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年齡的增長,,米??粗磉叺呐笥岩粋€個都已成家立業(yè),,大多數(shù)孩子都已上學(xué)讀書,。看著他們幸福地經(jīng)營自己的小家庭,,米睿同樣渴望擁有溫馨的家園,,尤其是作母親的愿望越來越強烈。然而,,由于和百林血型沖突的原因,,她擔(dān)心再次出現(xiàn)小安琪那樣的悲劇。
社會之所以向前發(fā)展,,而且生生不息,,那是因為人類代代繁衍、生命接力的助推作用,。作為尋常家庭,夫妻感情至關(guān)重要,,孩子是維護婚姻的重要紐帶和橋梁,。
由于彼此工作繁忙,米睿和百林平時聚少離多,,而且見面都寡言少語,,早已沒有了之前那種卿卿我我如膠似漆的感情。對于這樣無解的難題,,米睿思考琢磨了很長時間,。為了自己,也為了百林,,在父母的默許下,,她試圖與百林協(xié)議離婚。對于這樣的選擇,,彼此都很無奈,,也很傷心,但卻無可奈何,。
一天早上,,百林在外地出差,突然接到母親打來的電話:“老三啊,,不得了啊,,快點回來吧,你爸快不行了啊,,嗚—”話還沒說完,,母親田芬芳便在電話另一端輕聲哭泣,。
“媽—媽—你先別哭,說清楚點,?!卑倭纸辜钡貑枴?p> “剛剛,,你爸呀在田邊剃樹杈的時候,,從很高的大樹上跌下來了,嗚—”母親傷心地說明情況,。
“啊—”百林驚恐地叫了一聲,,頓時感覺頭皮一陣麻木,從頭頂四周逐漸向中心匯聚,,越到中心,,越發(fā)麻醉疼痛,幾乎要失去知覺!
原來,,自家承包地老坎邊有一排十余米高的松柏樹,,因枝杈過于茂盛,不僅影響樹干的生長高度,,而且荒蕪下邊農(nóng)作物,,因此百強打算剃除一些多余的樹杈。然而,,由于地質(zhì)疏松,,搭在樹干上的樓梯突然發(fā)生移位,百強隨之從五六米高的地方墜落下去,,當(dāng)場便生命垂危,!
這樣的突發(fā)事故,簡直無異于晴天霹靂!他作夢也沒想到,,這樣悲催的禍?zhǔn)略趺磿蹬R到自己父親頭上,?盡管無法理解,但是母親的哭訴證明了事實千真萬確,。這次與其它情況不同,,百林主動分別給自己的兩位兄長打電話,告訴家里突發(fā)的重大事故,。
百林放下電話,,心急火燎地驅(qū)車趕回老家。由于突然得知父親受到重傷,,外地出差的百林直接驅(qū)車回老家,,他在電話里跟米睿說明情況:“喂,你現(xiàn)在忙嗎?”
“怎么,,今天突然關(guān)心起這個問題來啦,。”米睿淡漠地反問道,。
“那--如果你忙就算了……”百林也不知該回答,。
“不對呀,你說話的聲音怎么變了,,出什么事了,,快點說吧?!卑l(fā)覺百林情緒低落,,米睿立即關(guān)心起來。
“家里出事兒了,?!卑倭直M力壓抑自己的情緒,他不想給米睿增加思想壓力,。
“出什么事兒了,,快說清楚點嘛,都急死我了!”米睿略微提高聲音,,她想知道具體情況,。
“我父親—他—他從樹上跌下來,估計—估計—”囁嚅了一會兒,,百林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別說了,,我知道了,,你快點回去吧。我先跟單位請假,,然后再回,。”米睿本打算在電話里跟他說離婚這件事情,,但覺得此時不妥,,便只字不提。
畢竟現(xiàn)在還是名義上的合法夫妻,,米睿知道公公住院需要大量費用,,她在單位請假之后,立即回家?guī)香y行卡,,也驅(qū)車趕回百林老家,。
百林發(fā)瘋一樣,以最快速度回到家里,。在親戚朋友的幫助下,,父親順利轉(zhuǎn)到縣醫(yī)院搶救,。
然而,父親年事已高,,而且傷勢嚴(yán)重,,醫(yī)院連續(xù)下達了幾次病危通知書。
雖經(jīng)醫(yī)生全力搶救,,但最終實在無力回天,。
真是禍不單行!對于父親的突然不幸離世,,對相依為命的母親來說,,無情的打擊是致命的。剛剛處理完父親的后事,,母親也因傷心過度,,突發(fā)腦溢血。
生命垂危之際,,一家人本想把她送進醫(yī)院搶救,,但是大舅和二舅堅決拒絕。在他們看來,,母親救治的可能性不大,,如果在路上顛簸折騰,極有可能在送往路途中便遭遇不測,。對于中國大多數(shù)農(nóng)村來說,,老人們落葉歸根的傳統(tǒng)思維根深蒂固。按照長輩們的意愿,,他們不希望這樣的結(jié)局出現(xiàn),。因此,只好把母親留在家里等待……
高爾基曾說:母愛是世間最偉大的力量,,沒有無私的自我犧牲的母親的幫助,,孩子的心靈將是一片荒漠。
田芬芳是個要強的女人,,她一生勤儉持家,,賢淑知理,心靈手巧,,忠實謙遜,,為人慷慨,與人為善,,與鄰相親,,聲望頗好,深受敬重!
她操勞一生,,在生命之燈熄滅前飽受痛苦和折磨,。即便呼吸極度困難,但她仍緊緊抓住百林的手臂緊緊不放,,讓人頓感生命悲涼,!
