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個奉命行事,?!绷髟妻D(zhuǎn)而向呂憶蓮道:“我就隨他去一趟,,看看他們這酒葫蘆里賣的什么藥,?!?p> 他又向那人哼道:“你帶路吧,?!?p> 兩人穿過人群,,來到觀湖樓腳下,,只見有諸多好漢把守,,略看幾人,皆是天庭飽滿,、眼神剛毅,,可見皆是武功不弱的好手,卻不知這樓上之人,,何等身份,。
隨那接引之人登至三樓,流云環(huán)視屋內(nèi),,并無他人,,只見一個身材修長、身著米黃色衫子之人站立在樓廊之上,,負(fù)手于后,,觀景于外。
引路人躬身道:“啟稟主人,,人已帶到,。”
那被稱作主人之人并未回頭,,只是擺了擺手,,道:“嗯,東西放下,,你先下去吧,。”
這聲音乍聽之下溫和如玉,,卻與人威不可違之氣勢,,看來是久居高位之人。
待到引路人退下,,那人方才轉(zhuǎn)過身來,,卻是一個眉清目秀臉掛笑容的年輕人,正所謂“積石如玉,,列松如翠”大概就是形容此人吧,。
他溫聲道:“你就是流云吧,,果然少年英雄?!泵髅髂昙o(jì)不大,,卻略顯老氣橫秋。
流云問道:“過獎了,,我不過是一個無名之輩,你認(rèn)識我么,?”
他依舊笑道:“此前是不認(rèn)識的,,不過,我知道你,,不只是你,,這明月湖之上的每一個人,我都知道,?!?p> 流云也是微笑回道:“你認(rèn)識我,我卻對你一無所知,,這樣是不是有失公平,。你看,我連你的名字都不知道,?!?p> “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叫什么并不重要,,你又何必拘泥于一個俗稱,,我不想說一個假名字欺騙于你?!彼麌@道,。
“既然這樣……”流云嘿嘿一笑,道:“咱們總不能沒個稱呼吧,,這樣吧,,不如我給你取一個名,不,,是‘代號’,,如何?”
他道:“你且說說看,?!?p> 流云道:“我看你長得白白凈凈的,說話也和氣,,跟我兒時的玩伴極為相似,,我看呀,,就以它為‘代號’極為妥當(dāng)?!彼壑樽愚D(zhuǎn)了轉(zhuǎn),,又道:“那便是……‘小白兔’?!?p> “噗……”只聽得屋頂忽的傳來一個聲響,,隨即又是一陣咳嗽。
流云與這白凈少年同時抬起頭看向上方,,似是能穿透這瓦片一般,,流云道:“屋頂有人?!?p> “是有人,,那個人你也見過?!敝宦牭盟蛏虾暗溃骸跋聛戆?,酒鬼爺爺?!?p> 又聽得屋頂上之人干咳兩聲,,一個翻身落在了二人跟前,原來正是剛才流云遇見的那個銀髯老者,,卻不知這二人是何關(guān)系,。
“原來是前輩?!绷髟频?。
“哼,不就是我咯,?!本乒淼裳鄣溃骸蚌獌海@小子別的本事暫且不論,,這取名的本事倒是不錯,,哈哈……小白兔?!彼D時又眉開眼笑,。
這白凈少年大感無奈,道:“酒鬼爺爺,,你怎么也跟著起哄,。”
“哈哈……我只是覺得這名字著實貼……”他驀地見這白凈少年臉色有些不對,連忙改口,,他正色道:“咳咳……你這小子,,盡胡亂取名,霆兒身份尊貴,,豈能瞎喊,。咳……再有下次,,定不輕饒,。”
言罷還偷偷向流云擠兌了幾下眼神,,那意思分明是迫于淫威,,不得已為之。
這點小動作自然沒有瞞過這白凈少年,,他深吸一口氣,道:“你以后就叫我樓霆吧,?!?p> 流云道:“望湖樓、霆兒……這一聽便是你臨時起意,,瞎說的一個名字,。”
“我說過,,名字不過是一個代號罷了,,你只要知道我是我、樓霆也是我,,就可以了,。”他微笑的道,。
流云聳肩道:“好吧,,樓霆,那么你叫我過來,,究竟有什么事情,。”
樓霆道:“酒鬼爺爺跟我說,,你中了海外的一種奇毒……”
“哎,,霆兒,我可沒說這是毒,?!本乒砟樕珔s不怎么好看,他道:“這乃是一種極為隱蔽的內(nèi)功手法,,比之劇毒更為惡毒,?!?p> 聞言,流云猛地一驚,,他立刻想到了花金鈴身旁的那個老者,,難不成就是那時,自己著了他的道,?他抱拳道:“酒鬼前輩,,還請指教?!?p> 酒鬼嘆了口氣,,道:“這種手法,我曾經(jīng)見過一次,。多年前,,我一個老友不小心著了一個武功平平之人的道,當(dāng)時并無異樣,。有一天,,那人找到我老友,逼我老友交出家傳武功秘籍,,我老友哪里會理會,,兩三下就打發(fā)了那人,不料那人在逃跑之時,,放出狠話,,若是七天之內(nèi)不交出秘籍,我老友必死無疑,?!?p> “難道那位前輩中了陰招?”流云問道,。
“不錯,,甚至我那老友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何時中了招。后來,,我察覺事有異樣,,便暗地里追查此事,最終還是被我抓住了那人,,逼問之下,,他道出了真相。
“原來這乃是海外的一種秘法,,就像是養(yǎng)蠱一樣,,可以將自己體內(nèi)最為精純的一股內(nèi)力以秘法蓄養(yǎng),養(yǎng)成之日,就如同具有生命力一般,,可以寄居在他人丹田,,只要施法之人再去引動那股內(nèi)力,數(shù)日之內(nèi)中招之人必會走火入魔而死,?!?p> “這世上還有這種武功?簡直匪夷所思,?!绷髟茋@道。
酒鬼冷笑一聲,,道:“有何匪夷所思的,,你不就中了這門武功么?”
