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冒出來的這些人,好似一群游魂,,全身裹著黑衣,,頭上包著黑色的頭罩,兵刃早已取在了手中,,飛一般的朝歲寒三友撲了過來。
白云生身在半空,強行壓下了胸中翻涌的氣血,,望著來人,心中不禁得意的笑了起來,。
這些人,,都是他當(dāng)年在剿滅青衣樓時,,暗中收服的樓中高手,早些年逼他們服下了毒藥后,,就隨便將他們散落在江湖各地,,平日里很少關(guān)注他們,此時為了對付歲寒三友,,便將他們?nèi)冀辛诉^來……
遠在沒有來昆侖山之前,,他就知道,玉羅剎一死,,接下來數(shù)遍整個西方魔教的弟子,,能夠阻止他登上教主大位的只有歲寒三友而已。
不論是一對一,,還是一對二,,他都能應(yīng)付,可一旦是三人聯(lián)手圍攻的話,,他本人也沒有獲勝的把握,。
所以為了謹慎起見,他出發(fā)前特意將手下召集在一起,,留在光明境外,,暗中隱藏了起來以待時機……
正殿中,三人僅僅出了一劍,,他立即就明了三個老家伙的厲害,,他們不論是功力,還是劍法,,都比他之前想象的還要高出許多,。
他心中不由得慶幸,幸好之前留了一手,,否則的話別說殺人了,,不被三個老家伙追殺就已經(jīng)是謝天謝地了……
“來得好!”
半空中,,白云生大笑,,眼見就要落入湖中,雙足輕輕地在湖面一點,,湖面頓時蕩起一圈圈漣漪,,憑借著這點力道,原本下墜的身體先是一頓,,繼而輕飄飄的升了起來,。凌空朝歲寒三友撲了過去。
此時,,孤松三人已經(jīng)陷入了重圍當(dāng)中,。
其實,,這些青衣樓的殺手,論實力不過跟死在白云生手中的那些魔教弟子差不多,。
他們當(dāng)然不是歲寒三友的對手,,僅是一兩個照面,就倒下了數(shù)人,。
不過,,白云生也從來沒有指望他們能夠勝過孤松三人。
叫他們來僅是為了替他纏住其中兩人,,破了三人的聯(lián)手之勢,,只要能為他爭取一些時間,讓他有機會對三人各個擊破就可以了,。
白云生半空中揮袖向后一甩,,身體憑風(fēng)借力,如同箭矢般竄了出去,,凌空射至孤松頭頂,,電龍般一閃,人刀合一斬了下去,。
這一刀如九天銀河垂落,,帶著一往無前的殺意。
寒意罩頭,,孤松莫名的打了個寒顫,,只是前后左右數(shù)個黑衣人將他圍在當(dāng)中,攻勢如長江之水滔滔不絕,,封住了他所有的退路,,他縱使想要后退閃躲,也沒有那個空間給他施展,。
他深呼吸一口氣,,身形如陀螺般在地上轉(zhuǎn)了一圈,一縷劍光在眾人眼前閃過,,眾人喉嚨一痛,跟著鮮血噴濺而出,,全身的力氣迅速的消退,,眼前瞬間一黑,齊刷刷倒了下去,。
電光石火間,,孤松一劍幾乎同時抹過了他們的咽喉,殺人如同割草般簡單,。由此可見孤松的劍法是何等的高明了,。
孤松清空了周圍的敵人,,心中半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最大的危險已經(jīng)近在咫尺,!
刀光劈頭斬落,,孤松舉劍朝天迎了上去,同時,,他這才發(fā)現(xiàn),,不知何時,白云生手中竟然換了一把刀,。
而這把刀與所有名傳于世的寶刀都別有不同,,宛若冰晶削切而成,清澈透亮,,薄如蟬翼,,在陽光的照射下,耀眼奪目,。
寒光一現(xiàn),,孤松登時怔在了當(dāng)場。
須臾,,舉過頭頂?shù)膶殑ν蝗积R截而斷,,俄而,從頭顱開始一直延伸向下,,身體瞬間中分裂為了兩半,。
白云生拔出了紅袖刀,一刀砍下,,孤松連人帶劍一起被斬為了兩片,。過程比切割豆腐還要容易。
刀落,,孤松死,。
一眾青衣樓殺手也已經(jīng)死去了一半。
白云生毫不猶豫的朝最近的寒梅撲去,。
瞬息之間,,斬出了七七四十九刀,刀光交織宛若變成了一張大網(wǎng),,完完全全的將寒梅籠罩了進去,。
一聲慘叫響起,刀光散去,,寒梅早已變成了無數(shù)的尸塊,。
白云生出刀如電,殺人如風(fēng),,連斬孤松與寒梅,。
三人聯(lián)手起來天下無敵,,可一旦被分割開來,對于白云生來說,,他們竟然變成了砧板上的魚肉,。
最后只剩下了枯竹。
至于白云生帶來的那些手下,,被殺的也僅僅只剩下了寥寥數(shù)人,。
兩位兄弟先后慘死,枯竹通體生寒,,一顆心如墜冰窟,,又見白云生提刀趕來,一時間亡魂大冒,,手握長劍沖天而起,,如一只穿云燕般竄了出去。
現(xiàn)在,,他心中只剩了最后一個念頭:“逃,!”
