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發(fā)?”
李陵將有些發(fā)潮的書本攤開,,放在搭好的木板架子上,,思忖了片刻道。
“現(xiàn)在中午已過,,天黑之前怕是走不出這大山,,夜里還得露宿荒野,明日一早吧,,明日一早咱們就出發(fā),?!?p> 疤叔點點頭:“好,我這就交代下去,,讓大伙收拾收拾,,做好準(zhǔn)備?!?p> 第二天一早,,天剛蒙蒙亮。
“少爺,?!薄ⅰ吧贍??!?p> 護衛(wèi)們來來往往,各自忙著手中的活計,,每個人都是精神奕奕,,而且臉上洋溢著喜色。
見到李陵之后,,護衛(wèi)們皆是面帶尊敬,,恭聲問好。
李陵也嘴角含笑,,點頭回應(yīng),,就像視察基層的大領(lǐng)導(dǎo)。
這幾天柳江也發(fā)現(xiàn)了李陵的變化,,不過倒是沒往別處想,,只是覺得他更成熟了,頗有感慨道,。
“以前咱家少爺還有不少書生氣,,現(xiàn)在越來越有一家之主的氣象了,老爺見了一定會很高興的,?!?p> 疤叔也笑著點頭道:“是啊,有少爺在,,咱們李家會越來越興盛的,。”
收拾好行裝,,一行十四人出發(fā),。
山路荒廢,野草叢生,,崎嶇難行,,有的地方甚至連路都見不到,。
不過,好在眾人都有修為在身,,趕路的過程雖然無聊了一點,,但也都能堅持下去,速度倒是不慢,。
就這樣,,一個上午很快過去,一行人簡單吃了午飯,,略做休息,,隨后繼續(xù)趕路,直到太陽微微西斜的時候,,才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一個小鎮(zhèn)。
我去,,終于見到人煙了,!
李陵精神一振,然后就感覺渾身都難受起來,,隨口抱怨道,。
“在山里待了這么多天,感覺自己都快成野人了,,還有這一身的汗臭味,,當(dāng)真是有辱斯文?!?p> 王策神色微動,,開口提醒道。
“先生,,這個小鎮(zhèn)我來過,,有一家福運來客棧條件還算可以,上等客房沐湯常備,,可供先生潔身,。”
聞言,,李陵面露喜色:“如此,,那便按照王兄所言,今晚咱們就在這福運來客棧落腳歇息,?!?p> 然后,李陵又將柳江和疤叔喚過來吩咐道:“前幾日下了雨,,大家又在山里待了這么多天,,難免潮氣入體,。
到了鎮(zhèn)子上之后,多買一些酒水分發(fā)下去,,一來可以解乏,,二來可以驅(qū)寒暖體,只要不影響明日趕路就好,?!?p> 兩人抱拳應(yīng)諾,隨即高聲喊道,。
“剛才少爺發(fā)了話,,只要不影響明日的行程,到了鎮(zhèn)子上酒水管夠,,大家都加快腳程,。”
“快走快走,,大前天我這酒囊就空了,,這回一定喝個痛快?!?p> “哈哈,,就你那個酒量,兩碗馬尿灌下去就得趴桌子,?!?p> “自打突破到強血境之后,全身有使不完的勁頭,,憋的我渾身難受,,也不知道這鎮(zhèn)子上有沒有……嘿嘿嘿?!?p> “活該,,當(dāng)初老子都說那腰子是大補之物,讓你分老子一半你偏偏不聽,,咋不憋死你個龜孫呢,。”
……
有了動力,,一行人的速度提高了不少,,不過半頓飯的功夫就到了鎮(zhèn)子上。
在王策的帶領(lǐng)下,,一行人來到位于鎮(zhèn)子?xùn)|側(cè)區(qū)域的福運來客棧,。
“幾位客官,打尖住店?”
剛進(jìn)門,,一名灰衫灰帽的店小二就迎了上來,,眼珠子滴溜溜的往眾人身上一掃,心中就有了結(jié)果,。
一行十多個人,,衣服雖然有些破損之處,可質(zhì)地卻不差,,為首之人更是氣質(zhì)不凡,,這可是大主顧!
