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雅把宋錦從地上扶了起來,,坐在旁邊的竹椅上,,又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細細地看著宋錦,。
她長這么大,,還從未見過如此生得好看的姐姐,,眼前這個姐姐是來和爹爹商量事情的嗎?
小姑娘在心里想著,,卻不敢說話,。回到了李管事的身邊,,接過了李管事遞來的松子糖,,就一蹦一跳地出了屋子。
果然,無論什么時代,,糖對小姑娘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
看著李管事用一塊松子糖把閨女哄出門之后,,宋錦終于緩了口氣,,她終于不用再看見如此違和的一幕了。
眼前的這個李管事,,無論你怎么看,,都不像是當?shù)摹?p> 很明顯自己都照顧不好的一個人,如何去照顧閨女,。
宋錦及時打住,,沒有接著想下去,喝了一口方才小廝遞上來的茶,,面上漸漸和緩下來,,就對著坐在高座上的李管事問道。
“敢問李管事,,方才鋪子中的那冊子,聽小廝說,,是你差人寫的,。不知李管事心中是有什么想法,竟做了這樣一本冊子?”
宋錦此話,,表面上看沒什么,,實際上她卻是在試探面前的這個李管事。
很明顯,,那本冊子和現(xiàn)代社會的導購單性質差不多,。她就納悶了,如此封建落后的大明朝,,怎么會有這樣的冊子?
除非有人和她一樣,,也是從現(xiàn)代社會穿越過來的。告知了李管事,,做了這樣的冊子,,讓綢緞莊的生意,這些年一直風風火火的,。
抑或是,,她面前的那個李管事,也同她一樣,,是穿越過來的現(xiàn)代人,。
李管事看著宋錦,面上淡淡地笑了笑,只道,。
“姑娘問這個做什么?莫不是姑娘想要向小人打探什么?”
為了不讓李管事起了疑心,,宋錦面上呵呵地笑了幾笑,用著玩笑的口氣回道,。
“李管事說笑了,,我問這個能做什么,能打探什么呢,?只不過是見那本冊子有些新奇,,想要問一問罷了?!?p> “不知李管事,,可愿回答我這個問題呢?”
宋錦話落,,目光落在了眼前的李管事身上,。
李管事只笑了笑,并未說話,,顯然是不愿回答她的問題,。
李管事越是這樣的反應,宋錦越是對面前這個李管事,,越來越好奇了,。
他說自己生了怪病,容貌,,聲音,,體量都停滯到了自己十七歲的時候,那么他又是怎么與她人成婚,,并生下一個閨女的呢,?
還有就是,李管事既然說自己已經成婚,,那么他夫人呢,?
宋錦心中已然生起了好奇之心,大著膽子就問了面前的李管事,。
“李管事,,敢問尊夫人如今在何處?”
“你平日里又要操持著鋪子,又要照顧閨女,,這怎么忙得過來?”
李管事似乎從宋錦的話中,,覺察到了什么,索性也不瞞她,,直接回道,。
“姑娘,,小人的妻子如今在鄉(xiāng)下,家里還有幾畝良田,,父母雙親,,妻子在家侍奉雙親,耕耘幾畝良田,,唯有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才會帶著父母進城來?!?p> 解釋完后,,李管事抬起頭,看著面前一臉平靜的宋錦,,又道,。
“姑娘可是與小人妻子見過?不知姑娘找小人妻子何事?”
額……
宋錦心頭一陣無語,明明是她問李管事,,怎么現(xiàn)在反倒變成是李管事來問她了,,她該怎么樣回呢?
宋錦還是實話實說,她諒那個李管事,,也不敢拿她怎么樣,。
“李管事,我不過是好奇問一問罷了,,我與尊夫人,,并未見過面,也不認識,。”
“只是見李管事如此年輕,,想必尊夫人,,也很年輕吧?”
像是聽見了宋錦的夸贊,小姑娘不知道從哪里又鉆了出來,,手中握著那塊沾滿了口水的松子糖,,顯然方才小姑娘把那塊松子糖,塞嘴里吃去了,。
“好看姐姐,,我娘很漂亮,比好看姐姐還要漂亮,。只是我娘一直待在鄉(xiāng)下,,爹爹也忙著,我已經有三個月沒見過我娘了,,好看姐姐,,你能帶著我去見我娘嗎,?”
小姑娘像藕段一樣的細胳膊拉著宋錦的衣裳,小手上面似乎還沾了口水,,放在宋錦的衣裳上,,擦了又擦。
宋錦看著自己的衣裳,,就這樣糟蹋在了一個小姑娘手中,,她只能嘆了一口氣,又不好得說什么,。
李雅不過是個小姑娘,,自己是大人,若是自己和個小姑娘斤斤計較,,顯得自己以大欺小,,很沒肚量。
讓白荷把隨身帶著的手巾拿了出來,,宋錦給李雅仔仔細細地擦了擦手,,然后牽著李雅那只像藕段似的小手,走到了李管事的身旁,。
“李管事,,姑娘說的可是真的?她已經三個月沒見到自己娘親了?!?p> 宋錦換了副表情,,拿出來少東家的氣概,質問了眼前的李管事,。
聽著宋錦說起了小姑娘的娘親,,李管事的眼神變得躲躲閃閃起來,不敢直視面前的宋錦,,但瞧著宋錦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他也不好得繼續(xù)再回避,只得道,。
“姑娘,,閨女說的的確屬實,她已經三個月沒見到娘親了,?!?p> “這些日子趙家舅爺催的急,我整天忙里忙外地,,就把這件事給疏忽了,,我原先想著忙完這一陣,就帶著閨女回去鄉(xiāng)下住一段時間的,,但這一忙,,便是三個月,。”
李管事說的句句屬實,,生怕宋錦不相信,,趕忙讓小廝把這幾個月的賬簿都拿了出來,給宋錦查驗,。
翻看了幾頁賬簿,,宋錦才相信,李管事方才說的那些話,,的確屬實,。
這幾個月綢緞莊的賬面上多了很多筆錢,大多是些采購原材料的費用,,棉花,,蠶絲等等。
只是綢緞莊這幾個月訂這么多的原材料做什么,,難不成綢緞莊接下了什么大單?
