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稍微年長些的女子,艷羨地看了一眼那雅間,,壓低了聲音似姐妹間互訴衷腸般道:“你剛來所以有所不知,,這間雅間是為八皇子特別準備的,而且八皇子每回來都會點綠綺陪侍,,也不知是綠綺幾世修來的福氣,。”
而這年輕的舞姬卻撇撇嘴表示不屑:“不過是一個連封王資格都沒有的皇子,,倒好像是天大的恩賜似的,。”
年長的女子啐了她一口,,譏諷道:“看見那天上的紙鳶沒,,明明是紙糊的命,,卻偏生要做高飛的夢,最后還不得落個身隕的下場,?都生在這醉傾城了,,你還做什么春秋大夢啊,這里的男人哪個不是叫你做什么你就必須做什么,,有本事你耍脾氣不接客啊,,看英娘不撕了你的嘴打斷你的腿!”
說罷,,她就扭著柔弱無骨的身子,,招搖著手里繡了交頸鴛鴦的帕子,迎向一個剛進門大腹便便的客人,。
年輕的舞姬乜了她一眼,,似是很看不上她這樣子,不過眼睛卻瞟向閑閑地站在高處樓梯上,,實則正在監(jiān)督姑娘們的老鴇,,英娘。
英娘早已顏色不在,,眼角的細紋已清晰可見,,皮膚也不似年輕姑娘們般吹彈可破,可是她自有半老徐娘的風韻,,眼波一橫,,唇角一彎,就是不一樣的成熟韻味,。無論是朝堂里做官的,,還是商場上縱橫馳騁的,進了這醉傾城的門,,少不得都要給英娘幾分薄面,,也可以說是給這醉傾城的主人面子,可是至今無人知曉這偌大一個青樓的主人是誰,。
“舞陽,,你愣在這里干嘛,還不快幫我把這壺酒送上頂樓雅間去,,記得上去了處事機靈點別惹了禍子出來,,我得歇歇,今兒人真多快被累死了,?!蓖∫粋€房里的青蓮將盛了酒壺的托盤塞給她,自顧自地癱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舞陽愣了一下,,訥訥地點點頭,,端了托盤一言不發(fā)地上了樓去。
輕敲三下門,,這是醉傾城的規(guī)矩,,表現(xiàn)出對客人的尊敬。不過如她預料地沒有人應,,房間里的眾人都沉浸在快樂的仙境中,,誰還聽得到這敲門聲啊。
執(zhí)行任務般敲了三下,,舞陽推開門,,卻不期撞到一個溫暖的胸膛,一雙手從她瘦削的肩往下滑,,拂過她小巧的圓潤,,還故意輕輕地揉捏了兩把,繼而行云流水般滑到她如擺風拂柳的軟軟腰肢,。
舞陽被這突如其來的撫摸驚得呆住了,,可是她知道能來這醉傾城里逍遙自在的,都不是些簡單人物,,只好愣愣地站在那里任那人上下其手。
那人被一塊黑布蒙了眼,,嘴角斜斜地拉伸成一個戲謔的弧度,,微微皺著眉頭似有不解,周圍響起一片不懷好意的輕笑聲,。
良久,,那人才狐疑地猜測道:“難道是綠綺?”
說罷,,一把扯下了布條,,見不是這房間里的人,頓時瞇縫了眼表情危險地問:“你是誰,?”
“奴家舞陽,,替大人送酒來了?!蔽桕枔P揚手里的托盤,,微低了頭,長長的睫毛扇動如蝴蝶綻開的羽翼,。雖然在這醉傾城里所待的時間不久,,但是什么模樣最易引得這些客人們愛憐,舞陽還是知曉一二的,。
但眼前這個散發(fā)著危險氣息的男人卻沒有表現(xiàn)出一絲愛憐,,而是托著腮上下地打量她,,眉頭依舊皺著,不知在盤算些什么,。
“八皇子,,綠綺在這兒呢?!笨茨前嘶首右恢笨粗桕?,綠綺眼神不善地掃了舞陽一樣,嬌聲喚道,。
原來這就是八皇子啊,。
盡管這八皇子就站在她的面前,兩人之間的距離很近,,近得八皇子能看見舞陽微紅的小巧鼻翼上那些淡淡的雀斑,,近得舞陽能感受到八皇子呼出的熱氣,然而她卻不敢抬頭看,。
舞陽怯怯地低著頭,,只好透過眼角的余光端詳著不遠處的綠綺,上身是藕荷色的對襟綾襖,,下身是淺綠的長裙,,梳了簡單卻雅致的朝云髻,眉心一點朱砂痣,,映著水盈盈的唇,,顯得嬌俏可人,果然是個光彩照人的大美人,。
她再反觀自己,,一身簡單的桔色袍衫,只是領口低開露出一段白皙的脖頸,,頭發(fā)則用素色的帶子隨意扎起來垂在背后而已,,除了腰間栓了根艷色的腰帶系成一個蝴蝶結,全身上下幾乎什么亮點也沒有,,不禁有些頹然,。
但八皇子好似沒聽到綠綺的呼喚,輕聲問她:“你叫舞陽是吧,,你在這醉傾城里是做什么的,?”
“舞陽是醉傾城的舞姬,剛來的還不太懂醉傾城的規(guī)矩,,若是得罪了陛下,,還請陛下多擔待些?!蔽桕柵撑车鼗卮?,心里想著這八皇子看上去人還不錯嘛,,并不是想象中紈绔子弟的猥瑣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