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袁凌肖身在陣中忽然也似是被扼住了喉嚨,,站在原地眼神驚恐,,一動不動,如同失了魂兒一般,。
一只突進陣中的棕色貓熊,,見袁凌肖如木樁一般擋在面前,頓時猛的一掌將他呼飛開來,,將云冰卿自另外兩名兵士手中奪下,,護著云冰卿朝四周不住狂吼。
“嗷嗚,!”
幾只體型稍大的貓熊緊隨其來,,將周圍的士兵猛然擊退,其中一只貓熊一口咬住云冰卿衣衫,,將之甩到另一只貓熊背上,,然后前呼后擁著向突進來的方向又沖了出去。
眼見著好不容易抓到的人被貓熊奪走,,又望了望一動不動的袁凌肖,,沒有接到指令白燕軍頗為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當真是士兵遇上熊,,有力使不出,。
“指揮使?”
“袁指揮使,?”
幾名親兵壯起膽來向袁凌肖請示道,。
只是此時的袁凌肖已經渾身肌肉緊繃到連嘴都無法張開了,。
雨亭中的袁未央也并沒有新的指示,一眾白燕軍只好原地待命,,看著幾十只貓熊蹦顛兒蹦顛兒的簇擁著云冰卿逃上了蒼山,。
一直到半柱香后,三人這才感受到,,鎖定著自己的神秘氣機徹底消散了,。
長呼一口氣,袁未央與陳落陽皆是有些腳步虛浮,,而袁凌肖更是瞬間軟倒在地,,急速喘著粗氣。
回想起自己剛剛那夢魘般的經歷,,袁凌肖仿佛度過了一個世紀那么漫長,。
“指揮使?沒事吧指揮使,?”
一旁的幾名親兵急忙喚道,,他們此時盡管對袁凌肖的行為都是大為不解,但是出于嚴厲的上下屬級關系,,他們也并沒有多問什么,。
畢竟,背鍋的也不是自己不是么,。
袁凌肖總算是逐漸恢復了過來,,偏頭看了眼并未傳話過來的高亭,他心里大概也猜測到了一些,,慢慢站起身來,,揮了揮手。
“收隊,!”
“那指揮使,那被救的逆賊,?”
“暫時不用管了,,我去請示下袁老?!?p> 說著,,袁凌肖走向雨亭。
“不用說了……”
看著走過來的袁凌肖,,袁老給陳落陽倒了杯茶,,擺了擺手,示意他下去,。
“袁老可知此……前輩是何人,?可是與那湖中異象有關,?”
陳落陽皺了皺眉,喝了口茶定了定心神,,向著袁未央問道,。
“老夫也不知,說起來,,老夫在大理待了近七十年,,竟都不知大理有如此隱世高人?!?p> 袁未央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他此時心中翻江倒海,,比陳落陽驚訝更甚,。
“那為何他會驅使此熊來救這翠煙閣女子?還將我等定在此處不允出手,?難道是與翠煙閣有舊,?”
陳落陽又看了看洱海上空的陰云,幽幽說道,。
“大理幾百年來,,都未有此類隱修高人的傳說,今日卻為了翠煙閣的余孽出手,,這于情于理都不合,,若是與翠煙閣有舊,那么早該出手了,,而不是今日為了一名弟子出面,。”
“至于那貓熊……有很多是翠煙閣自小養(yǎng)大的,,定是聽到了這余孽的聲音,,特意趕來?!?p> 說到這里,,袁未央有些沮喪,他千算萬算,,本以為十拿九穩(wěn),,可沒想到,最終竟被一神秘人與一群貓熊給截了胡,。
“翠煙閣為何養(yǎng)熊,?吃嗎?”
