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日只是口頭談了談,又沒有契約,,我改主意了不成嗎,?”
何員外氣定神閑的喝了口茶,,笑瞇瞇的說道,。
這貨的態(tài)度,,的確讓人不爽,,但宋進明白,,現(xiàn)在最主要的是要搞清楚,,這狗東西為什么一夜之間突然改口,。
這是要漫天要價,坐地還錢,,還是根本不想賣了,?
“何員外,非要一千貫,,沒得談了,?”
宋進沉聲問道,。
“沒得談,非一千貫不可,,您要是不愿意呢,,喏,大門在那邊,,請,!”
何員外伸手指了指花廳的大門,這話語動作,,都顯然非常無禮,。
宋進心中也有些氣憤,看來這廝是反悔不想賣了,,多費口舌也無用,,他當即和一樣憤怒的謝管家離開了何府。
“小郎君,,讓你白跑了一趟,,實在是抱歉,我也不知道這姓何的竟然如此不講信用,,還如此粗俗,,著實是面目可憎!”
謝叔氣的跺腳,。
宋進卻擺了擺手,,“無妨,查一查這廝到底是為什么變卦便是,。今日來也來了,,我們不妨去四周轉轉,看看還有沒有更合適的地方,?!?p> 汴河沿岸,宅院,、商鋪林立,,多找找,就不信找不到第二處合適的,。
謝叔讓貼身的幾個下人去打聽那何員外的事,,接著便跟著宋進逛了起來。
謝叔手下的幾個人辦事還挺利索的,,宋進他們這邊才看了三兩家商鋪,,他們就回來了。
“小郎君,,我們問清楚了,,原來那何員外竟然是左司諫陳瓘的妹夫,。”
宋進一聽,,心中這才了然,,瑪?shù)拢瓉磉@狗東西竟然和老爺子有仇呢,。
當初死咬著老爺子不放,,讓宋老爺子差點外放出京,去福建當官的,,便是這左司諫陳瓘,。
后來,老爺子聽了宋進的建議,,那一番奏對雖說主要針對的是舊黨首領韓忠彥,,但也不免提了陳瓘幾句。老爺子說他自比君子,,實則小人,,是個偽君子。
這話肯定也傳到了陳瓘的耳朵里,。這廝可不是個寬宏大量的,,自然對老爺子越發(fā)痛恨。
昨日何員外回家把賣宅子的事情一說,,想必他老婆給吹了吹枕邊風,,或者干脆就是陳瓘恰好便在他家喝酒,讓他不要把宅子賣給宋家,。
于是,,這事就黃了。
如今陳瓘得意啊,,身為舊黨的喉舌,,這家伙逮誰咬誰,風頭一時無兩,,再看看和他作對的老爺子,,從中樞貶為府尹,,哪怕是天子腳下,,但終究還是弱了一籌。
難怪那何員外剛剛如此囂張無禮了,。
“可恨啊,,看來此事咱們怕是只能算了,無奈咽下這口惡氣,?!?p> 謝叔頹喪的說道,。
宋進聽了倒是無所謂的笑了。別看陳瓘現(xiàn)在風光,,殊不知,,現(xiàn)在皇帝心底已經(jīng)非常厭煩他了,他現(xiàn)在越是囂張,,以后就死的越慘,。
這廝已經(jīng)是秋后的螞蚱,蹦跶不了多久了,。
快則幾月,,遲則一年,陳瓘肯定要丟了烏紗帽,。
到時候,,我們再來看看這何員外,可還能囂張起來,?
不去理會何員外和陳瓘這兩只螞蚱,,宋進很快看上了另一處宅院。
這宅院,,自然也在汴河邊上,,比起剛剛何員外的宅子,還要往上流走一些,,水源更好,。
這地方看起來年久失修,大概是多年未曾有人居住了,,一番詢問下來,,價格還蠻低的,才五百貫,。
賣家恰好無事,,雙方很快在附近的一個酒樓見了面。
“鄙人懷州李氏,,諱邦彥,,字士美,幸會幸會,!”
