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今公司總部的二十多號員工,哪怕國慶七天也沒有休息,,雖說拿著平時幾倍的加班工資,,但也覺得很累很不開心,很想回家好好睡上一天一夜,。
不僅是因為事情多,,更因為公司的幾個領(lǐng)導(dǎo)個個臉色都越來越不好,到了最后,,整個辦公室里猶如烏云蔽日,,只要誰咳嗽一聲,換來的或許就是一陣電閃雷鳴,。
原因誰都知道,。
公司派出的選手,在墨香文化舉辦的“南風(fēng)論道”之上,,被那些來自全國各地的高手們,,壓得沒有絲毫出彩的地方。
不僅沒能露露臉,,為自家做做宣傳,,更是在網(wǎng)上被人一陣?yán)涑盁嶂S,說古今公司的那些東西就是包裝得好,,說是什么傳承古今,,文化四絕,可其實全是糊弄外行,,根本不認識什么高手,。
但公司能夠在這幾年里,迅速發(fā)展壯大,,靠的不是別的,,而是這方面的口碑。那些點評軟件上,,點贊最高的幾個評論,,也就是他們花錢靠水軍弄上去的那幾個,也都是有關(guān)于這方面的稱頌,。
譬如“到了古今酒吧里,,聽臺上色藝雙絕的美女琴聲悠悠,未飲酒已是醉了,,怕是千年前的文人雅士們,,把酒言歡的心境也是如此吧,。”
又譬如“踏入古今客棧的門口,,見到墻上掛著墨韻古香,,造詣精湛的一幅幅國畫,我好像一位騎著瘦馬,,從遠方而來的旅人,忍不住叫了一聲小二,,拿酒來,。”
再譬如,,“古今酒樓之中,,最好的不是那名為七月醉的黃酒,也不是那白嫩鮮香的清蒸鱸魚,,而是四壁上那一幅幅出自大師手筆的好字,。酒樓還偶爾會請來一些書法高手,到此現(xiàn)場揮毫,,這次我們正好撞見了一位……”
假如說,,這回真?zhèn)€兒被人在這方面被人給比下去,短期之內(nèi)或許影響不大,。
但要是墨香文化再請些水軍,,拿此在網(wǎng)上說事,鼓吹一下他們才是更具特色,,更有底蘊,,更有傳統(tǒng)文化根源的消費場所,此消彼長之下,,只怕真能動搖自家公司在南風(fēng)古鎮(zhèn)上的固有地位了,。
而墨香文化花了大力氣,搞這“南風(fēng)論道”,,打的豈不正是這個主意,?
對此,他們公司上下誰不明白,,也花費不少資源,,請了一些人來替自家參賽。但誰也沒想到,,這個論道的水平居然如此之高,,不少真正的高手紛紛涌現(xiàn),一時之間,,被壓得灰頭土臉,,比起墨香文化每項都能擠進前三的戰(zhàn)績,,實屬天壤之別。
“怎么樣,?今天誰替咱們公司上臺比琴,,是李默還是張熙恒?”
“哇靠,,你還沒聽說呢,?”
“聽說什么?”
“不是李默,,也不是張熙恒,,是李可佳從外面找來的一個高中生!”
今天已是論道的最后一天,,古今公司的員工們一上班,,便開始圍繞今天的琴道比試談?wù)撈饋怼?p> 這人的聲量有些高,四周離得近些的員工都聽見了,,有些不知道的頓時七嘴八舌的詢問,。
“哪來的高中生啊,?水平比李默張熙恒他們還要高嗎,?”
“誒,我不是聽說是費立言他們家親戚嗎,,什么時候又換成了一個高中生,?”
“對啊,我也聽說是費立言找人去了,,怎么又變成了李可佳,。這人才多大啊,學(xué)了多久啊,,考過級沒,?”
