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寓里的擺設(shè)幾乎沒有過變動,,若不是陳九宴陸明祈親眼看見那人進去,都不敢相信有人來過,。
進門的時候有意帶上鞋套掩藏腳步,,停留了差不多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這個時間足夠把家里的東西都翻了一次然后歸位,。
陳九宴象征性翻開電視柜的抽屜,,甚至房間里化妝桌都被查看過。
在化妝桌右側(cè)最下邊抽屜里的小盒子里陳九宴看到一瓶精裝香水,,以及上次她交給梁思逸的U盤,。
“你怎么看?”陳九宴看著冰箱里之前囤積的飲料,,還好沒過期,。給陸明祈拿了瓶汽水,給自己拿了個黃桃酸奶,。
陸明祈也沒跟陳九宴客氣,,咕嘟咕嘟地往肚子里灌了半瓶,才換回在盛夏暑氣的精氣神,,“大概不是金琦,,如果他消息足夠靈通,就該知道你早就不住在這了,。況且他已經(jīng)定罪,,目前在全國范圍內(nèi)被通緝。他也不需要在你這找什么東西,,你好好想想有沒有什么其他可能,。”
跟陳九宴想得差不多,。
可是對方是誰,,陳九宴仍然沒有頭緒。
她從不是喜歡落人把柄的事,,對拿捏別人把柄的事情并沒有興趣,。她的性格雖然沖卻很讓與人產(chǎn)生隔閡。她更喜歡當(dāng)場解決麻煩,。
陳九宴微微愣神的目光看著公寓里半開放的廚房,,若有所思,。
在虞城,梁家背后產(chǎn)業(yè)雖然不堪但是也是有些臉面,,就算與陳九宴有怨,,識時務(wù)的人也多少會顧忌她背后的勢力。除非對方無所顧忌又或者有權(quán)有勢,。
前者多數(shù)有勇無謀,,若是背后沒有助力,很容易弄巧成拙,。
而后者……
陳九宴偶然想起了什么,,盡管沒有十足的把握卻隱隱有了懷疑。
若是自己的猜測沒有問題,,確實對方有些權(quán)勢,,并且因為陳九宴撞破他們的交易懷恨在心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他們的做法果然有些見不得人,。
陸明祈看著陳九宴表情有些凝重,,神色轉(zhuǎn)變認真,從沙發(fā)正坐起來,,“我還沒問你,,上次郭明君是怎么出來的?”
陳九宴舌尖舔去酸奶蓋上的酸奶,,冰冰涼涼又不是讓人過分冰涼的涼意,,聞言眉頭微挑,裝作一副無辜的模樣,,也不做答話,。
陳九宴一系列的行為都從側(cè)面表現(xiàn)出她的心虛。
“思逸哥委托顧家姐姐行個方便去看了郭明君,,那天下午還是沒有轉(zhuǎn)折,,可偏偏在那之后的第二天郭明君就被宣布確實無辜。你那天就剛好去寵物店給December買了亂七八糟的玩具,,老實交代去干了什么了,?”
只怪陸明祈這人太會想,也太敢想,,八竿子打不著一起去的地方還能想到,。
“你要想清楚在說話,,虞城就這么大,,屁大點事還是能知道的?!标懨髌戆淹嬷掷锖仁O乱话愕钠孔?,透過瓶身看黑褐色液體的表面浮起氣泡,,二氧化碳的催化逐漸鼓起瓶身。
“聽說檢察院的韓檢察長因為夫人重病于是到國外治療,,辭去職位,,并且之前跟韓檢察長交情不錯的幾位老人最近斂去鋒芒,老老實實得就怕哪天查到自己頭上,?!?p> 陸明祈只是順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但是看著陳九宴的表情,,八成自己就說到點子上了,,頓時一切都明了了。
俊俏的面孔頓時浮起一層慍色,,心下一冷,,沉了沉氣?!澳阍趺锤易龀鲞@檔子事,?惹到那些人頭頂,要是他們真的報復(fù),,有你受的,。”
久經(jīng)風(fēng)霜,,馳騁官場的老人大多有一套自己為人的準(zhǔn)則,,并且如何讓手底下的人心服口服,都不只是表面的權(quán)勢,更在于能力和不可撼動的底線,。
陳九宴的誤打誤撞,,撞破了他們的游戲,。他們會退讓一時,可畢竟懷恨在心,。將來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局勢都是未知的,,并且不會是什么好的方向。
陳九宴說來心虛,,聽陸明祈的話也沒有反駁,。
她透過玻璃看向窗外的世界,今天天氣好像有些多變,,明明剛才是艷陽高照,,如今卻有些灰蒙蒙,好像馬上就要下雨似的,。
這局不知何時展開的游戲就像是擺鐘,,時而向左時而向右,,都是游戲中決定勝負的分岔路。
只是鐘表擺鐘的運作需要重力勢能與動能的通力合作,,倘若其中出現(xiàn)阻力的干擾,那么一切都將會洗牌重新開始,,與其費盡心思地另辟蹊徑,不如想想如何做個有力的阻力,。
“那都要怪他們不謹慎,,更何況隔墻有耳的道理,小孩子都知道,?!?p> 陸明祈戳了下陳九宴的額頭,“你可真是個活祖宗,。”
他們都是如何老練的人,,這點為人處世之道又怎么會不知道,只是鮮少有人能夠這么明目張膽地撞破,。
陳九宴討好地笑笑,,指尖撫上太陽穴揉了揉,。“行了我心里有數(shù),。”
陸明祈也無話可說,,這丫頭天生就不知道有什么是可怕的,,初生牛犢不怕虎大概在她身上最合適。
陳九宴大概也不知道,,因為她年少輕狂敢愛敢恨的性子,,讓很多不能變通的事情發(fā)展到新的高度,而她依舊不以為然,。如果當(dāng)初能考慮更多或許多些顧慮,,那么將來也會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坐在回梁家車上的陳九宴,,指尖轉(zhuǎn)著U盤的掛墜,上面磨損的痕跡基本可以確定這就是當(dāng)初自己交給梁思逸的那個,。只是后來他隱藏了監(jiān)控些許片段,然后將它藏在了最危險也是最安全的地方,。
也對,,如果想要起到威脅的目的,那么僅僅幾分鐘的談話就足夠了,,他們之間牽扯到的其他話題確實不該被戳破。只是對方也知道把柄是存在的,,如果不能徹底根除,那么時刻都會產(chǎn)生隱患,。
他們也在等梁思逸提出交換的條件,只是這位無欲無求的逸總確實沒什么地方需要拜托這些老狐貍的,,于是他們的歪主意就這樣打起,。
U盤表面的金屬光澤在微弱的光線下泛起反光,晃過陳九宴的眼睛,,擦過她眼角粉嫩的傷疤。
但愿到最后,,我們都是無辜被牽扯進來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