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時辰后,烏拓赫赫有名的大將軍程頌,,親自帶兵鏟平了一處城外的賊窩,。據(jù)參與的人回憶,當他們攻上去的時候,,那伙人吃了一驚,,但他們迅速的反應(yīng)顯然是提前就計劃好了逃跑的方案。
不過,,最終還是程大將軍毫無疑問的勝利了,,抓獲了大部分人,并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了一本賬冊,,記錄了不少人的姓名,還配上了價格,。原來,,這是一伙專做人口買賣的劫匪。
震怒的程頌當場廢了這伙人的頭兒,,命手下把人扭送到衙門看管,,就帶著賬本騎馬回宮了。等他走進乾玄宮,,毫不意外地看著安平和蘇槿桐跪在地上,,陸澤宇臉色很難看地盯著兩個人的腦袋,,白允葭則坐在旁邊一臉為難。
“陛下,,人已經(jīng)抓獲了,,還繳獲了一本賬冊,這伙人干的是賣人的勾當,。他們之前都是對一些無家可歸的流民下手,,不會引起官府的注意,這些日子流民治理頗有成效,,所以他們才把主意打到了獨自去荒郊的人身上,。”
程頌是刻意提到流民治理的,,這件事跪在地上的兩個人頗有功勞,,希望能夠通過這樣的方式,減少些陸澤宇的火氣,。
可惜他的善意之舉,,只是引得陸澤宇更加生氣而已,周圍的氣息又壓低了不少,,安平緊張得把頭垂得更低,,暗自埋怨蘇槿桐,。
真是死心眼,,平時挺機靈的一個人,一回宮就鬧著要來請罪,。明明自己都在旁邊想方設(shè)法蒙混過關(guān)了,,還是一五一十地全都講了出來,連在馬車上的事都不放過,,真是愚蠢,,皇兄生氣了,要了你的小命,,看你后不后悔,。
“簡直是膽大妄為,竟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劫了人去賣,,務(wù)必要查清楚他們把人都賣到了哪里,,將這些人解救出來?!标憹捎钸€沒說話,,白允葭就先生氣地開了口,轉(zhuǎn)而想到陸澤宇還沒表態(tài),,趕緊補充道,,“是我多言了……”
“葭兒說的對,,這些人的確可恨,多虧大哥親自出馬將人一并抓獲,,否則我白白坐在這龍椅上,,卻連自己的妹妹被人虜劫都不知道,還傻傻地以為人在宮里平安無事呢,?!标憹捎钅抗庾谱疲⒅桓姨ь^的安平,。
這哪里是在說自己無能,,明明就是拐著彎在罵我私自出宮嘛。安平偷偷地想著,,把腦袋垂得更低,,不敢吭氣。
“這次人沒事就算了,,也受了教訓(xùn),,下不為例?!背添炋姘财浇鈬?。
目光片刻都不曾離開安平,陸澤宇繼續(xù)說道:“人沒事,,一個姑娘家,,被人家占了便宜,這怎么能叫沒事,?”
聽到這里,,程頌心里一驚,一步跨到安平面前,,蹲下來雙手抓著她的肩膀問道:“不是說半路就跑回來了嗎,?怎么還……怎么還?”以為安平低著頭是因為難過,,程頌的話戛然而止,,罵道,“這群混蛋,,我現(xiàn)在就去廢了他們,。”
面對大哥的突然生氣,,安平有些不能理解,但是她知道現(xiàn)在不能讓他走,,現(xiàn)在皇嫂跟皇兄一條心,,大哥也走了,,可就真沒人能幫自己求情了。
“大哥,,你不要去,。”一把抓住程頌的衣服,,安平可憐巴巴地請求著,。
看著面前頗為委屈的一張小臉,還有些許害怕,,程頌更是怒從心中來,,卻又怕嚇到她,柔聲地說著:“安平,,不怕,,大哥會給你做主的??煜绕饋戆?,別跪著了,小陶公公,,宣太醫(yī)了沒有?。靠旖腥藖斫o郡主瞧一瞧,?!?p> 小陶公公正要聽令往外走,被陸澤宇叫住,,只見他終于把目光轉(zhuǎn)到了自己的兄弟身上,,神色里帶著同情,又像是在懷疑自己怎么會有這樣一個愚蠢的兄弟,,說道:“不用忙活了,,不是你想的那樣,是這個小子,,蘇瑾桐,、安平,他們倆,,他們倆……”
陸澤宇說不下了,,卻把程頌聽得很急,“到底怎么回事兒啊,,他們怎么了,?”