流云疑惑道:“我的確被一個古怪的人接觸過,,也曾有所察覺,,但是事后我徹查自己的身體,并無任何異樣,,丹田也是完整無缺,。”
酒鬼道:“這便是這門武功的高明之處了,,若是不通曉這門武功,,任你武功再高明,,也是根本無法察覺出,。”
“原來如此,?!绷髟频溃骸澳牵乒砬拜?,可有解除之法么,?”
“自然是有的,倒也簡單,,只需將這股隱藏的內(nèi)力引導(dǎo)出體外,,就可以了。而且我便會這解救之法,?!本乒睃c頭笑道。
只要有解除之法,,流云心中倒是安定不少,,而更為氣惱的卻是那個佝僂老人,他們互不相識,竟然暗地里下此狠招,,這筆賬日后定要清算明白,。
顧不得多想,流云道:“酒鬼前輩,,不知要我如何做,,才能為我解除,有什么條件還請前輩直言,?!?p> 酒鬼卻并未答話,他只是哼笑一聲,,轉(zhuǎn)而看向樓霆,。
樓霆搖頭道:“沒有任何條件,只要你跟我一起看完今天的決戰(zhàn)就可以了,?!?p> “就這么簡單?”流云大為不信,。
而樓霆卻是笑道:“的確就這么簡單,。”
“你就放心吧,?!币慌跃乒硪彩遣恍嫉溃骸澳愕哪屈c本事,他還用不上,。不必?fù)?dān)心他貪圖你什么,。”
流云雖臉上仍是笑意,,但內(nèi)心早已是郁悶不已,,此時他寧愿對方能提出一些條件,這被人瞧不上的滋味著實有些尷尬,。
不過,,世上從沒有無緣無故的好,更沒有送上門的好處,。
只有兩種情況,,是別人會白送給你的。
第一,,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輕賤的東西;第二,,那就是想從你這得到的遠(yuǎn)比他付出的要多得多,。
不,,應(yīng)該還有第三種情況,那就是對方是瘋子,,只有瘋子才會有無緣無故的好,,也有無緣無故的壞。
他們究竟是出于什么原因要幫助自己,?流云想不明白,,也無從想起,只得默然,。
樓霆與流云并肩站在樓廊之上,,俯瞰之下,這決戰(zhàn)之處,,盡收眼底,。
流云不自覺看向先前那個亭子,卻發(fā)現(xiàn)那亭中已經(jīng)有了一人,,那人盤膝而坐,,閉目養(yǎng)神,看其形貌,,年紀(jì)應(yīng)當(dāng)不大,。
身旁樓霆見流云目光所指之處,輕笑一聲,,道:“怎么,,你對那個人很好奇么?”
“說不上好奇,,只是先前有談?wù)摰?。”流云又道:“你剛才不是說這明月湖的人你都知道么,?那你可知道那個亭子中的人是誰,?”
樓霆不答反問道:“你知道‘藏武山莊’么,?”
“當(dāng)然知道,,難道……”流云也覺有些驚訝。
他當(dāng)然知道藏武山莊,,藏武山莊傳承已有四百年,,而他們存在的目的,只有一個,,那就是記載武林大事,,作為歷史的記錄者。
而且,,他們歷代莊主有一項最重要的使命,,那就是記錄每一場曠世之戰(zhàn),。
然而,這里所說的記錄,,卻并非尋常,。歷代莊主并非血親,成為莊主只有一個要求,,那便是要天生破法慧眼,,這破法慧眼傳說可以看破世間一切虛妄。
在他們修煉初代莊主所創(chuàng)造的《神眼通》之后,,更是可以看穿他人的行功路線,、內(nèi)里流轉(zhuǎn)與出招的一切動作,所以他們能將最真實的戰(zhàn)斗畫面記載于紙,。
但是據(jù)傳,,修煉《神眼通》,有一大缺陷,,那就是修煉者必須廢去內(nèi)力,,否則瞬間接收大量戰(zhàn)斗信息,內(nèi)力會狂躁不已,,動輒走火入魔,。
四百年來,他們從來沒有缺席過任何一場大戰(zhàn),。
看來,,今天這一戰(zhàn),已經(jīng)足夠資格載入藏武山莊,。
樓霆道:“不錯,,他正是藏武山莊的少莊主,華驚天,?!?p> “怪不得?!绷髟婆牧伺臋跅U,,道:“怪不得能請得動天虞四仙做護(hù)衛(wèi)?!?p> “天虞四仙雖然厲害,,卻也不算頂尖高手,算不得什么,。何況藏武山莊有著這武林中最大的寶藏,,幾人不想加入藏武山莊?他們想招攬到高手簡直就如探囊取物一般,?!睒泅彩且性跈跅U之上,,輕聲道。
流云卻扭頭看向樓霆,,問道:“他是藏武山莊,,那你呢?你又是哪一方勢力,?!?p> 樓霆笑道:“我不屬于任何勢力,我只不過是這武林中的一個看客,,武林紛爭與恩怨,,我從不參與?!?p> “是么,?”流云忽的正色問道:“那你可知道鳳滿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