正當宋錦要開口詢問的時候,,李管事就回道。
“姑娘,,實不相瞞,,這幾個月綢緞莊之所以訂這么多的原材料屯著,是因為馬上就要接下宮中尚衣局的大單,,再過一個月,,便是皇太孫的加冠禮,還有太孫妃太孫嬪的冊封禮,?!?p> “尚衣局的人手不夠,一時之間趕制不出那么多的吉服禮服,,就會把到時候觀禮的百官們穿的吉服禮服分出來,,交給宮外的一些大的綢緞莊,成衣店來做,。”
“因著大姑娘是掌管六局一司的尚儀大人,,已經暗中訂下了咱們家的綢緞莊,,成衣店,來完成宮中尚衣局的訂單,?!?p> “太孫和太孫妃太孫嬪的吉服在宮內的尚衣局做,這禮服,,就由我們幾家宮外的綢緞莊,,繡坊連獨立完成,,最后交由尚衣局的女官大人核驗?!?p> 竟然是提前接下了宮中的單子?
娘親和姐姐能把這樣的大事,,交給面前的李管事來做,看來他除了長得好看又年輕之外,,還是有些本事的,!
若是能把這樣一員大將收歸自己麾下,自己日后做起事來,,也能得心應手先,。
不過在此之前,她還是要讓李管事,,帶著閨女下去鄉(xiāng)下,,瞧瞧父母雙親,還有妻子去,。
別人家庭和睦,,幫助自己做起事來,也能少一分顧慮,。
“李管事,,不是我說你,你如今的頭等大事,,可不是去籌備什么太孫太孫妃太孫嬪的禮服,,而是帶著閨女,去鄉(xiāng)下住幾日,,看看令堂令尊,,還有尊夫人?!?p> “小姑娘心里總是惦記著娘親,,也不是個辦法,你說我說的可是?”
李管事點了點頭,,沒敢抬頭,,連聲道。
“是是是,,姑娘說的對,,是小人疏忽了。小人一定向夫人告了假,,帶著閨女下去鄉(xiāng)下住幾日,,讓她好好陪著妻子?!?p> 宋錦擔心面前的李管事,,不過是當著自己,,打算敷衍了事,事后并不打算帶著閨女去鄉(xiāng)下,。
這樣的話,,她今日說這么多,等于白說,。宋錦在心中左思右想,,還是道。
“李管事不用去府里和夫人告假了,,我回府的時候,,差人幫你說一聲就行,今日你就帶著閨女啟程,,去鄉(xiāng)下住幾日去,。”
見宋錦這么說,,就算李管事心中還有話想說,,最后也變成了無話可說了。
出了綢緞莊,,宋錦還想去何忠的白絹坊看看,,就讓李管事備了馬車,送著她們去了街尾,。
到了街尾的時候,,宋錦發(fā)現(xiàn)了白絹坊的大門緊閉,難不成今日是白絹坊歇業(yè)的日子?
可她一路走過來,,發(fā)現(xiàn)周圍的鋪子都還在開著門,,怎么就白絹坊大門禁閉,也沒人掛出牌子,。去了白絹坊隔壁的一家賣香紙蠟燭的店,,宋錦就問了此時正在招待客人的店主,“店家,,怎么隔壁的那家白絹今日不開門了,,難不成是出了什么事情?”
香燭店的店主細細打量了一番宋錦,用著極其尖酸刻薄的語氣就道,。
“看著姑娘穿的好模好樣的,,難不成是隔壁何忠的姘頭?”
什么鬼?
姘頭?
這個滿臉麻子的老太婆,,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
宋錦惡狠狠地回了她一個眼刀,,言語冷冰地又問了句,。
“店主,,到底隔壁何忠發(fā)生了什么?店主又是從哪里瞧出來,我是何忠的姘頭的?”
瞧著宋錦惡狠狠地瞪著她,,一雙如刀的眼睛,,正在她的臉上變化風云,香燭店主生了膽怯,,只得老老實實地回了宋錦,。
“姑娘有所不知,隔壁的那個何忠呀,!可是勾搭上了徐國公家的丫鬟,,自己死了老婆,拉扯著一個閨女,,我原先還以為他癡情,,是個可憐人,沒成想竟然勾搭上了徐國公府的丫鬟,?!?p> “今兒那丫鬟死在了他們店門前,何忠自己報了官,,已經被衙門的人帶走了,。”
從她的一番后中,,宋錦得到了幾個關鍵詞,,徐國公府,丫鬟,。
莫不是徐國公府的那個徐慧,,還記恨上次的事情,這次過來報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