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天出奇的熱,,柳葉全死氣沉沉的掛在枝丫上,連人也打不起精神,。
“聽說了嗎,?北境一戰(zhàn)大獲全勝,五皇子蕭元政生擒了野蠻族領首級,?!?p> “真的嗎真的嗎?”
“你可不知道五皇子這一戰(zhàn),,安慰了多少民生……”
從北境傳來的消息將這悶熱吹散,,聽聞此消息時,宋若溪翻書的速度明顯放慢下來,。蕭元政的名字在她心里激起不小的水花,。
“二小姐你想到開心的事了嗎?”
“為什么這么問,?”
“我跟你幾月,,第一次看見你笑呢,!”
宋若溪摸摸嘴角,,她確實在笑,她這八年過的多不如意,,只有她自己明白,,她的心里滿是陰霾,唯一的安慰,,便是蕭元政,。她看向身旁穿一身淡粉色紗裙的女孩,認真的問她:“是嗎,?”
“真的,,不信你可以問院里的那些下人們?!绷宅樖裁磿r候都是笑嘻嘻的,,話多卻不多事,加上年齡相仿,,宋若溪和她相處起來,,少了許多拘束。
聽到琳瑯這么說,宋若溪瞧一眼天色,,當即合了書,,帶上琳瑯出了府。她現(xiàn)在比較自由,,有了清卓郡主的身份,,在宋府里來去自如無人阻攔。
宋若溪難得穿一件艷色的衣裙,,琳瑯跟在她身后,,把她夸了不下十遍。
“小姐,,你穿紅色的衣服可真是好看,,我覺得你比錦臨第一美女楊清歌跟你比,也得甘拜下……,?!碑斄宅樀谑淮沃貜瓦@句話的時候宋若溪忍不住回頭打斷她:“你是嘴不饒人,別說了,?!?p> 琳瑯張嘴還想說些什么,見宋若溪假裝兇狠的眼神,,無奈閉了嘴,,自己一個人在嘴里面碎碎念:本來就是嘛。
宋若溪之前一直在府中,,甚是少出門,,見過她的人少之又少。當她一襲紅衣出現(xiàn)在聽戲樓門口時,,引來無數打量的目光,。
“那是誰家姑娘,長的真好看,?!?p> “我怎么從來沒見過啊,?”
“錦臨什么時候有這等姿色的美人兒?”
“……”
討論宋若溪的聲音絡繹不絕,,宋若溪第一次接觸這么多人,,接受這么多打量的目光,頓時有些窘迫,,立在原地沒了動作,。
“請問這位小姐有沒有腰牌?!币蝗夯疑夭嫉钠腿斯ЧЬ淳磳χ稳粝卸Y,,請她出示腰牌。
聽戲樓是當今圣上專門為皇家貴族修建的戲樓,,平常不需要腰牌證明身份就可入場,,所以一般時候會有許多平民百姓進入聽戲樓,,湊湊熱鬧,,聽聽名門望族聽的戲曲是什么樣。
但如果有身份地位的人定了場地,,四品以下官員都不可入內,。
今日五皇子蕭元政勝戰(zhàn)歸來,皇上替他訂下聽戲樓為他接風洗塵,,當然得更慎重,,不僅要出示腰牌,還需搜身,,任何武器不得帶進場,。
當宋若溪拿出宋府的腰牌時,在場的人無不唏噓,。女子最重要的就是清白,宋若溪的事不過三月,,她便露面這么多人的場面……
“長的就一股狐媚,,怪不得呢!”
“就是就是,?!?p> 知道剛剛還好奇討論的姑娘竟是宋若溪那不知羞的破鞋,所有人發(fā)出鄙夷的聲音,。甚至有人在人群中說出不知廉恥的話來刺激宋若溪,。
琳瑯聽到如此侮辱宋若溪的話,氣的牙癢癢,,宋若溪權當聽不見,,一臉淡然收回腰牌,對琳瑯說:“進去吧,!”
