
念兒郎,未得償,,休說功成與名揚
金未明,,琛亦藏,試問一夢見(xian)花黃,。
他眼里望著的,,是這個金碧輝煌的大殿,,這個承載兩朝,見證盛衰的大殿,,多少人夢想走到這里,只為了瞻仰一下它的雄偉富麗,,多少人也是因為它,,一步一步地走向了萬劫不復(fù)的地獄。
死在這里,,難得安息!
有人因為一首詩,,便因才成名,,攬盡榮華富貴,,亦有人因為一首詩,,卻遺臭萬年,,甚至送了卿卿性命,。
何欲何求,,何因何果,,何是何非,何生何死,。
金未名死了,是念昀逼死的……
監(jiān)國司御史大人逼死了文淵閣大學(xué)士……
這都不稀奇,,稀奇的是……
朝上除此之事外,還有戶部侍郎來報,,江南多地發(fā)生旱災(zāi),請旨撥款賑災(zāi),。虞王還在氣頭之上,便將此事交由麟復(fù)臻監(jiān)管,,讓戶部從國庫里撥款,,并運糧救濟災(zāi)民。
然后,,虞王便氣憤離朝,,群臣退下,只剩下這金碧輝煌的地上殘留的血跡,。
早在上朝的前一天,,念昀就曾離開監(jiān)國司,他去往相國府,,見過了麟復(fù)臻,。
當(dāng)時,他就拿著這本《月華集》,,給麟復(fù)臻看了,,羅子山陪在一邊。
“這本詩集的這首《九月初三悼楚淮修》便可證明金未名叛國,?!蹦铌勒f著。
“這首詩,?有何玄機,?”麟復(fù)臻心里默讀著,然后問,。
“請麟相看每聯(lián)首字,,連起來?!?p> “藏頭詩,,果然藏的挺深的,,可是即便如此,為何要于朝上揭發(fā)他呢,?”麟復(fù)臻講詩集放在桌上,。
“有三點,其一,,金未名為官多年,,向來左右逢源,立場不定,,此人難以收定人心,;其二,金未名受虞王之邀,,參加了閑情雅會,,而且兩人曾多次密會見面,恐有所謀,;其三,,金未名乃是前朝太子太保金昇曾孫,,叛逆之心恐一直蘊藏。這三點,,便知此人留不得,。”
念昀解釋著,,說出必須鏟除金未名的三點,。一旁的羅子山,認(rèn)真聽著,,忽而聽見麟復(fù)臻問他,。
“子山,你何意,?”
羅子山想了想,,望了一眼念昀,他知道金未名也算是老臣了,,在余麟黨爭之時,,見勢站在了麟復(fù)臻這邊,雖然,,如今與虞王走的很近,,但其做派圓滑搖擺不定,如今又知曉其身份以及這首詩,,卻也留不得了,。
“子山覺得,金大人既然有此叛國之心,,自然便護不住了,。”
“既然護不住,,那就獻了吧,,正好為御史大人正名?!摈霃?fù)臻拿起一顆棋,,下到了棋盤之上。
所以,,念昀此舉已經(jīng)不能說是他一個人的行為了,,而是麟復(fù)臻的意思,除掉金未名,,于虞王來說,,本來無傷大雅,可是,他的身份的那首詩的暴露,,自然也就成了眾矢之的,。
念昀此番上奏,實屬掙足了眼球,,不但除掉了金未名,,而且監(jiān)國司的監(jiān)察有力,其在朝中的地位的上升也是立竿見影,。就像麟復(fù)臻所說,,既然護不住,那便為念昀揚名吧,。
白軒默默望著朝上發(fā)生的一切,,沒想到平時釣魚鋤地的念昀,居然有此手段,,他回想起那天在書肆之中,,念昀點名要金未名的所有著作,原來早有計劃,。他肯定不是無意之中找到那首詩的,,恐怕是早就有這首詩存在了,可是這首詩,,應(yīng)該是很早之前作的,,他是如何知道有這樣的一首所謂的叛國之詩?
