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將怒憤,士濫殺
“大秦萬年,,陛下萬年,。”
嬴政坐在高高的王座之上,,接受眾臣的朝拜,。
“免禮?!?p> 嬴政端坐,,看著下方的文武群臣,聲音洪亮道,。
“謝陛下,。”
眾人再次拱手一拜,,然后紛紛跪坐于各自的席位之上,。
“召韓信,。”
嬴政等眾人皆入席之后,,對著身旁的佰卓道,。
“陛下有旨,召韓信上殿,?!?p> 佰卓立刻高聲喊道,。
下方文武群臣莫不滿頭霧水,,韓信是誰,?
在眾人狐疑的目光下,,韓信昂首闊步,,從大殿之外走了進(jìn)來,。
“拜見陛下,?!?p> 韓信拱手一拜,,不失禮儀道,。
“宣詔,?!?p> 嬴政再次開口道。
“始皇帝三十九年十月,,大秦始皇帝詔令,朕聞褒有德,,賞至材,,淮陰韓信,滿腹經(jīng)綸,,才華出眾,朕甚嘉之,。”
“敕封韓信爵拜左庶長,,官尊撫夷左將軍,,銀印青綬從二品,,歲俸一千三百石,?!?p> “自朕繼位以來,,奉以天下為先。上體蒼天,好生之德,,下恤萬民,,貧瘠之苦。不忍兵戈以加之,然彈丸之國,,狂悖暴虐,,倒行逆施,,天人共憤之,?!?p> “蜀郡郡守白奇,,忠君以愛國,舍生以赴義,。不懼無道之主,,彰顯華夏之儀,。百般凌辱傲然而立,萬般折磨寧死不屈,。力挽帝國之威,,命喪夜郎夷,。”
“兩國交兵尚不斬來使,,夜郎無信而寡廉鮮恥,戮殺大秦帝國之棟梁股肱,,蔑視大秦國之無雙銳士,。”
“巍巍大秦,,精甲百萬,,策馬奔騰,天崩而地裂,。黑甲如云,山河而改色,。千里樓船,執(zhí)鞭而斷流,。箭矢如雨,遮天而蔽日,。金戈無數(shù),移山而海平,?!?p> “夜郎自大,,焉敢犯大秦之威儀,。舉世茫茫,,敢與大秦帝國為敵者,統(tǒng)統(tǒng)消滅,。”
“追封蜀郡郡守白奇為忠義侯,,其爵長子代繼之,。以無雙國士之禮,喪葬之,。”
“敕封撫夷左將軍韓信為撫夷大將軍〔只有戰(zhàn)時(shí)才會臨時(shí)委任,,戰(zhàn)事結(jié)束則收回,。〕領(lǐng)兵二萬,,蕩平夜郎,,以慰國士之靈,,以安天下人心,?!?p> “布告天下,,咸使聞之,?!?p> 佰卓朗聲念道,。
下方群臣無不驚詫,,望著韓信,一個(gè)個(gè)心思活躍起來,。
這是哪路神仙?
從天而降嗎,?
“陛下……”
內(nèi)史騰老淚縱橫,,聲音哽咽走了出來,,對著嬴政一拜,哭喊道,。
嬴政站了起來,,從王座之上緩緩走了下來,,直接托起白騰道:“老將軍何至于此,?”