在彌留之際,她特別示意米睿來到身邊,,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用顫抖的手握住米睿,口齒含混不清地留下遺言:“你們――你們倆個還是――還是盡早得有個……”話還沒有說完,,便撒手西去,。但從她最后的語氣和要求來看,無疑是希望早點有個孩子,。
言之切切,,意之殷殷!
面對生命的囑托,為了滿足老人最后的愿望,,米睿只好含淚答應(yīng),。盡管她知道,自己和百林幾乎不太可能完成這樣的重任,,但無論采取何種方式,,也要讓老人走得安心。
對于米睿來說,,與百林分手也許是解決的最佳辦法,,而且也是自己實現(xiàn)作母親愿望的唯一途徑。對此,,她更加堅定了這份決心,。
接連痛失雙親,任何人都難以承受這樣的打擊和絕望,。百林亦是如此,他早已身心疲憊!
面色泛青,,眼窩凹陷,,聲音沙啞,滿頭黑發(fā)仿佛一夜之間蓬亂灰白,。突然沒有父母的庇護,,對于這樣的遭遇,一向堅強的百林開始感到孤獨,、絕望甚至害怕,。
“父母相繼去世,這樣的結(jié)果不是你的錯?!泵最T噲D安慰百林,。
“我知道,沒事,,過一陣子就好了,。”盡管特別悲傷,,但他依然裝出一副堅強的樣子,。
“現(xiàn)在家里的事情基本處理完了,這段時間,,你回川北還是留在老家,?”米睿關(guān)心地問。
“我想在老家呆一段時間……”辦完喪事之后,,百林想獨自安靜,,打算叫米睿回去上班,,但他沒有明確說出來,。
“在這兒呆一段時間也好,那我—”米睿覺得這個時候離開似乎不妥,,本打算留下來陪丈夫,,但她想知道丈夫的意見。
“沒事兒,,你回去上班吧,。”見百林態(tài)度十分堅決,,米睿也只好委屈地接受這樣的安排,。
在客人和妻子紛紛離開之后,百林獨自關(guān)在家里,,看著父母的遺像,,他蒙著被子,再一次忍不住淚流滿面……
對于家里的變故,,百林只是向市政府分管領(lǐng)導(dǎo)報告情況,。對于單位辦公室,他則以私事為由模糊提及過,,對任何同事都沒有說明具體原因,。當(dāng)然,這樣不幸的消息,,百林也沒有告訴海燕,。
平常公司事務(wù)繁忙,,已有近一個月時間沒有聯(lián)系百林。這天下午,,海燕忙完業(yè)務(wù)后閑來無聊,,拿起手機便給百林打電話,打算詢問一下孩子骨髓移植方面的事情,。
“最近忙啥呢,,這么長時間了怎么也不來個電話問問啊?!北疽詾榘倭謺@喜,,海燕也期待聽到他熟悉的聲音。
“沒忙,,哎—”當(dāng)她撥通百林手機后,,另一端卻傳來這樣有氣無力的聲音,他的回答與往日形成鮮明對比,。
“百林,,你怎么啦,遇到啥事了,?還是生病了,?”海燕急切問道。
“沒有,,沒事,。”百林僅僅回答了四個字,,但里面充滿了無奈,、絕望、悲觀的情緒,。
“情緒不對啊,,到底出什么事情了呢?”海燕情緒越來越激動,。
“我……家里出了點事情,。”百林不愿意讓海燕知道情況,,只好支支吾吾地回答,。
“什么事情啊,能說說嗎,?”
“就是—就是—”百林說話一個字一個字地蹦,而且情緒特別低落,。
“你今天說話怎么這樣磨嘰,,快點說啊,,出什么事情了?”海燕現(xiàn)在變成急性子,,她想知道具體原因,。
“哎,有什么好說呢,,就是父母他倆—”
“他倆怎么樣啦,?生病了?”
“不是生病,,是去世了,。”
“你—你—剛才說伯父伯母去世了,?!”海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上次不還好好的嗎,怎么說走就走了呢,?”
“哎,,沒有辦法的事,我們也盡力了,?!卑倭譄o可奈何地述說。
“那—那你為什么不告訴我一聲呢,?”
“事兒多,,也沒來得及通知大家?!?p> “至少多多應(yīng)該送兩位老人最后一程啊—”海燕說出這句話之后,,眼淚偷偷流下來,但她極力克制自己的情緒,,不想讓百林發(fā)現(xiàn),。
“這個—”百林也不知如何解釋和回答,他只好在電話另一端沉默不語,。
百林之所這樣處理,,也許考慮了很多因素,就不必強求,,海燕只好轉(zhuǎn)換話題:“你跟澳大利亞那邊聯(lián)系得怎么樣了,,多多什么時候可以采集,我好安排時間,?”
“沒有,,我現(xiàn)在心里很亂?!?p> “我理解你現(xiàn)在的心情,,但是人死不能復(fù)生,,節(jié)哀吧?!?p> “父母過世,,這是沒法改變的事實。你現(xiàn)在應(yīng)該好好考慮活著的人,,尤其是國外那位孩子的問題,。”
“說實話,,我現(xiàn)在既無精力,,也無心情來處理這件事情,等過段時間再說吧,?!?p> “你們這些大男人做事情總是拖拖拉拉,那就由我來處理吧,?!?p> “那—”對于這樣重大的事情,本來該百林出面解決,,但是此刻,,他不知道說些什么。
“這樣吧,,你把澳大利亞那邊的聯(lián)系方式發(fā)過來,,我好盡快處理。
“行,,我馬上短消息發(fā)給你,。那就麻煩你了,燕子,?!?p> “好,別那么客氣,,有什么事情隨時聯(lián)系,。”
接到百林發(fā)來的消息,,海燕立即叫來秘書,,一邊按照百林提供的聯(lián)系方法與斯戴芬尼取得聯(lián)系,一邊專門派人去百林老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