“李可佳上次好像跟我提了一句,說是她朋友店里有個模特,,彈琴彈得特別好,,她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沒想到居然真去請來了,?”
“模特,?臥槽,這模特和瑤琴是不是差得有點遠啊,。王總他們真的定下來了,?這不是開玩笑吧?!?p> 眾人說得正歡,,突然寫字間的門開了,,一個頭發(fā)微禿,中等身材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杜總監(jiān)早上好,。”
隨著前臺的一聲招呼,,辦公室內(nèi)頓時偃旗息鼓,,個個都坐回了座位,開始忙各自手里的事情,。
杜微塵蹙著眉頭,,也沒多說什么,進了自己的辦公室,。過了一會兒,隨著外面的一陣“王總好”,,他又站起身來,,打開了門。
只見一個兩鬢斑白,,眉眼狹長,,相貌消瘦,頗有幾分仙風(fēng)道骨的老人,,穿著一身唐裝從外面的公共辦公區(qū)走了過來,。
杜微塵也趕緊道:“王總,來得這么早,?!?p> 王道緣頷首道:“不來親眼看看,怎么放得下心,。來我辦公室里說吧,。”
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總經(jīng)理辦公室,,剛在沙發(fā)上坐下,,杜微塵就說道:“王總,有件事還沒來得及跟你匯報,?!?p> 王道緣一挑眉,問道:“什么事,?那小伙子不來了,?”
杜微塵無奈道:“這倒不是。只不過,,昨天你有事走了,,電話里有些細節(jié)沒跟你說清楚,。那學(xué)生雖說最后是答應(yīng)了,但是他只在賽前過來,,上去彈一曲,,就要咱們送他回南安去,說是要上什么晚自習(xí),?!?p> 王道緣呵呵笑道:“年紀(jì)不大,但這架子倒是真大,?!?p> 杜微塵嘆道:“可不是嗎?也不知道究竟有幾分真本事,。李可佳他們雖說吹得神乎其神,,但咱們可沒聽見?!?p> 王道緣悠然道:“事到如今,,說這些還有什么用。他們墨韻都從京城把張華先的學(xué)生請過來了,,我們要是還是讓李默他們上去,,那就是自取其辱。現(xiàn)在啊,,死馬當(dāng)活馬醫(yī)吧,。”
杜微塵道:“就怕到時候真是李可佳費立言他們夸大其詞,,我們古今把面子給丟大了,。”
“再大也大不到哪里去啰,?!蓖醯谰壵酒鹕韥恚叩搅舜策?,背起雙手,,從透亮干凈的落地窗前往外看去。
與他所在的高樓一街之隔,,便是一大片古色古香的飛檐斗拱,,黑瓦白墻,幾道縱橫交錯的水路在其間泛著清波碧浪,,一座精雕細刻的青石橋旁,,有一個寬敞的廣場,廣場上布置了一個頗大的舞臺,。
現(xiàn)在正有一些影影綽綽的人影在上面忙碌,,為即將開始的琴道比賽做著準(zhǔn)備,。
“居安思危,居安思?!@句話我們平時在嘴里念了多少次,,誰也沒放在心上。直到這一回狼真的來了,,才有所驚醒,,可惜啊,已經(jīng)晚了,?!蓖醯谰壵f道。
杜微塵也走了過來,,正站在老人的身后,,聞言道:“不管墨韻他們這一回有多強勢,我們畢竟先入為主,,哪怕他們是強龍,,也未必斗得過我們這地頭蛇?!?p> 王道緣笑了笑,臉上浮出幾分沉重,,道:“人家是大老板,,見過的世面可比我們多得多,這一回的南風(fēng)論道只是別人隨手搞出的花樣,。他們搞出這么大的動靜,,可不只是為了跟咱們的幾家店搶生意?!?p> 杜微塵驚訝道:“王總,,你的意思是……”
王道緣點點頭,道:“聽說城西那五百畝地,,已經(jīng)被墨香的人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