就這種平時表現(xiàn)出來平凡無害的人,,卻會忽然變成極為兇狠的樣子,,白軒算是領(lǐng)略了念昀的偽裝和城府,從靜如止水到充滿敵意,,幾乎是在瞬間變化的,。
下朝之后,白軒被念昀叫住了,。
“白侍衛(wèi)使,我還有事要找你,?!蹦铌烙致冻瞿欠N讓人難辨真假的笑臉說。
“大人盡管吩咐,?!?p> “陪我去抄金未名的家?!蹦铌勒f道,。
“遵命,只是屬下不明白,,大人為何不讓封統(tǒng)領(lǐng)派玄機處的人前去呢,?”白軒本應(yīng)該直接接受命令,,只是好奇一時便問了出來。
“玄機處的人我大多不熟,,用這不方便,,他們自然比不上自家人的好!”念昀笑著回答白軒,。
“好,,我這就會監(jiān)國司整備人手,然后隨大人前去金府,?!?p> 白軒才不信這樣的話呢,他現(xiàn)在感覺念昀做事處處喜歡下套,,而且意寓極深,,凡表象的都不能相信,其中必有陷阱,。
他想起了念東城所說的話,,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有時候,,眼見為虛,,耳聽為虛,所觸亦是虛,,那些你能直接感受到的,,往往都是布局人想讓你看見的樣子。白軒自從被念東城設(shè)計了一下之后,,便多了幾分謹(jǐn)慎與機警,。
白軒回到了監(jiān)國司,調(diào)集了十個人便隨著一同前往金府,,完成念昀吩咐的抄家任務(wù),。封不休和婉兒正是閑著無事,便自告奉勇一同前去了,。
來到金府,,便見到封一閣領(lǐng)著玄機處的人早早在此侯著了,他看到了念昀便趕緊請安,,后面的封不休一見到封一閣便趕緊低下了頭,,接著前面的侍衛(wèi)遮擋一下。
“屬下見過御史大人,?!?p> “封統(tǒng)領(lǐng),你怎么來了?!?p> “相國大人說,,金府家大業(yè)大,所以讓屬下領(lǐng)人前來協(xié)助,?!?p> “相國大人果真是深思熟慮,一早便想到了我要來此抄家,,那就這樣吧,,有勞封統(tǒng)領(lǐng)將宅中所有主奴都抓進玄機處的大牢,然后整理一副名冊給我,?!蹦铌勒f話很是客氣,他又在繼續(xù)偽裝著,,真不知道他如何做到控制表情情緒的,。
“是大人,其他的……”
“其他的交由監(jiān)國司的人吧,?!蹦铌劳庖婚w,很是斬釘截鐵地說,,現(xiàn)在,,若是他想要的東西,他必會去把握,。
“是,!”封一閣現(xiàn)在也沒有辦法了,畢竟兩人同為麟復(fù)臻做事,,雖然封一閣認(rèn)同了監(jiān)國司的管理,,但玄機處的內(nèi)部大多仍是只聽從封一閣的命令。
封一閣接受命令帶著玄機處的侍衛(wèi)將金府所有的主仆都押走了,,念昀則帶著白軒進到了金府之中,。兩人來到了金未名的書房,看著這堆積如山的字畫書籍問道,。
“白侍衛(wèi)使你覺得金未名是個怎樣的人,?”念昀并不是第一次問這個問題。
白軒想了想,,“居心不正,叛國之人,!”他這般回答,,其實完全是敷衍念昀的,他并不想對于念昀有過多自己主觀的評價,而且,,他也知道,,所謂的這些,只不過是布局之人故意讓大家看到的樣子,。
“哈哈哈,,叛國之人,他確實有才華,,這幾年,,我?guī)缀蹩戳怂械脑娢闹鳎脑娍梢苑譃槿齻€時期,,第一個時期,,他還未做官之時,那時‘走馬星河里,,吹夢到九洲’,,何其浪漫與夢幻;第二個時期,,是他做官之時憑借著,,一句‘氣吞萬里云和月,踏破山河千古愁,?!麧M云安,氣勢宏大豪放雄壯,;第三個時期,,便是慶元,卻只剩一首‘瓊樓玉閣數(shù)繁華,,盛代無疆會群俠,。’尚在流傳,。他靠作詩做上了文淵閣大學(xué)士,,做上之后卻又很少作詩了?!?p> 白軒聽著念昀說的一切,,他想著為了除掉金未名,念昀確實花了不少心血與時間,。
“念兒郎,,未得償,休說功成與名揚,。金未明,,琛亦藏,,試問一夢見花黃?!卑总幠钪鹞疵淖郎蠈懙哪鞘自?。
“這是什么詩?我怎么沒聽過,?”念昀被白軒讀的詩所吸引,,趕緊走了過來。
“念兒郎,,未得償,,休說功成與名揚。金未明,,琛亦藏,,試問一夢見花黃?!蹦铌烙肿x了一遍,,他很是驚訝,有點不相信自己眼睛所見到的,。
“這應(yīng)該也是金未名所作的詩,。”白軒說著,。
“我從未在他的詩集之中見過這首詩,,但是,他卻在寫了很多遍,,每張紙墨都是不同時期的,,看來他很喜歡這首詩,你說,,這首詩是作給何人的呢,?”念昀盯著紙上的筆墨詩文,沉浸其中,,忽而問著白軒,。
“屬下才疏學(xué)淺,并不知,,不過,,若真是金未名所作,且不為人知,,那么這首詩于他來說必定是意義非凡,。”
“只可惜,,他死了,,沒有人知道這首詩的故事了,。”念昀搖著頭,,嘆著氣,又讀了一遍這首詩,。
“念兒郎,,未得償,休說功成與名揚,。金未明,,琛亦藏,試問一夢見花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