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酒夭那雙近乎絕情的冰冷的眼隨著四周的畫面逐漸又模糊了起來,,漸漸地,,我又一次“清醒”的“回到”了“現(xiàn)在”——
她還是方才那副驚訝的,、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情望著我……坐著的地方——
她眼里只有空洞的酒館,沒有我的影子,。
為什么,?
怎么會這樣?
我看著她眼角的淚水終是落了下來,,嘴唇翕動著也發(fā)出了這兩句疑問,。
“冬五……”她哽咽著喚著我的名字,突然瘋了胡亂的揮著手臂,,朝著我所在的方向亂抓一氣,,從坐著變成了站著,再到后來漫無目的地在酒館里跟個瞎子一樣胡亂摸索著,,嘴里一直大喊著,,“冬五!冬五你在哪兒,!冬五你別走,!你出來!冬五,!你出來啊冬五,!跟我走吧!別留在這兒,!冬五,!”
我不能動,只能看著她發(fā)瘋了一般,,撞倒了酒館里的桌凳,,那雙手也曾靠近過我、接觸到我,,卻見鬼一般的沒有被觸碰的感覺,,更沒有被她不小心“穿膛而過”的疼痛,只覺得有什么把我倆隔開了,,一時間,,她看不見我,我感覺不到她,。
我不知她這樣“瘋”了有多久……
“冬五……”她終是像個無助的孩子一般蜷縮著身體倚在一個角落,,盯著那唯一“幸存”沒被撞散的酒架子,呆呆地喚著我的名字,,而后隨著那我沒見過的,、很難看的笑在她臉上閃過,,像是突然清醒了許多,,她緩緩站起身,隨意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道,“冬五……我走了……我明天再來陪你……你放心,,我以后天天都來的……我等你……一直到你愿意跟我一起回去的那天,。”
她對著虛空,,凝視著那本該是剩著兩壇酒卻只留九塊木牌子的“空”架子說完這番話便頭也不回的轉(zhuǎn)身離開了,。
我看見她轉(zhuǎn)過去的一瞬間,有淚水從她眼角被甩了出來,。
那滴淚……
映出了還在原位動彈不得的我……
我的臉上……
也有淚,?
什么時候……
我也會哭了?
“親娘……”
這忘憂酒館里什么時候又多出來了“三個人”我是沒在意的,,可能,是在竹酒夭離開的那一刻吧……
一個丐幫成男,,神情復雜的盯著我,,聲音有些顫抖的喊了這么一聲,聽得我有點心里發(fā)毛,,不過好一些的是……我又能自由行動了,,也……“回神”了。
我循聲望去的那一刻,,發(fā)現(xiàn)他后面跟著的兩位也挺眼熟的——
“親娘,,我們挺好的……”那個天山男弟子牽著身邊一身青衣的華山男弟子的手,這么對我說,。
而他身邊的華山男弟子看了他一眼——那眼神,,有與他平常性格有些相反的柔情,也有非??隙ǖ臎Q心,,而后他也用那種安慰的語氣對我說道:“親娘,我覺得我這樣就足夠了……”
“親娘,,回家吧——回到你真正的家,,我們不怕?!贝菆?zhí)手并肩的二位說完,,站在前面的丐幫男弟子又對我說了這么一句話。
可是,,他們……真的……不怕嗎,?
不怕我徹底離開……
不怕他們自己“死無全尸”……
真的嗎?
“真的,?!毕袷锹牭搅宋业男穆曇话?,面前的三“人”一起這么對我說道,“親娘,,謝謝你給了我們在這里生活的機會,,這樣就夠了,不需要你再付出什么代價了……放過自己吧,?!?p> 放過……我自己?
為什么,?
我才是“理智”?。?p> 我……
???!
竹……酒夭,?
“好好好,!你是‘理智’,你最‘理性’了,,那——小的能否請‘理大人’賞個臉給小的品品小的特地為您釀造的‘特色好酒’?。俊?p> 又是這沒心沒肺的笑,,看著就很欠打——當真是老樣子,,“自戀過分”得總是夸自己的酒是好酒。
但是……
我下不去手……
她……
怎么又肯回來看我了,?
不對……
為何我會有這種想法,?
“哎!冬五,,我知道你被我的誠意感動了,,但是沒必要愣這么久吧?冬五,?冬五,?嘖,你再不理我,,我可就直接開封了,!全開哦!你喝不玩也得喝聽到?jīng)]有,?我這可是真的好酒,!冬五?冬五——冬五,!冬五冬五冬五,!”
跟頑皮的孩子一樣吵吵鬧鬧的一連喊了我好幾聲,,起初是一邊喊我一邊在我面前搖搖手,好像我真的在發(fā)呆一樣,,到后面,,她就是每喊我一下敲一次桌子。
“你倒是開啊,,只顧著喊我有什么用,?”我終是沒忍住笑了。
她也笑了,,喜滋滋的把一壇酒搬到了桌子上,,說:“來!嘗嘗,!”
