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前塵往事
馬素素不是怕做惡人，而是,，沒必要：人家馬莉都原諒賈衛(wèi)了,，急不可耐的要見到他,，自己還插手干嘛呢？現在,，馬素素終于可以清靜的一個人待著,，不必跟著馬莉,，享受那時刻不離的二手煙供奉了。夜深人靜,，馬素素看著新換的房間里,，大紅的蚊帳，曖昧的燈光,，不禁想起自己結婚那個時候,，媽媽馬大腳給買的紅緞子被面兒來了……夜靜如水，昨天來的那對小情侶,，不知道出發(fā)去了哪里,？現在這二樓上，就只有住在原來那屋的馬莉,，還有新搬家的馬素素了,。樓下隱約還有女老板和員工的談笑聲，不一會兒也都悄無聲息的睡下了,。只有一輪明月,，靜悄悄兒的把月華透進馬素素頭頂上的窗欞，輕柔的灑在馬素素的臉上,。沒人打擾了,，馬素素還是睡不著，她惦記著不遠處的馬莉,，賈衛(wèi)半夜就要到了,，這倆人會怎么開始談判呢？能談到什么程度呢,？
睡不著的馬素素,，爬起來洗凈了開水壺和杯子，燒開了一壺水,，拿到床邊的柜子上晾著,。暗淡的壁燈照耀著大紅的蚊帳，馬素素忽然覺得很孤單,，仿佛四面的墻壁,、都在緊緊地擠壓過來，讓自己喘不上氣來,。馬素素把所有的蚊帳都放下來,，圍罩住整張床，躲在蚊帳里,，這才覺得心里漸漸安靜了下來。那些如潮的陳年往事,，正隨著令人心頭發(fā)緊的空虛和寂寞,，漸漸地涌上馬素素的心頭,。馬素素的前夫周大福，是個瘦俏到了令人發(fā)指的男人,，那才真的是A4腰,，紙片人兒。這個周大?？刹皇琴u金銀首飾那個周大福,，周家雖然也是小鎮(zhèn)的城市戶口，若要刨根問底的話,，祖上應該算是正經八百的農戶,。老周頭并不識字，老婆也是個文盲,，小鎮(zhèn)開發(fā)建局的時候,，他們從農村搬到這個林區(qū)來的。周家六個孩子四個考上大學的,，一個是自己考的工作,，只有當年學習成績也不錯的周大福，是被迫接老周頭的班的,。
周家不敢自稱為書香門第,，畢竟上幾輩子都是大字不識一個的農民，但周家的讀書氣氛還是挺濃的,，家里的確也有不少的藏書,，當然工具書居多，都是那幾個考上大學,、奔了前程的新貴們留下來的,。讀書能改變命運，這句話在周家絕對是得到了驗證的金科玉律,，大女兒,、二女兒、三女兒和四女兒,，走的都是這條康莊大道,。不但自己學業(yè)有成，還因此找了個跟自己匹配的丈夫,，一起努力奔小康,，各個兒成績卓越。馬素素剛認識周大福的時候,，他就是淡藍的繡花襯衫,，扎在纖纖細腰兒的西服褲子里，一笑就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和氣而溫煦,，挺有讀書人的斯文樣子的,。那時候的老馬家，馬大壯的朋友幾乎都是江湖豪杰,，喇叭褲花襯衫,，說話粗門大嗓兒，都沒什么文化,。唯獨這位周公子,，風度翩翩、談吐斯文,，不但馬大腳看得心花怒放,，馬素素也覺得看著挺順眼。
老周頭是這個林業(yè)小鎮(zhèn)剛建局的時候,，特招的鐵路工人,，就職在專職鋪鐵路、檢修機車的工務段,。老伴兒風濕病嚴重,、在家也就是做個飯洗個衣服，幫不上他啥忙兒,。周家四個女兒,，各個都挺有志氣的，在老周頭日夜的埋頭苦干中,，終于飛上枝頭做鳳凰,，離開了這個深山老林里的貧窮舊宅。大兒子自己考了機務段的工作,，卻不肯踏實的認命,，性情過于旁逸斜出，因為認識的女人太多翻了船,，還被其中一個女人給送進了監(jiān)獄,。半年之后人雖然被大姐夫保釋出來，也因此丟了工作,，沒臉繼續(xù)在老家混日子了,，就干脆投奔周家的大女兒夫婦，把自己打包兒去了山東,。唯有這個老兒子周大福,，說什么都不肯離開這個被姐妹們、認為是貧窮落后的地方,，因為,，他心里惦記著老馬家的姑娘，馬素素。周大福對馬素素的愛情,，那時候是熱烈而真誠的,，非常純潔沒有雜質的。
少女時期的馬素素可不像現在這樣,，對人淡淡的冷冰冰的，而是活潑可愛,、能歌善舞的一個姑娘,。大眼睛黑白分明、盼顧神飛,，高挑的身材凹凸有致,，雖然不胖，卻比一般的女孩子要豐滿,。黑長的秀發(fā)扎成一個馬尾,，高高的在后腦勺和肩背上晃悠著，越發(fā)顯得這個女孩子健康活潑,。馬素素小時候喜歡運動,，跟男孩一起踢足球；稍大之后喜歡文學,，也喜歡唱歌和畫畫兒,，學校里舉行個什么詩朗誦啊、出個黑板報啊,，哪一次都少不了馬素素,。那時候的老馬家人客鼎盛，馬大腳好客,，馬大壯更是如此,，家里經營著商鋪，搞蔬菜水果批發(fā),。馬家房子又大,、家底兒又厚，不在乎養(yǎng)個把閑人,，每頓飯都是十幾個人一起吃,，最少也得七八個人，總得有幾個外人,、混在自家飯桌上,，跟著一起共享馬家的富裕生活。這其中就少不了馬大壯的軍師,，一說話就笑,，輕言細語、慢條斯理的天秤座社交達人，周大福,。
周大福跟馬大壯是初中同學,，馬大壯沒讀完初中就下來了，先是在磚廠干了兩年脫坯,，后來就幫家里忙乎蓋房子,、搞批發(fā)這些事兒。馬爺是個民國時期軍閥秘書的后裔,，父親是某軍閥的一等秘書,，才高八斗精通中醫(yī)和玄學；母親家也姓周,，是個有名的大商戶,。馬爺從小兒上的是私塾，家里有下人伺候著,，接受的是正宗書香門第的家訓,。惜乎馬爺的母親，生下他就得了產后風沒了,，父親也在他十七歲的時候過世了,，馬爺落得個家世清白、兩袖清風,。雖然沒享過什么福,，家里的規(guī)矩還是有的，也愛看個閑書,、喝一口小酒兒,，打打小麻將，對世事不那么較真兒,，活得很隨緣,。對家里這些大小的事務，都不怎么插手,，全都放權給了勤快能干的老婆馬大腳,，還有年歲不大、就能挑起大梁的大兒子馬大壯,。馬大壯脾氣不好心眼兒好,，對人熱誠好客，出手大方,，身邊的江湖朋友成幫成群,，都愿意聽馬大壯的吩咐，唯他馬首是瞻,。馬大壯愛打架,、愛打抱不平,，名字一傳十、十傳百,，搞得小鎮(zhèn)上的人都知道,，‘江湖’上還有這么一號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