“將軍,我們——”
“我們情投意合了?!迸绿K瑾桐再說出什么要他命的事情,,安平快嘴地搶過話頭,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到底說了什么,,頭垂得更低,,卻還是看得到脖子根出現(xiàn)的可疑紅色。
程頌愣在原地,,不可思議地看著自己的妹妹,,又看看自己的兄弟,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此時,,還是那個不開竅的蘇瑾桐打破了寧靜,只見他身子低伏,,一副認罪的樣子,,“是臣有罪,輕薄了郡主,,臣愿意認罪保全郡主的名節(jié),。”
這話一出,,惹怒了身旁的人,。
一下子抬起頭,安平生氣地說道:“什么叫你愿意認罪保全我,,你都認罪了,,不是讓所有人都知道了嗎?還保全我什么名節(jié),?蘇瑾桐,,不就是我們親到了嘛,我還沒讓你怎么樣呢,,你就這么想跟我撇得一干二凈,!”
“臣,臣不是這個意思,?!碧K瑾桐心里有些著急,不知道該怎么解釋,,他不是想撇清關(guān)系,,是真的想為自己占了便宜的事情負責(zé)。
“那你說,,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臣……”
此時的語塞,,無異于火上澆油,“你分明就是這個意思——”
“好了,!”后面的話被陸澤宇打斷,,他端坐在位子上,,氣得臉都一陣發(fā)白,,罵道:“我叫你們反省,反省了半天就是這樣的,。陸安平,,平日里任由你鬧也就算了,這種事情是可以胡亂講的嗎,?”
見被罵到的人又開始低著頭,,一副知道錯了的樣子,陸澤宇不忍地將火氣轉(zhuǎn)到蘇瑾桐身上,,“蘇瑾桐,,你身為侍衛(wèi)郎不但沒有保護好郡主,還發(fā)生了這種事,,你確實是罪該萬死,。”
蘇瑾桐重又趴伏在地上說道:“臣請陛下降罪,?!?p> “降什么罪,怎么降罪,?是讓朕告訴全天下的人,,朕的妹妹現(xiàn)在被人輕薄了嗎?”陸澤宇大聲喝道,。
白允葭趕緊扶住陸澤宇,,給了程頌一個眼色,搭腔說著:“陛下,,你消消氣,,你這么大聲,就算沒有頒旨降罪,,這話也得叫人給聽了去,。”
“皇后說得沒錯,?!背添灢磺椴辉傅貛兔φf著,眼睛盯著蘇瑾桐,,暗自后悔當初怎么看走了眼,,就不該把這人給招進宮來。
“陛下,依我看,,既然剛剛安平也說他們是情投意合,,就成全他們兩個小的也不是不可以。她也正是該出嫁的年紀,,上次招郡馬的事黃了,,讓她也受了不少委屈,不如現(xiàn)在就替他們兩個指婚,,這樣就算事情傳出去了,,也對她名聲無損?!卑自瘦缋^續(xù)勸道,。
這一次,陸澤宇和程頌都沒妥協(xié),,異口同聲道:“不行,。”
沒想到皇后會說出這樣的話,,安平心里“咚咚”地直打鼓,,余光偷偷看蘇瑾桐,見他還是一動不動的樣子,,心里不免又生氣了幾分,。
白允葭倒是早料到他們會不同意了,繼續(xù)勸說:“蘇瑾桐雖然也有過錯,,但也立過功勞?。可弦淮尉褪嵌嗵澦崦然亓税财?,這次如果沒有他,,安平現(xiàn)在在哪里我們都不知道,處境更是不堪設(shè)想,。再加上他治理流民有功,,也算是文武雙全。正好也還沒對他的功勞進行封賞,,趁現(xiàn)在給他升官,、賜為駙馬,再合適不過了,?!?p> “這怎么能行呢?安平的丈夫必需得是狀元之才,、將軍之志,、名門望族,。”陸澤宇繼續(xù)反駁,。
“沒錯,。”程頌贊同,。
“那陛下你之前給郡主選的,,可是這樣的人嗎?”白允葭的一句話,,瞬間問蔫兒了陸澤宇,,“妾身覺得蘇瑾桐還不錯,雖然沒有陛下說的那般優(yōu)秀,,但這當世的男兒又有幾人能有這樣的條件,難得安平自己也瞧著滿意,,陛下何不就成全了他們倆,。我看這蘇瑾桐幾次三番的舍了命護著安平,陛下你剛才說的當世豪杰可不見得能這么做,?!?p> 白允葭的話動搖了陸澤宇的心,但他仍然不想這么便宜了蘇瑾桐,。安平抬頭想說些什么,,還沒開口,就被瞪了回去,。
“郡主從今日起禁足棠樺居,,不得外出一步,也不準與任何人通信,,蘇瑾桐軟禁于居所,,等朕有了主意,再做定奪,?!币幌挘瑳Q定了兩人的結(jié)果,。
不敢有任何的懈怠,,安平與陸澤宇紛紛謝恩,往著不同的方向被帶下去了,。分別時,,安平一直看著蘇瑾桐,卻發(fā)現(xiàn)對方都沒有回看自己,,想著今天發(fā)生的事,,心里一酸,,大步地往棠樺居走著,決定忘了這個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