這一壇,,這酒香……
好熟悉……
好像……
“初見青?!?p> “會說就多說點,。”她笑著沖我眨了眨眼睛,,手上不知何時多出了“來路不明”的怪異小刻刀和九塊木牌。
“初見……不識君……”我尋著記憶中那在桌面上殘留著水跡的字句,,緩緩開口,。
“‘青澀無猜疑’。嗯……這說的不是小瀾瀾和柒柒那會兒的事兒嗎,,嗯……好,!就這么定了!干得漂亮??!冬五!”她立刻接了下半句,,同時在一塊木牌上刻下那淺淺的痕跡,。
我看著她興奮的揮著手中的特別的小刻刀,滿眼的歡喜,。
待她刻錄完,,就又換了一壇子酒上來,她拍著那個酒壇,,對我笑道:“來,!冬五,繼續(xù),!”
這一壇,,這股沖勁兒……
也是我熟悉的……
“醉春風,。”
“嗯——”她頗為滿意的拖著長音點點頭,,一邊手里忙著迅速地刻劃記錄,,一邊根據(jù)我說出的酒的名字道出了新的相關(guān)釋詞,“醉臥群芳草,,笑談春風意,。哎呀!不愧是我,!”她這么一嘚瑟完,,忽而又抬頭看著我,跟個傻子一樣憨笑著對我說,,“嘿嘿,,冬五也跟我一樣聰明!”
而后,,又是一壇“新”酒,。
卻還是熟悉味道……
那若即若離的感覺……
可不就是那壇……
“‘陌上花’啊……”
“哎……我當初釀出了這一壇子酒沒聞出什么味兒來、那一大缸子里我也嘗了好幾口都是淡淡的,,還覺得這挺失敗的,,結(jié)果被你這么一說……嗯……到還有那么些意思——‘行至阡陌處,忽聞百芳馨,?!墒沁@個意思?”
是啊……
只消嘗一口,,我便能尋著味道,,在記憶中找到那對應(yīng)的三個字。
而她竹酒夭,,只需聽一遍,,就能清楚這三個字的意思。
仿佛……早就“定下了”一般……
仿佛……這只是個時空錯亂了的“輪回”……
??!
“輪回”?,!
“來,!冬五!試試這一壇,!”這次,,眼前的一切并沒有再次模糊,而竹酒夭依舊興沖沖的換了下一壇酒上來……
熟悉的苦澀甘甜回環(huán)……
“同心飲?!敝徊贿^我習慣了,,這次就沒有皺眉而已。
“佳釀同對飲,,更疊方寸心,!嘿嘿,你知道嗎,?這壇酒和下一壇酒啊,,都是給小瀾瀾和柒柒這倆狗兒子‘提前試毒’的……若是可以啊,我就多釀幾壇子這樣的酒來,,給他倆做喜酒備著,!哈哈哈!來,!冬五,,你來嘗嘗,這下一壇滋味如何,?”
她以為的“好酒”,,卻勾得我心口隱隱生悶、漸漸發(fā)疼……
“一心人……”
“‘原為一連理,,死生莫負卿’……冬五,,你說……小瀾瀾和柒柒兩個,有可能嗎,?”
“你……”
我剛想問她,,突然這么問做什么,誰知……我卻看見,,她正一邊喝著方才那壇“同心飲”一邊攥著那小刻刀。
“難喝就直說啊……冬五……”她不由分說的從我手中直接抽走了這壇“一心人”,,而后,,一飲而盡,罷了,,在一塊新的小木牌上狠狠地刻下了字,。
她的眼眶……比方才更紅了……
“來!繼續(xù),!”刻完,,她胡亂抹了一把眼睛,而后強顏歡笑一般,,拎著另一壇酒遞給我,,“怎么?嫌棄我了???切……你不喝我喝,!”
那酒壇子……
上面的紋樣……
不對!
等等,!
別喝,!
,!
“嗯……‘傷——心——淚’,!嗯……‘奈何無常世,傷情雙涕淋’……”她一邊強睜著那雙紅得不能再紅的雙眼,,一邊苦笑著在木牌上刻下自己說過的,、需要記錄的話。
看來……我猜的沒錯——
這三壇酒連著喝,,就會如此……
擾人心神,。
是了!
“‘夢言歡’,!‘夢言歡’,!”
“嗯?冬五……你這就不對了啊……我替你把這難喝的酒喝了,,你還不讓我自己給它起個名兒啊……”
“我是說下一壇酒,!快給我!”
“嗯,!好,!”她聽我這話,開心的一點頭,,拎出了下一壇酒,,“來!接著,!”
是這味道……就是它,!
“你剛才,叫它什么來著……夢……夢什么,?”
“‘夢言歡’,。你先別顧著刻了,先把這酒喝下去,,解了你身上的‘毒’再說,!”我不想她再難受煎熬一次了。
“嗯,?這什么話,?哪兒來的毒?”
“你快喝了!”
“好好好,!我喝——我喝……”她接過酒壇仰頭一灌,,“嗯!清爽多了,!哎,?冬五,你是怎么發(fā)現(xiàn)我這酒還有這么個‘提神醒腦’的功效的,?”
“沒什么……巧合而已……下一壇吧……”
“好嘞,!來!拿好,!”