正要抬腳,,再次被人攔下,,領頭人舔舔嘴唇,眼睛直勾勾盯著宋若溪的臉說:“要進去聽戲樓,,還要搜身,,望宋二小姐能配合?!?p> 宋若溪只是皺眉,,琳瑯見不得宋若溪受侮辱,上前抬手一個耳光打在那人臉上,,琳瑯雖然是女兒身,,十足的力氣也不小,那人毫無戒備被琳瑯一巴掌打懵,,摔倒在地,。
琳瑯挽起袖子沖他左臉又是一耳光,憤怒吼道:“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居然敢冒犯我家小姐,,你也不瞧瞧你什么身份,竟敢這般放肆,?!?p> “愣著干嘛,給我打她們,?!蹦侨吮辉S多人盯著,恐失了顏面,,對身后一堆人招手,,想收拾宋若溪兩人。
琳瑯將宋府的腰牌狠狠砸在那人頭上,,瞬間鮮血直流,,琳瑯狠狠的說:“我看你們有幾個腦袋敢跟宋府作對?!?p>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時停在原地不知所措,,倒是地上那人,,還不知好歹,爬起來從靴子里抽出一把長刀,,朝宋若溪刺來,。
宋若溪皺眉,不等她出手,,琳瑯狠狠一腳將他踢飛出去,,撞在柱子上,,吐了好大口血。
“你……”
“外界再怎么傳聞我家小姐,,你也不配討論她半分好或是不好,,奴才就該是奴才的樣子,奴才就該好好跪著,。”琳瑯拍拍他的臉:“懂了嗎,?”
琳瑯的眼里透出殺意,,那殺心如此顯眼,從她出手的一瞬間,,就知道琳瑯有這個實力,,并且她沒開玩笑。
那人收起囂張氣焰,,害怕的爬到宋若溪腳邊不??念^道歉。
其余的人立馬彎腰,,笑臉相迎把宋若溪請進去,完全收起剛才看不起人的樣子,,不停點頭哈腰,。
琳瑯瞪一眼細聲說:“下賤?!?p> 宋若溪在五樓正對著戲臺的角落落座,,她剛才太過招搖,現(xiàn)在全是討論她的聲音,,這個位置不會引人注目,,正好可以把戲臺的方向看個清清楚楚。
琳瑯給宋若溪斟茶,,火氣還沒消下去,,氣呼呼的大口出氣,嘴里念叨:“什么人啊這是,,區(qū)區(qū)一狗奴才,,也敢出言不遜?!?p> 宋若溪從琳瑯來她院起,,就知她會武功,不過幾月有余,,她從不顯露山水,,宋若溪不知她水深幾何,。
今日一見,出手迅速,,掌掌有力,,想必武功不在她之下。
宋若溪抬手整理衣服,,漫不經心問:“不知琳瑯從哪里學的如此厲害的功夫,。”
琳瑯訕笑:“師出無名,,不值一提,,小姐知道我是夫人的人,不會傷害小姐就是,?!?p> 琳瑯和盛陽是一樣的人,除了分內之事,,什么也不肯多說,,便不再自討沒趣,安靜的喝自己的茶,。
樓下突然躁動了起來,,宋若溪起身一看,那一抹白色衣服,,風度翩翩的男子,,不是蕭元政還有誰。
蕭元政感受到一股熾熱的視線,,順著抬頭,,冷不丁和宋若溪對上眼神。
周圍似乎停止了一般,,宋若溪眼里只有蕭元政一人,,舉手投足間,每一個動作都讓她心熱,。
蕭元政很快收回視線,,隨皇上進入主看臺。
此番隨行的除了一眾妃嬪,,還有蕭元寅蕭元昭和其他幾個公主皇子,。男的也好女的也好,個個都長的俊俏,。
宋若溪的目光一直在蕭元政身上不曾離開半分,,他比初見他時,長高了許多,,成熟了許多,。
“小姐認得五皇子么,?”
“不認識?!绷宅槤M臉寫著不相信,,宋若溪收回視線:“只是覺得他長的特別像我一故人朋友?!?p> 琳瑯還想繼續(xù)問宋若溪哪來的故人朋友,,見宋若溪難得這般好心情,便生生打住好奇心,。
宋若溪在心里回答,,怎么會只是認得,那是她全部的希翼和曙光??!
宋若溪不知道,她看向蕭元政的目光,,有多熾熱,。
她記得那年,她快死在雪地里,,是蕭元政把她救起來,,帶到宋修哪里,讓宋修給她一個家的,。
八年前那場雪,,是那么的冷,那么的冷,,冷到她以為她就要死了的時候,蕭元政卻救了她,。
她那時候很小一個,,被蕭元政緊緊抱在懷里,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像驅散了所有寒冷般,,讓她安心,,讓她無條件相信他,相信他不會讓她死,。
讓小小的一個她,,把整顆心都給了他,一給就給了八年,。
八年她把她的這份心意深深藏在心里,,不曾告訴任何人,八年不見他的時光,,這份真心不曾減半,,反而越來越濃烈,。
此刻他就那么活生生,清清楚楚,,不像夢里那般模糊的站在她的面前,,那份心意,就像春風吹過的地方,,那么溫暖,,那么泛濫不可收
宋若溪整晚沒聽唱了什么戲曲,只顧著看蕭元政,,把他的輪廓在腦海里描繪一遍又一遍,,跟八年前,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