“陛下……小兒為國捐軀,是白氏一族無上榮光,,老臣無怨無悔?!?p> 白騰站了起來,喪子之痛,,雖早有準(zhǔn)備,,可降臨到頭上,,他仍舊難以平復(fù)內(nèi)心的哀傷。
“白氏一族乃大秦帝國股肱之族,,天下皆知?!?p> 嬴政神色凝重,,發(fā)自肺腑道,。
“當(dāng)初老臣自請小兒出使夜郎時(shí),,便與陛下有言在先,若小兒為國捐軀,,老臣愿身先士卒,,為子報(bào)仇?!?p> “陛下另擇賢能,老臣老矣,,不堪大用,并無怨言,。但懇求陛下準(zhǔn)許,,讓老臣隨軍出征,哪怕劈柴灶飯,,老臣亦萬死不辭,。”
白騰聲音嗚咽,,老眼通紅,,情真意切道。
“廉頗老矣,,尚能飯否,。老將軍比之廉頗,只強(qiáng)不弱,。朕之所以不讓老將軍親自領(lǐng)兵,,并非覺得老將軍不堪大用,而是不得已而為之,。”
嬴政先是贊揚(yáng),,然后又嘆了一口氣道,。
“請陛下明示,老臣愚鈍,?!?p> 白騰顯然不肯輕易松口,畢竟他親手將自己的兒子推上了死路,,若不能親自為子報(bào)仇,,這輩子他恐怕都無法原諒自己。
“于私,,于情,,朕理應(yīng)讓老將軍親自率軍,踏平夜郎夷,??捎诠?,于理,朕不能這樣做,?!?p> “將怒憤,士濫殺,,夜郎國君貴胄死不足惜,,然夜郎之民何過之有也?”
“老將軍愛子心切,,滿腹仇恨,,若率軍踏平夜郎,必斥之屠刀以泄憤,,斥之殺戮以雪恨,。”
嬴政目光深邃的看著白騰,,有理有據(jù)道,。
白騰感到十分憋屈,可陛下言之有有理,。
他也算聽明白了,,陛下想要的是一個(gè)安穩(wěn)的夜郎,而不是一個(gè)充滿仇恨的夜郎,。
“朕相信老將軍是一個(gè)明是非,,識事理之人,一定能夠明白朕的良苦用心,,是嗎,?”
嬴政一語雙關(guān),直接追問道,。
“老臣被喪子之痛,,蒙蔽心智,請陛下降罪,?!?p> 白騰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著嬴政拱手一拜道,。
陛下把話都說到這個(gè)份上了,,他又哪里能夠拒絕?
縱使心中萬般不甘,,千般不愿,,又能如何?
國事面前沒有私情可言,,天下為先,,國事為重,,兒女情長只能退而其次。
“老將軍何罪之有,?”
“朕好像記得,,老將軍的幼子也在朝中效力吧?”
嬴政微微一笑,,然后似乎忽然想起了什么,,話鋒一轉(zhuǎn)道。
“回陛下,,小兒白褚本是朝中議郎,,因天下郡縣各地皆缺職,小兒奉命前往薛郡魯縣,,任縣令之職,。”
白騰楞了楞,,不知道陛下為何突然有此一問,。
“傳朕旨意,敕令白褚升遷為薛郡郡守,?!?p> 嬴政目光看向了馮去疾道。
“臣,,謹(jǐn)遵陛下圣喻,。”
馮去疾拱手一拜道,。
“現(xiàn)在就去辦,。”
嬴政見馮去疾這般沒有眼力,,虎目一瞪道,。
馮去疾當(dāng)即被嚇了一大跳,心中直哆嗦,,連忙道:“臣,,立刻去辦,?!?p> 站了起來,對著嬴政一拜,,馮去疾便火急火燎的離開了平天殿,。
“老臣,謝陛下天恩,?!?p> 白騰心中談不上歡喜,,畢竟這一切是自己大兒子拿命換來的。
他也知道陛下的意思,,白氏失去了一個(gè)郡守,,陛下便還給白氏一個(gè)郡守。
長孫雖小,,但有長子以命換來的侯爵,,足以保他一生無憂,數(shù)代興旺,。
按道理而言,,自己的兒子也算死得其所,可他卻半點(diǎn)都開心不起來,。
“老將軍還有何所求,,盡管直言,朕必應(yīng)之,?!?p> 嬴政看著愁眉不展,哭喪著一張老臉的白騰,,鄭重?zé)o比道,。
眾人無不動容,要知道君無戲言,,陛下這一句承諾,,不可謂不重也。
“承蒙陛下厚愛,,老臣的確還有一事所求,,懇求陛下恩準(zhǔn)?!?p> 白騰直接跪了下去,,對著嬴政哀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