陳落陽頓時有些好奇,,整個中原,,也沒有聽說過有人養(yǎng)熊的,。
“咳咳,大概是因為,,翠煙閣門中,,都是女子吧?!?p> 袁未央有些頭疼,,今日之事實在是有些離奇,他都不知如何回去向大理王交代了,。
怔怔的看著雨霧中的洱海,,他忽然覺得游賞了這么多年的湖水,從未有今日這般幽深晦暗,。
…………
大理有一怪,,東邊下雨西邊曬。
一幫貓熊在雨中迅猛狂奔,,在跑到蒼山東邊之時,,天卻陡然變成了艷陽高照。
在一片繁茂的竹林之中,,貓熊們終于停下了腳步,,在一片水潭邊各自喝起水來。
其中那只棕色貓熊連水都顧不上喝,,只是繞著云冰卿的周身轉來轉去,,時而拱拱她的身子,時而舔舔她的面頰,,顯得頗為親昵,。
忽然,它似乎聞到了什么味道,,朝著一個方向猛的嘶吼起來,,其他的貓熊也一改各自怡然自得的放松姿態(tài),紛紛沖了過來,,擋在了云冰卿身前,。
“吶吶吶!我是來救她的,,我可不是敵人!”
謝霄云將劍扔下,,一腳踢到一邊,,舉起雙手示意自己并無惡意。
“嗷嗚,!”
云冰卿身邊那只棕色貓熊怒吼一聲,,仍然神色兇狠,,不肯相讓。
“不信,?”
謝霄云自懷中摸出一個臟兮兮的玉瓶,,將瓶蓋打了開來,伸手遞到身前晃了一晃,,頓時一股清新的異香朝著貓熊們撲面而來,。
“聞到了吧?這可是最最頂尖的治傷丹藥,,能活死人,,肉白骨,別說她現(xiàn)在就剩這么一口氣了,,就算她死了……”
“嗷嗚,!”
“不不不!我不是這意思,,你看,,我這藥給她吃了,保證立馬就好,,但是如果就放任她就這么下去,,那就……”
看到一些聞到了藥香的貓熊都留下了長長的哈喇子,謝霄云又趁熱打鐵的說道:“我跟她是舊識,,肯定不會害她的,,而且你們這么多熊在這看著,我還能在你們眼皮子底下害她不成,?”
棕色的貓熊依然不為所動,,猛然前爪踏地,如同護犢一般將云冰卿擋在身后,。
“哎,,真是的,既然你們好話不聽,,那么只能……”
謝霄云緊持手中長劍,,猛然放出周身氣勢,頓時一眾貓熊跟見了天敵一般,,一哄而散,,慌忙逃開,最終場中就只剩那只棕色的貓熊還在強忍恐懼,,頑強的呲牙嘶吼,,整個身體匍匐著死死擋在云冰卿身前,寸步不讓!
“讓開,!”
謝霄云氣勢又盛了三分,。
“嗷嗚!”
貓熊此時連頭都難以抬起,,謝霄云整個人的氣勢如同上古兇獸一般,,讓它發(fā)自靈魂的恐懼著。
它明明能感受到,,只要它轉身逃走,,就不用面對這恐懼,就能活下去,,而繼續(xù)擋在眼前這個男人面前,,就一定會死!
可就算這樣,,它依然沒有后退半步,!
謝霄云此時也懶得計較了,徑直從無法動彈的貓熊身邊走過,,就要過去給云冰卿喂藥,。
只是,他忽然發(fā)覺腳下被貓熊給一口咬住了,。
他往前走一步,,便要拖著貓熊整個身體往前挪一寸。
無奈,,謝霄云只好拖著貓熊的身體一步步走向云冰卿,。
此時的貓熊一邊奮力咬著謝霄云的腳踝,一邊凄厲的嘶吼著,,一對黑色的眼角竟還淌出了淚來,。
將瓶中的丹藥倒出一粒給云冰卿服了下去,謝霄云低下身揉了揉棕色熊貓的腦袋,,低聲嘆道:“這年頭,,可真是人不如畜呵!”
行了,,藥已給她喂下了,,等她醒了多調養(yǎng)些時日便可恢復了,放開我吧,,我走了,。
“嗚嗚……”
松開咬住謝霄云的嘴,貓熊朝著謝霄云嗚咽了兩聲,。
“放心,,我們還會再見的,!”
謝霄云自嘲一笑,在離竹林二里遠的地方找了個樹冠休息了起來,。
“看來這幾日,喝不成酒了呢,?”
想到云冰卿差點就死在了自己的眼前,,他心里便有些自責。
“謝霄云啊謝霄云,,如果不是今天這群貓熊將你踏醒,,你豈不是,又要與她錯過了……”
看了看大理城的方向,,謝霄云握劍的手猛然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