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青銅鬼面的人影走出陰影,沒人看到他嘴角掛著的冷笑。
徐成齊瞇眼打量了一下來人,,只覺得來人體內(nèi)的氣息忽高忽低,不好琢磨,。心里有些警惕的道:“你是誰?”
“先把累贅丟開吧,,不然你十招之內(nèi)就會死,。”紀雍沒有回答他,,而是指了指徐成齊手下的新兵道,。
徐成齊聞言,怒道:“好大的口氣,!”但他對著這個不知深淺的鬼面人也不敢托大,,手中長槍就要刺下,準備先將手中的累贅殺了,。
就在小伙子以為自己將要英年早逝之時,,腳下有一縷微風吹拂,。徐成齊心想是紀雍在救人,,嘴角一勾,知道敵人已經(jīng)中計,,一聲獰笑著,,手刀往后直直劈下,卻發(fā)現(xiàn)根本沒有人影在后面,。
就在他放松之時,,微風化劍氣,徐成齊瞳孔一縮,,將手中的人拋出去,,自己則身體橫移。而當那士兵被扔到微風之中,,那原本鋒銳的劍氣卻消失不見,,又化作普普通通的微風。
紀雍出現(xiàn)在小伙子面前,,將他擋在身后,,對著徐成齊揶揄道:“你跑什么,?一陣風就嚇到你了?”
徐成齊臉色一陣青紅,,覺得自己被戲耍了,,眼底閃過一絲惡毒的狠色,“我要砍下你的腦袋做夜壺,!”然而沒等他說完,,下一刻,紀雍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在了他的面前,,隨風而過,,一指點來,劍氣化萬千,,一時間狂風怒吼,。
鏘!寒光閃現(xiàn),,腰間長刀出鞘猶如龍吟,,徐成齊腳向前踏出一步,身上真氣奔騰如海,,長刀之上刀勢化作赤紅色的匹練,,擋住面前的劍氣。
再跨一步,,他的身影驟然拔高,,體內(nèi)真氣推動氣血運轉,再橫劈一刀,,青紅刀勢不可匹敵,,將旁邊的帳篷橫著劈成兩半,王僧辯在其中淡然而坐,。
紀雍后撤兩步,,徐成齊不依不饒,青紅十字刀勢不停,。徐成齊嘴角獰笑,,仿佛下一刻就能看到對方的腦袋被他踩在地上。
“劍起,!”紀雍輕叱,,身后單劍落在手中,緩緩地一劍順勢斬下,,體內(nèi)真氣全部運載于長劍之上,,在徐成齊驚駭?shù)难壑校瑒庖廊换魇謩猓鼣卦谇嗉t刀勢之上,。
“怎么可能,?!”徐成齊震驚不已,,這可是他的獨門刀法,,怎么面前的這個人也會?
“沒有什么不可能,?!奔o雍冷笑,無我眾生之玄奧,,又豈是這個散修能夠想象的,。不僅如此,十字劍氣中還暗含有一縷難以窺測的血紅劍氣,,以極其刁鉆的角度飛了出去,,將徐成齊的肩部刺出一個血洞。
紀雍得勢不饒人,,舍棄長劍,,腳下一沉,右手往天上虛抓,,握成拳頭后又沉于腰間,,一抓一握、一沉一動,,妙不可言,。
黑夜中沒人可以看見,飛落的飄雪在掌下一頓,,而后往外飛落,,沒有一片落在紀雍的頭上。
“掌中自有萬乾坤,?!?p> 徐成齊心頭一跳,,想要退步,,卻被一股無形的氣機鎖定在原地,看著紀雍右手化拳為掌,,隔空打來,,他也不再撤步,腳下扎起馬步,,一聲怒喝,,“屠龍術!”
腳下旋轉,刀氣化作龍卷,,沖破圍繞在身體上的氣機,,刀勢逆天沖起,氣勢如虹,,使出了畢生絕學,。他腳踏虛空,刀勢猛然往下劈下,,殘雪四散,,刀勢還未落地,地面就已經(jīng)在這一刀下崩裂,。
紀雍不急不慢,,右掌緩緩托起,猶如在推著一座五岳大山,,迎向了號稱可以屠龍的刀法,。
轟!
整個地面震動,,灰塵漫天飛舞,,突然間,一柄長劍于煙塵之中飛出,,徐成齊本就沒有放松警惕,,人在虛空中強提真氣,凌空橫移數(shù)丈,,躲過了這一劍,。
就在他心頭微松之時,又有一個身影一躍而起,,青銅鬼面泛著幽幽的冷光,,只聽那人嘴里再吐一聲,“劍歸,?!?p> 那本被徐成齊躲過去的長劍不知何時,又化作一條明亮的梭型劍氣折返而來,,他心頭大驚,,驚恐萬狀:“飛劍!”在緊急時刻,,長劍偏離心臟,,穿體而過。
徐成齊神色恐懼,,捂著流血的胸口落在地面,,剛準備逃命,,但見人影擦肩而過,一顆新鮮的頭顱便已落在了雪地之中,。
血跡順著長劍滴落在雪地上,,紀雍背對著那位新兵。在新兵的眼中,,青銅鬼面人輕松便已摘下一顆高手的人頭,。
“借你人頭,踏洗塵八層,?!奔o雍長劍拍了拍徐成齊的頭顱,語氣無比的冷漠,。擦了擦嘴角的血跡,,長吸一口氣,天地精氣灌來,,紀雍猶如鯨吸牛飲,,通通吞入腹中,過丹田劍胎,,回歸紫府天庭,。
現(xiàn)在的他,已經(jīng)是第八次洗塵,。
而在一旁趴著的王狗子,,在長劍折返,輕易刺破徐成齊的護體真氣時,,就用驚恐的眼光看著這位青銅鬼面人了,。兩年前那位破相的少年,手持飛劍,,劍下一顆顆頭顱滾滾,,是他永遠的噩夢。
想到這些,,突然又見其目光望來,,王狗子聲音顫抖地問道:“你是紀雍?”