“逃得了嗎?”
白云生嘴角噙著一絲冷笑,,縱起身形追了上去,。
枯竹一掠近乎四丈,幾個閃爍后,,拼了命的沖入了松林中,,迎面一顆懷抱粗的大樹被他攔腰撞斷,轟然倒了下去,。
然而,,讓他目眥盡裂的是,背后的威脅不僅沒有遠離,,反而開始迅速的接近,。
匆忙間,他回頭掃了一眼,,便見白云生提著那柄奇異的寶刀,,已經(jīng)追到了他背后一丈開外。
“該死,!”
枯竹心中暗罵,,直到此刻,他才恍悟:原來白云生之前從光明境一路退出來時施展的輕功,,并不曾傾盡全力。直到現(xiàn)在追殺他的時候,,對方才將真正的實力顯露了出來,。
“枯竹,!你要是愿意臣服于本教主的話,本教主今天便可饒你一命,?!?p> 白云生幽幽的聲音在松林間回蕩。
枯竹聞聽此言,,不禁心下一動,。
所謂好死不如賴活著,他本來就是貪生怕死之人,,否則當(dāng)初也不會被玉羅剎收服了,。
如今得遇白云生招攬,好像不用死了,,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線希望,。
“唉!形勢比人強,,臣服于新教主大羅天,,與臣服于玉羅剎恐怕沒有什么區(qū)別吧……”
他心中越想越覺著不錯,飛竄的身形立時慢了下來,。
“啪,!”
枯竹突然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過身來,,迎著白云生猛地跪了下去,。
“屬下枯竹拜見教主!”
麻利的動作,,倒是弄得白云生本人都怔了怔,。
這么容易嗎?
老家伙還真是能屈能伸??!
白云生心中嘀咕了一句,要知道剛才他僅是試著問了一句,,本來就沒有報以多大的希望,,可著實沒想到,枯竹如此大的年紀(jì),,這么高的武功,,竟然如此的沒有節(jié)操,說跪就跪了……
不過這樣也好,,枯竹畢竟是魔教的長老,,有此人支持,他自然更容易坐上教主的寶座了……
想到這里,白云生微微一笑,,伸手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瓷瓶,,拔掉塞子,瓶口朝著掌心一磕,,一枚豆粒大小的赤紅色藥丸從瓶中滾了出來……
第二天正午時分,,驕陽懸掛中天,灑下萬斗金光,。
御魔殿中,,白云生高居玉座,階下跪滿了弟子,。
殿中的尸體早已經(jīng)被人收拾的干干凈凈,,光滑的大理石地面也被擦拭的纖塵不染。
在枯竹的帶領(lǐng)下,,四大法王銅獅,、鐵駝、金狼,、銀狐連同一眾魔教弟子朝著白云生三叩九拜,。
“拜見教主!”
聲音洪亮整齊,,傳出了寶殿,,一直出了光明境,在整個昆侖山中回蕩著……
白云生如愿以償奪下了教主之位,,不過,,他眉宇間顯得并不怎么歡喜。
對他來說,,教主之位雖然一呼百應(yīng),,位高權(quán)重,他并不貪戀,。
他之所以花盡心思坐上這個位子,,并非為了名利財富,而是為了魔教中的第一鎮(zhèn)教神功_如意天魔刀法,。
現(xiàn)在,,他終于有機會將最后的五式補全了。
登基大典結(jié)束,,眾弟子散去,,白云生便迫不及待的朝藏經(jīng)閣走去。
很快的,,在一個弟子的引領(lǐng)下,,白云生來到了一道百丈高的峭壁前,,峭壁正面如同刀削斧劈般光滑,崖下屹立著一塊厚厚的水晶門,。
顯然,,門后就是存放教中典籍的地方,。
門旁矗立著兩間茅草屋,,一個小小的籬笆院子。院子里立著一株粗可懷抱華蓋亭亭的老松,。
老松下擺放著一張石桌,,兩個白發(fā)老頭子對坐于桌邊,一個身著黑衣,,另一個穿著白衣,,正于桌前對弈。
白云生遠遠的望著兩個老人,,眉頭微微皺起,,“這兩個老頭子哪里來的?莫非也是本教弟子,,怎么沒有出現(xiàn)在剛才的大殿上,?”