李陵往客棧里掃了兩眼,,見大半的桌椅都被坐滿,,各種猜拳喝酒,聊天打屁的人聲,,看上去好不熱鬧,。
“可還有上等客房?”
“有,!有,!”
店小二眼睛一亮,一張臉頓時就笑開了花,,伸手做了個請的手勢,同時向李陵介紹上中下三個等級的客房,。
大半個時辰之后,,頭發(fā)上還帶著水氣的李陵出了獨立的小院。
來到大堂,,就瞧見幾個李家護衛(wèi)正在猜拳喝酒,。
王策,疤叔,,柳江三人坐在一桌,,李陵走過去在空位處坐下。
疤叔放下酒碗,,建議道:“少爺,,大堂里人多嘴雜,飯食還是讓店小二送到你房里去吧,?!?p> “不用了,這里就挺好的,?!?p> 李陵給自己斟了一碗酒,淺淺的抿了一口,,感覺有點寡淡,,而且還混雜著一股輕微的酸味,,隨即放下不再多飲。
在山里待的時間久了,,乍一來到熱鬧之地,,竟生出一種再世為人的感覺。
李陵有一口沒一口的夾著青菜,,靜靜聽著周圍的客人閑談,。
左邊的桌子坐著兩個文士,聽聲音年紀(jì)不小,,背對李陵的那個身著青衫,,另一個蓄著山羊胡,飲酒的時候一翹一翹的,,看上去有幾分搞笑,。
“哎,你聽說了么,,就在兩天前,,鎮(zhèn)北失蹤了三年多的劉夫子回來了?!?p> 青衫文士端起碗飲了一口酒,,神神秘秘的說道。
“劉夫子,?”
山羊胡文士夾菜的動作一頓,。
“可是劉默劉謹(jǐn)言?”
“正是此人,?!?p> 青衫文士搖頭晃腦的道。
“他不是死了么,?”
山羊胡文士放下筷子,,眉頭皺起。
“連衣冠冢都立了,,當(dāng)初看在蕓娘的面上,,我還去參加了他的葬禮?!?p> “蕓娘是誰,?”
青衫文士一愣。
“蕓娘是劉謹(jǐn)言那廝的娘子……”
山羊胡文士面露不自然之色,。
“咳咳咳,,我與謹(jǐn)言兄相交莫逆,見其妻女孤苦無依,心有不忍,,所以平日里多有照顧,。”
青衫文士:“……”
山羊胡文士轉(zhuǎn)移話題道:“這些都不重要,,咱們還是繼續(xù)說謹(jǐn)言兄吧,。”
“劉夫子活的好好的,,而且還得了一大筆銀錢,,王兄你可要多加留心?!?p> 接著,,青衫文士又壓低聲音。
“不過其中卻有一樁怪事,,劉夫子明明失蹤了三年多,,回來后他卻口口聲聲說自己才離開了半個月……”
一旁的李陵忽然來了精神。
原本他只是好奇的聽上兩句,,沒想到居然聽到了幾分干貨——如果這個青衫文士沒有吹牛逼的話,。
原主老師所贈的小百科全書李陵已經(jīng)看完了大半,對修行界也有了一定了解,,一些大法力修士對于普通人來說,,無異于真正的仙人。
這怕不是異界版的觀棋爛柯吧,?
就是不知道除了銀錢之外,,那個劉夫子還有沒有其他收獲。
李陵豎起耳朵,,仔細(xì)聽二人交談,,隨后又聽那青衫文士說道,。
“據(jù)那劉夫子說,,他給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做先生,每天教授禮儀,,開蒙識字,,那小姐極為聰慧,一學(xué)就會,,一點就通,,只教了半個月就教無可教,走前還奉上了大筆銀錢,?!?p> 山羊胡文士卻不怎么相信,啪的一下將筷子拍到桌子上,不無嫉妒的道,。
“可笑,,誰知是不是他在外地用下作手段得了筆錢財,害怕回來之后被人看出破綻,,這才編了一個故事騙人,。”
“唉,,這種事誰又說的準(zhǔn)呢,。”
隨后,,兩人又聊了幾句,,將碗中的酒飲凈后結(jié)賬離開。
李陵捏著筷子若有所思,。
富家小姐,?
恐怕是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