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寬爺爺看著陶寬爹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也不愿去理會他,，眼前要緊的事就是到林家去討要灰堿。沒有了灰堿,，所謂的灰堿果就是無稽之談,，關(guān)鍵還是保存不了也許過不了二天就壞了，這也許就是中國人的智慧,，充分利用自己現(xiàn)有的條件,，做個好吃的，也用不上什么食品安全的條例規(guī)定,，自己做自己吃,，純粹的天然食品。陶寬爺爺知道,，在銀井灣自己只有去林家,，也只有林家會無私得幫助自己，哪怕是林家自己家里沒有的東西,，也會觍著臉去別人家里要些回來轉(zhuǎn)給陶寬爺爺,。去年的糯米稻草也有自己的一份，而且生產(chǎn)隊(duì)長還可以多給陶寬爺爺一些,，但陶寬爺爺不愿意去保存,，也就在生產(chǎn)隊(duì)長同意的時候就告訴了林家大伯,，讓林家大伯多捆一些，不必計(jì)較生產(chǎn)隊(duì)長的話,，若是生產(chǎn)隊(duì)長說了,，就說陶家和林家一起的。有了陶寬爺爺?shù)脑?，林家大伯自然就膽大了很多,，比別人多捆了一大摞。糯米稻草在那個時代雖然不是很金貴,，比不得糧食,，但比起其他的物資來說肯定不錯。首先一個就是今年的糯米稻草很好,，從一開始就感覺不錯,，長勢喜人，說點(diǎn)私心的話,，生產(chǎn)隊(duì)長家里也需要這樣的糯米稻草,，所以在肥料和人工上比起一般的農(nóng)作物來說還是傾注，更多的心血,，皇天不負(fù)有心人,，今年的糯谷確實(shí)好很多，收成也很好,，相關(guān)聯(lián)的糯米稻草也不錯,，稻桿高，直,。就連附近村莊過路人看到都不由得稱贊,。好的糯米稻草自然就是一份好的物資，農(nóng)村人要鋪床,，要把去年的稻草給換出來,，鋪上今年新鮮的稻草，對于寒冷的冬季不虧為一層好的保障,，松軟暖和,。再個就是來年做灰堿用，在銀井灣這個村莊,，端午的粽子也是用灰堿浸米包的,，不容易壞，而且還香,，尤其是沒有冰箱的年代,，能保存很長時間沒有灰堿包的粽子，容易壞，很不合時宜,，不符合農(nóng)村節(jié)儉的本性,。另外，灰堿包的粽子色澤金黃,，耐看,，不比那些城市里的粽子蒼白難看，即使是銀井灣附近的村莊也有金黃色的粽子吃,，但那種黃色是通過黃金柴根染色的,，不香，更容易壞,，和用灰堿浸米包的粽子不可同日而語,。最后的就是用來喂牛，糯米稻草比起其他的稻草來說,，牛更喜歡吃，尤其是大冬天的,，外面天凍地寒,，能給牛一把糯米稻草也是主人對牛的一份呵護(hù)。既然是好的東西,，大家都想要,，物以稀為貴，糯米稻草自然就由生產(chǎn)隊(duì)長來管理,，其他的人沒有生產(chǎn)隊(duì)長的許可是不可能多要的,。但林家還是多捆了些，主要還是陶寬爺爺?shù)拿孀?，生產(chǎn)隊(duì)長對于林家這樣的做法也沒有做太多的計(jì)較,，林家也感謝陶寬爺爺?shù)膸兔Γ猜暦Q陶家需要灰堿的時候就去林家取點(diǎn),?；覊A這東西說好也是好，說壞也是壞,，大人還好些,，孩子就有些怕，尤其是那些吃過灰堿虧的孩子,，都有些心有余悸,，但在那個時代不管怎么樣，有的吃還是會去吃的,，只不過是不敢太大膽肆無忌憚得去吃,，萬一吃多了拉不出尿來，自己難受，大人還罵,。陶寬爺爺所要取的灰堿也不過是林家的少數(shù),，林家的孩子多，做的灰堿果也多,，往年陶寬爺爺只是從林家拿些灰堿果吃就可以了,，今年不同，陶寬爺爺愿意為了孩子——陶寬爹去操勞,，去做孩子喜歡吃的灰堿果,。整個銀井灣在這一天每家都亮著煤油燈，在煤油燈下趕忙,，尤其是林家這樣的家里,，家里孩子多，吃的也多,，大人也就多做些,。陶寬爺爺說著村莊里的燈光很輕松得就到了林家。林家對于陶寬爺爺?shù)牡絹?，也是有些詫異,，往年都是有林家的孩子給陶家送果過去，今年還是在做果就過來等果吃了,？這倒是林家大伯知道陶寬爺爺想要什么,，于是擱下手里的活，起身去給陶寬爺爺去舀灰堿去了,。林家的灰堿是早上就燒好了,，用水充分溶解了糯米稻草的灰燼里的灰堿，而存放在大桶里,。陶寬爺爺手里還是拿著自己的工具去的,，是一個木臉盤。林家大伯還是對著陶寬爺爺說：孩子回家了,？陶寬爺爺不愿讓林家其他人知道,，也只是點(diǎn)點(diǎn)頭。林家大伯有些埋怨的口氣,，就你父子倆還能吃到幾塊灰堿果,，別做了，明天我讓孩子多端幾塊灰堿果過去就是,，省得粘鍋巴,。這會輪到陶寬爺爺說了：本來也就是這樣的事，孩子不是學(xué)手藝了嘛,，讓孩子帶點(diǎn)果給師傅嘗嘗也是我們做大人的一份心意,，師父的徒弟多,，想要學(xué)好手藝，大家都不容易,，能親近點(diǎn)自然是好,。說到這里，林家大伯不再說什么,，而是抬起頭來問陶寬爺爺：做了多少米,？陶寬爺爺用手比劃個三，林家大伯就心神領(lǐng)會了,，于是拿著木勺走到盛放灰堿的木桶邊上,，舀起灰堿給倒給陶寬爺爺，有這么多就足夠了,，記得現(xiàn)在回去就把米洗干凈了,，放到灰堿里去浸，留一勺灰堿出來,，明天用,。想了一會又說，先回去浸米吧,，明天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過來問,，要不就等我家做好了再去你家?guī)兔ψ觯吘刮覀兠磕甓甲?，灰堿的放多少更有經(jīng)驗(yàn)，就怕你隔了這么久有些手生,，做不好,。到時候，米又給浪費(fèi)了,，果又沒得吃,。這會輪到陶寬爺爺笑了，孩子大了,，不能老是來麻煩你,，也就這幾年，等孩子娶了媳婦進(jìn)來,，這些事也就不用我去管了,，真等到那個時候，自己只要有口吃的就可以了,，再說做吃的哪有不失手的,，真要壞了，家里還有豬,。這話把林家大伯說的有些不好意思了,，也正是陶寬爺爺?shù)膸兔Σ庞辛旨业牟粩啻丁５@樣尷尬的氣氛一下子就過去了，事實(shí)也是如此,，沒有必要因?yàn)橐司宛I死了去,，沒有這樣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