鬼面人不知喜怒,,走到王僧辯面前,,抱拳道:“讓將軍受驚了?!蓖跎q站起身來,,友好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關心地問道:“需要休息多久,?”
“五天,。”紀雍不緩不慢地道,“這次宋子仙折了一位高手于此,,想必這幾日不會有什么變故了,。”
“還有,,我要洗個澡,。”紀雍離開時又說道,。每次洗塵便是個洗髓的過程,,將肉體凡胎所帶有的雜質去掉,返歸先天的純凈,,為第二境蛻凡境做好準備,。
第二境蛻凡分:易血、脫胎,、換骨,。真要做到這些太難了,很多的修士都沒有完全走完這三步,,褪去后的仙胎根本不完整,。
比如說葉侯,借助赤炎蠃魚的血來易血,,這些易血只是換去凡血而已,,并沒有真正的將血換到極致,這樣帶來的限制極其的大,,脫胎要赤炎蠃魚,、換骨也要?;旧贤懛餐旰缶筒皇莻€真正的人體了,。
只有得到仙胎之人,才會在將來成為三界的主角,,與妖皇,、神帝并齊!
而紀雍早就決定了,,從洗塵境開始,,一日不將洗塵完全圓滿,就一日不開始易血,。
…………
第二日,,在郢城的城樓上,一個滿頭冰霜的頭顱掛在其上,,看其眉目還很年輕,,眼睛中還帶有在臨死前的絕望與恐懼,,讓人不禁猜想,這人死之前到底經(jīng)歷了什么,。
宋子仙的府邸中,,他掩面而泣,悲痛欲絕,,大呼:“天妒英才,!”
“王老匹夫,欺人太甚,,今日我就與你決一死戰(zhàn),!”宋子仙拔出佩劍,一劍將桌子劈開,。怒氣沖沖的就要出府點兵,。
玄青道士連忙將其攔下,道:“現(xiàn)在出城不就是正中王僧辯的下懷么,?此事須從長計議,。”宋子仙平靜了下來,,當然他做這些本就是給別人看的,,那徐成齊和面前的玄青一心為他謀事,不是沒有道理的,。
“將軍可帶兵出城,,看看那王僧辯到底葫蘆里在賣什么藥。切記千萬不要魯莽,?!毙喑鲋\劃策,宋子仙點頭后,,點兵出城而去,。
玄青心里則是有些警惕了。徐成齊邁入第二境,,依然被人斬下頭顱,,看來王僧辯身邊一定有高手。
玄青念于此,,安排好府中的護衛(wèi),,趁著宋子仙戰(zhàn)會王僧辯的時間,自己則悄然從南門出城,,以他的身手躲過巡邏太容易了,,出城以后就往八嶺山而去。
八嶺山上,,紀雍盤坐在帳篷之中,,梳理真氣,,調理身體。在與徐成齊一戰(zhàn)中,,那屠龍術真的太過于可怕,,對方真氣剛猛無比,,那一斬不僅打亂了他的真氣,,而且已經(jīng)讓他受了不輕的內(nèi)傷。
之后又是扶風劍御劍而回,,更是傷上加傷,,就算有長生真氣護體,也要好好調理五天才行,。
就在玄青上山時,,紀雍神色凝重起來,伸手一指,,旁邊的長劍出鞘而出,,以扶風劍氣包裹著,飛出了帳篷,。
而另一面,,玄青剛踏足在帳篷群中,便已經(jīng)感覺到了一股若有若無的真氣在溝通天地,,于是就往那頂帳篷去,,可是突然靈覺之中傳來危險的感覺。
手中指訣起,,一指金剛訣捏起,,右掌在金剛訣的加持下,撫向了來物,。
當?shù)囊宦暯饘傧嘧猜晜鱽?,突然玄青道士瞪大了眼睛,他竟看見了一柄劍在劍氣的包裹下,,正在他手中不斷旋轉著,。
“飛劍!,?”道士一臉的難以置信,,要知道蜀山飛劍已經(jīng)兩百年不曾出世了,今日竟在此看見,,怎么不讓他感到不可思議,。
帳篷中,紀雍長劍被阻,,他當然感覺得到,,又怕露出馬腳,,當即將體內(nèi)用來療傷的真氣全部調出,隔空打在扶風劍上,。
扶風劍一聲長鳴,,掙脫掉玄青的控制,狹長的劍氣裹著長劍,,圍繞著道士旋轉,,將他包裹在層層劍氣之中,而后劍胎輕顫,,純白劍氣飛出,,讓聲勢更加的浩大,將周圍的帳篷全部割成了碎布,。
玄青道士摸不準藏在暗處的人到底修為幾何,,但單看這一手御劍之術,心里便已有去意,。這時只聽一個沙啞的聲音傳來:“鼠輩,,還不快滾?”話音落,,長劍便倒飛離開,,玄青道士本就無心再留,望著虛空默默行禮后,,逃似的下山去了,。
帳篷中,紀雍大吐一口鮮血,,趕緊收回真氣,,才將傷勢壓下。方才的動靜已經(jīng)驚動了守兵,,只聽一人在帳外問道:“可有敵人來襲,?”
那將領等了片刻,沒有聽到里面的回答,,心頭起疑,,抬腳就要進去。這時一道劍氣彈出,,他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將他的頭盔打落在地,只聽帳篷中傳來一道虛弱的聲音冷漠的道:“滾,?!?p> 那將領頭上冷汗長流,一臉憤恨地轉頭便帶著手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