這賣家還是個相貌俊朗的帥哥,,看這小伙子笑的很世故,大概是個很圓滑的人,。
“在下洛陽宋氏,,單名一個進字,字還未有?!?p> 宋進客氣的回答道,,心中卻猛地一個激靈,懷州李氏,,李邦彥,?這特么的很耳熟啊,這貨不是徽宗手下很有名的浪子宰相嗎,?
這貨也是個吃喝玩樂,、精于鉆營的好手啊,雖然他也是進士出身,,但精通俚俗詞曲,,貫會阿諛奉承,踢球玩樂,,自稱李浪子,。
這樣一個人,和趙佶倒是一拍即合,,很得皇帝喜愛,,后來還當了宰相。
這是大奸臣??!
當然,此刻這位未來的大奸臣,,看著也就是一個普通的少年郎,,只是圓滑的了一點點。這家伙如今好像還在國子監(jiān)讀書吧,,自己要不要整整他,?
宋進心底正思索著,自己隨便出來走走,,還遇到名人了,,不曾想,那李邦彥聽了他的名字,,竟然驚喜的喊道:“洛陽宋氏,,宋進?可是宋承旨家的小衙內(nèi),?我堂兄李鱗是你的老師?。 ?p> 宋進一聽,,不由也傻眼了,,我靠,什么情況,,我那迂腐剛正的蒙學老師,,竟然是你這種坑貨的堂兄?
“前幾日和堂兄見面,,他可是狠狠夸贊了你,,說你是個不世天才呢!”
說著,,李邦彥刷的一下打開了手里的折扇,。
宋進一看,心中更是無語,,瑪?shù)?,這扇子不是自己送給老師的嗎?李鱗對這把扇子愛不釋手,,沒曾想居然送給了這貨,,看來他們的關系很不錯啊。
“本來還想整整你的,,算了,,看在老師李鱗的份上,這次就饒你一回,?!?p> “有這么一層關系,師侄,!咱倆定要好好喝一杯,!”
這貨打蛇隨桿上,也是很不要臉,,竟然叫宋進師侄,。宋進聽的是很不高興,“李鱗就算了,,人家快四十歲的人了,,叫他一聲老師,我也就忍了,?!?p> 你個充其量二十歲的人,還叫我?guī)熤??占我便宜?p> “士美兄,,這酒咱們還是不喝了?!?p> 宋進板起來臉來,,嚴肅的回應道,。
“好師侄,別這么生分嘛,!”
這貨明顯還沒有成為歷史上那個老油條,,現(xiàn)在察言觀色的本事差了點,只是臉皮厚,。
宋進瞪了他一眼,,直接說道:“再亂喊,我可就走了,?!?p> 一聽宋進這樣說,李邦彥神情一怔,,頓時笑容沒有剛剛那么燦爛了,。
“宋兄,不是還買宅子嗎,,怎么就走了,,我這不是和你親近親近嗎?”
李邦彥很自覺地收起了占便宜的稱呼,。
宋進心中暗笑,,果然如此,這貨急著賣宅,!
他一進來就發(fā)現(xiàn),,李邦彥頗有幾分拮據(jù),他的衣物雖然干凈,,但都是些便宜貨,,吃的茶也很差。
這貨的父親據(jù)說是個銀匠,,小有家財,,但李邦彥經(jīng)常和一些舉人、進士來往,,送人家很多禮物,,還以好客、愛請讀書人吃飯而聞名,。
當然也正是因此,,他結交了不少士人,被人舉薦,,離開懷州來國子監(jiān)讀書,。
說簡單點,這家伙之所以能來國子監(jiān),,靠的全是撒錢,。
一個銀匠,,工匠一個,有點小財罷了,,又能有多少錢,?
這貨一看又是個能花錢的,這不缺錢才有鬼了,。
他賣的宅子,大概是他李家在京都的舊宅,,這種宅子輕易不會發(fā)賣,,而他一聽說有買家上門,便屁顛屁顛的就過來了,,這是等不及了,。
宋進有百分之七十的把握,他等著這筆錢急用,。
現(xiàn)在的李邦彥才二十出頭,,還嫩著呢,宋進兩世為人,,一句話就打中了他的七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