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尾聲
微風(fēng)起新絮,,小雨落余花,。
蜜滿蜂登課,泥香燕作家,。
暮春三月,,草長鶯飛,臨安城外的垂柳古道上,,緩緩行著一位纖細的紫衫女子,,她牽著匹高大的黑馬,針尖一樣的細雨,,密密的打在她的身上,,使得她周身籠罩在雨霧里,一人一馬像是行走在煙里霧里的一幅畫,。
這女子正是花小瀲,,自那日從忘憂酒館離開后,她并未回萬花谷,,而是決定出去游歷,,四個月以來她到過最北的長白山,飲過那里的冰泉水,看過殘桓鐵城的傲雪紅梅,,在可以媲美萬花谷晴晝海的茶馬古道上品過酥油茶,,在漠北的大草原上縱過馬,見識過各種各樣的人,,可是心底最喜歡的還是洞庭湖的水和古戰(zhàn)場堆得漫山遍野的紅葉,,酒館的約定,她遲到了一個多月,,她猶猶豫豫,,總是不想去取,也許一旦飲了那酒,,那個人,,那些事,便會塵封在心底,,再無牽念了吧,,而她,終究還是舍不得...
一年多的時間里,,她廢寢忘食的練功,,常常還是會想起那個人,“瞻彼淇奧,,綠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想起那個修竹一樣俊美的男子,,想起洞庭初遇,,他身負(fù)重傷,坐在火推旁眸中含笑對她說:“在下華山浪翻云”,,想起他給她烤的螃蟹,,她吃得滿嘴流油,想起她送他劍穗時,,他歡喜的模樣,,想起他做的小點心,想起他送她的小白,,他邀請她一起組隊華山論劍,,想起他在華山之巔的篝火晚會上大手緊緊的包裹她的手,像是怕她走丟了一樣,,原來他們也有那么多曾經(jīng)了,,往事種種,如一場大夢,恍如隔日,。
她想她還是很喜歡他呀,,只要他對她好,,無論他是人,,還是惡鬼,她都喜歡,,他是半月修羅又如何,,他殺人如麻又如何,那也是她喜歡著的他呀,,可是他的身邊圍繞著的都是那么優(yōu)秀的人呀,,各門派的大師姐,還有宋星竹一樣的白月光,,尹含煙一樣的精英女俠,,而她只會拖累他...又怎么能奢望他的喜歡呢,畢竟,,優(yōu)秀的人就應(yīng)該跟優(yōu)秀的人在一起呀
前些日子聽說三年一屆的武林大會將在臨安開啟,,她這才起身返回,武林大會,,那人一定會去的吧,,她就躲在角落里,遠遠的,,哪怕看上一眼,,也就知足了,便飲了那忘憂酒,,此后余生,,安心待在谷里,老此終生,。
臨安長街,,雨后初晴,本就熱鬧的古城,,因為武林大會即將開啟,,更是人來人往,熙熙攘攘,,花小瀲把馬匹包裹寄存在客棧,,簡單收拾了一番,便去城內(nèi)打探消息
“包子,,熱騰騰剛出爐的鮮肉包子嘞~~”
“老板,,來兩個包子”花小瀲站在包子鋪前,摸出幾文錢遞了過去,聞著香噴噴的肉味兒,,只覺得腹中更是饑餓
“好嘞,,您拿好,慢走,,下回還來啊”包子鋪老板樂呵呵的把裝了兩個大肉包的紙袋遞了過來
花小瀲接過,,正想轉(zhuǎn)身,忽然感覺到衣服的下擺被人牽扯住了,,低下頭一看,,原來是一名臟兮兮小乞兒,一雙烏黑的眼珠巴巴的望著她手上的包子
“你想吃這個,?”花小瀲蹲下了身子,,柔聲問
小乞兒不說話,眼睛垂了下來,,手里的衣擺卻纂得更緊了,,花小瀲心下了然,笑了笑說:
“都給你,,夠嗎,?不夠的話姨再去買”
小乞兒猛地抬起了頭,眼睛里充滿了感激,,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夠...夠了,謝,、謝姐姐,!謝謝姐姐”,抓起包子就跑了
花小瀲站起身,,準(zhǔn)備再去買兩個,,一抬頭便看到了站在她前方不遠處的她朝思暮想的人,依舊是一身白衣,,玉樹臨風(fēng),,只是他的眼里卻是冰冷一片,不再是她熟悉的溫暖如春,,他目光淡然的望著她,,也不知看了多久,花小瀲心跳得有點亂,,幻想過無數(shù)次再見到他的場景,,卻沒想到會這么快,這么近,,她移不開目光,,暗暗告誡自己,,可以了,就當(dāng)從未相識,,快離開吧,,雙腿卻不聽使喚,兩人的目光仿佛穿越了一個冬夏,,直到一個綠衣女子舉著兩根糖葫蘆出現(xiàn)在視野,,花小瀲像是突然醒了過來,強裝淡定的收回情緒,,抬起灌了鉛似的雙腿,,一步步的從他們面前走過,,擦身而過的瞬間,,被一股強勁扯得一個咧厥,回過神來,,對上一雙盛滿盛怒和復(fù)雜情緒的雙眸,,花小瀲驚得瞪大了雙眼,只聽他說:“瀲兒師妹,,華山之巔,,不辭而別,是不是該給我個交待,?”
“哥,,這位姑娘是……”尹含煙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己哥哥攥著一位陌生姑娘的手腕,費力咽下嘴里的冰糖葫蘆開口問道
浪翻云突然嘴角一勾,,擠出來一個意味深長的笑,,眼神并未從花小瀲驚諤的臉上挪開,緩緩開口道:
“是你那不聽話的嫂子……”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