他心中滿是疑問,先是揮手讓帶路的那個弟子退下,,他則是緩步走到了二人身旁,。
低頭望去,棋盤上的黑白子錯落有致,,正貼身纏殺不休,,戰(zhàn)況極為激烈。
對于白云生的到來,,二人看都沒有看他一眼,,黑衣老者輕輕地道了一句,“原來是新任教主,,你是來藏經(jīng)閣觀書的,?”
白云生沒有說話,定定的盯了兩人一會,,突然笑了,,“八十年前,江湖上出現(xiàn)了兩大殺手,,人稱:奪魂索命,,天外雙星。一為計都,,一為羅睺,,他們曾經(jīng)在江湖殺人無數(shù),,據(jù)說當(dāng)世沒有他們殺不了的人。如果晚輩沒有猜錯的話,,想來兩位前輩就是天外雙星吧,?”
“咦?新教主眼光不差,,竟然能夠認出老朽,。”兩人終于是從棋盤上收回了心神,,抬頭看了白云生一眼,。
見他們承認,白云生心中吃了一驚,,沒想到這兩個老家伙現(xiàn)在還活著,,他們成名在八十年前,屈指算來,,二人現(xiàn)在的年紀(jì)應(yīng)該至少有一百多歲了,。
不過兩人內(nèi)家修為似乎已經(jīng)達至化境,從相貌上看,,不過只有五六十歲的年紀(jì),,起碼比實際年齡小了一半。
“我等久不履江湖,,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少有人還能記起我二人的事跡了,,不知教主小小年紀(jì),是如何認出我等兩位老朽來的,?”白衣計都好奇的問道,。
白云生指了指兩人腰間的兵刃,笑而不語,。
這是兩柄奇門無鞘的短劍,,皆是通體黝黑,一柄劍身筆直,,卻又在劍尖分岔,,如同雙頭蛇般探出,另一柄劍身猶如是一條蛇盤曲而成,。蛇頭構(gòu)成劍尖,,蛇尾藏與劍柄。
“原來是因為它們,?”二人釋然,。
“天外雙星,劍出如龍,,計都奪魂,,羅睺攝魄……兩位老先生既然身為魔教的人,,晚輩先前強奪了教主之位,怎得不出來阻止,?”
“哈哈……”計都大笑,,“我魔教教主之位本就強者居之,閣下武功修為蓋世,,能成為教主,,乃是我魔教的福分,老朽為何要阻止,?”
羅睺接口道:“再說老不以筋骨為能,,我等老朽都是黃土蓋頭的人,已是沒幾天活頭了,,而教主青春年少,正如初升的驕陽般光照天下,,我等朽木之輩豈有資格與教主做對,,畢竟,我們藏身于此,,只為了安度余生罷了,。”
白云生搖頭失笑,,兩人所言,,他卻只相信一半。不過,,他也沒有多做追究,,而是笑道:“既是如此,那就承兩位前輩的情了,,現(xiàn)在我要進入藏經(jīng)閣了,,還望兩位為我開門吧?!?p> “啪,!”
兩人各自從懷中掏出了一把鑰匙,同時拍在了桌上,。
“教主自去便是了,。”
白云生揮袖一掃將鑰匙收在手中,,沖兩人拱了拱手,,大踏步朝著水晶石門走去。
石門高約兩丈,,摸上去光滑細膩冰冰涼涼,,他屈指在石門上輕輕叩擊,,聲音沉悶,好似十分厚實,,用力一推,,石門紋絲不動,又加了幾分力氣,,石門終于有了動靜,。
“轟隆隆,!”
隨著他手上的力道逐漸加大,,厚重的石門終于緩緩地開啟。
石門后面是一條黝黑的甬道,,隨著石門開啟,,懸掛在甬壁上的十多盞油燈中隱約有火光閃了兩閃,須臾,,騰地一下劇烈燃燒了起來,,頓時將甬道照得亮如白晝。
沿著甬道朝前走了約莫百多步,,前方又有兩扇黢黑的鐵門擋住了他的去路,。
兩扇鐵門打磨的滑不溜手,中間的地方有兩個鎖孔,。
白云生將兩枚鑰匙同時插入鐵門內(nèi),,試著輕輕扭動,門內(nèi)登時傳出鎖璜彈動的聲音,,下一瞬,,鐵門自動閃開了一現(xiàn)縫隙,他輕輕往左右一推,,門下滑輪滾動,,移出了一條可以容人通過的空隙。
鐵門后面是一間黑乎乎的石室,,他甩亮了火折子,,信步走了進去,來到了一張石桌前,,點燃了桌上的蠟燭,。
借著朦朦朧朧的燭光,他環(huán)顧左右,,看清了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間空曠而又干燥的石室,左右擺放著一排排的書架,。
白云生手舉蠟燭,,徜徉在諸多書架間,,隨手翻著架上的書籍。
書架上放的書很雜,,佛道儒三家的典籍都有,,皆是一些失傳的經(jīng)卷孤本,還有一些魔教中人自己撰寫的魔經(jīng),,以及一些武功秘笈與手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