居然,,是……
“相思門?!?p> 他刻錄著上一壇酒的名字和釋詞,,聽我這話,突然一頓,,自言自語的重復了一遍我的話,,而后放下手中的東西,撐著臉對我笑著問了句話,,我卻聽不清楚了……
眼前,,也有些模模糊糊的了……
終于……我該“清醒”了嗎……
“琴音不再,長劍嗡鳴不復,;不見弓弦嘯蒼天,,不聞棍曲蓮花落?!敝窬曝驳穆曇粼俅螌⑽摇皢拘选?,可是,畫面,,還是如方才一般,。
只是,她把木牌和小刻刀都推到了我倆的中間,。
“冬五……他們只是一堆數(shù)據(jù)……早就該不在了的……”
我知道……
別說了……
別說那句話……
我不會走的……
“其實……作為‘理智’,你也不是那么完全的‘理性’啊……”
???!
她竟然……沒喊我跟她一起回去,?
可是……她這話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你也……”
“不是!”
我突然吼著打斷她,隨即我們一同愣住,。
氣氛安靜的可怕……
我……這是怎么了,?
“那好……今天這最后一壇,就你來幫我刻錄吧……”
她先打破了這尷尬,,笑著嘆了口氣,,喝了最后那壇酒,而后盯著酒壇子,,緩緩道:“這壇就叫……‘踏歌行’——方才‘恍然相思驚覺醒,,不見門外故人立’,可惜‘故人’難歸啊……冬五……”說著,,她盯著我,,故意壓低著聲音喚我的名字,而后,,突然一笑,,道,“別愣著啊,,刻啊……”
方才那一瞬間的寒意隨著她那微微一笑瞬間散退,,我緩了口氣,在正面刻下“踏歌行”三個字,。
“哈哈哈,!”她突然站起放聲大笑,“旋起拂衣颯踏去,,縱歌策馬少年行,!”
我驚得抬頭看她,她卻一臉嚴肅的對我說:“冬五……我不強求什么,,我只希望你能有朝一日同我一道清醒,,去真正的地方,痛痛快快的喝一場,!把那什么‘兒子’‘親友’‘家族’的,,都忘得一干二凈!不管誰來說我‘無情無義’,!我只要清凈自在,!”
那我……
希望這一天永遠都別來……
我不敢再與她對視,可這一瞬間,,周圍似乎發(fā)生了什么變化,,我再次抬頭,見到的卻是一位丐幫男弟子和他身后執(zhí)手并肩的天山華山兩派的男弟子,。
“親娘……多謝……還有……最后一次,,跟你道一聲‘再見’,。”
他們?nèi)齻€齊聲對我道完這句,,便如同薄霧一般消散了……
不,!
等等!
別,!
嘯滄……瀾驍……溯柒……我兒啊……
別走……
我舍不得……
我陪著你們吧……
別消失啊……
呵呵呵呵……荒唐啊……
終是和竹酒夭說的那句一樣——
我……
根本沒有那么的“理性”……
不自覺的,,我把視線轉(zhuǎn)向了那原本放著酒壇的架子上——那上面,只有九塊木牌了……
怎么會呢……
到底是不是假的,?
到底哪個才是假的,?
我沖過去,把那九塊木牌取下來,,擺在桌上,。
不知為何,只是簡單的動作,,我的手,,卻不聽使喚的一直在發(fā)抖……
我以為是這九塊木牌會有什么異常……
可待我將它們放好,,正反的“字跡”卻都如“原來”一樣……
一面,,都是刻著三個字的“名字”……
另一面,都是刻著各自的釋詞……
到底……什么不對呢,?
突然,,一聲悶響——
一壇酒出現(xiàn)在我面前。
我抬頭,,看見了——
?。?p> “這是咱倆私藏的,!給個名兒吧,,冬五……”
身,近在眼前,;聲,,卻恍如隔世,從渺遠處幽幽傳來,,仿若空靈……
“‘笑冬瘋’吧……”
我想哭,,又想笑……
我明白,這次,,還是假的——
她定是見不到我這滿臉復雜的模樣,,才會那么爽快的笑著回答我——
“好啊,!就叫‘笑冬風’——如風過境,,繁雜不留,就圖個自在清凈,!”
總覺得有什么方形的東西硌的我手疼……
原是我手里一直攥著一塊木牌,。
一面,刻著“笑冬風”,。
還有一面……
刻著——
“竹爆響,,邀冬去,歸來換酒無人應(yīng),;候無期,,驀然明,方知盡數(shù)瘋過境,?!?p> 風流癲狂獨吾知啊……
冬五灬竹酒夭
【篇末“叨叨叨”——竹夭為“笑”,取“冬”為伴,,趁風而瘋,,是為“笑冬瘋”。 啊,,我腦洞可真夠大的……本腦坑“精分狂的自我檢討”到此結(jié)束,!感謝各位陪我一路瘋到最后。還有就是:純屬虛構(gòu),,部分情節(jié),、心里想法是有點符合現(xiàn)實的。然后啊……游戲還是很好玩的,,奇葩好友還是有那么幾個能談得來的,,但是不要過分沉迷啊。 最后的最后——提前祝各位新年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