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我真的是草包
在場的勛貴子弟們聽到這話,全都愣住了,,那雙嫉妒到紅眼的雙眼死死盯著他,。
心想胡漢山莫不是得了風(fēng)寒,,把腦袋燒壞了,還是說前段時間當(dāng)街縱馬把腦袋摔壞了,。
竟是說出這等混賬話,。
若是說從小到大誰對勛貴子弟公認(rèn)喜歡的傅玉媖追捧最熱切,胡漢山當(dāng)然不讓的應(yīng)該排在前列,。
從小到大,,因為風(fēng)華絕代的傅玉媖,三坊巷貢院大街就沒消停過,,胡漢山?jīng)]少和其他勛貴子弟打架,。
現(xiàn)如今胡漢山仗著有一個好爹,好到所有淮西勛貴子弟恨不能和他換爹,,終于是得償所愿要與傅玉媖成親了,。
結(jié)果來了這么一句,想扔扔不掉,。
八成是想氣死在場的勛貴子弟,,炫耀他娶了勛貴子弟們怎么都得不到的心中仙子。
胡漢山瞧見周圍的實權(quán)勛貴子弟氣的半死神情,,知道沒人相信他,。
但他說的可都是實話啊。
沒有辦法,,胡漢山只能詢問周驥:“千里馬,,傅玉媖最厭惡什么人?”
周驥已經(jīng)及冠,,洪武皇帝為了顯示恩寵便賜了表字,,表字是對名的解釋或者延伸,,于是便給周驥取了一個伯樂的表字。
希望周驥能夠慧眼識珠,,像他父親江夏侯一樣善于發(fā)掘良將,。
胡漢山在弓馬騎射方面不如周驥,小的時候沒少挨揍,,便給他取了一個千里馬的別號,。
千里馬再好也是要被人騎的,平時只要誰敢喊周驥千里馬,,少不了一頓鐵拳,。
周驥今天不知道怎么了,胡漢山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喊他千里馬,,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還用說,,傅玉媖最厭惡你這樣的草包?!?p> “唉,,世事無常,誰能想到傅玉媖最終嫁給了最厭惡的........”
周驥擔(dān)任了多年的漕運使,,從來都是惜字如金很少說話,,因為傅玉媖嫁給胡漢山這事受了太大的刺激,變成了碎嘴子,。
胡漢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復(fù),,沒有時間在這耽擱了,匆忙從官帽椅上站了起來,,帶著胡二等狗腿子趕回了家里,。
等到胡漢山的人影消失了,正在傷春悲秋的周驥等勛貴子弟們才反應(yīng)過來,,一個個垂頭喪氣悲痛不已的離開了這里,。
往后幾天,京城出現(xiàn)了很多發(fā)酒瘋的醉鬼,。
胡漢山回到左丞相官邸取名為芝蘭園的東院,,直奔廂房旁邊的一間精舍書房。
窩在書房里好幾天,,做好萬全的準(zhǔn)備,,讓傅玉媖情愿以死相逼也不愿意嫁給他。
書房內(nèi),,有兩名小美人胚子書房婢,。
清翠色襦裙的書房婢喚作綠禾,淺紅色襦裙的書房婢喚作紅柳,。
雖然不能真刀真槍的干,,胡漢山這幾天沒少占便宜。
胡漢山坐在楠木官帽椅上,,伸手接過來綠禾遞過來的名貴湖筆,,裝作若無其事的捏了捏她那柔嫩小手。
紅柳便站在楠木書案一旁,,在澄泥硯里倒上了水,,開始慢慢研墨。
綠禾嬌嗔的低下雙環(huán)髻,,伸出嫩白小手從一刀宣紙里拿出一張,,鋪在楠木書案上,用玉龜鎮(zhèn)紙壓住,。
胡漢山等著紅柳研墨,,坐在楠木官帽椅上胸有成竹的有了定計。
擺爛攪黃這次聯(lián)姻的同時,,還要盡可能的破壞胡傅兩家交情,。
畢竟,老爹和傅友德那么多年的兄弟,,實打?qū)嵉泥l(xiāng)黨,,在黨羽里的各種關(guān)系里是最牢不可破的一種。
“有了,?!?p> 胡漢山想到了一首詩詞,一首僧人寫了一心修佛的絕情詩,。
傅玉媖只要看了這首詩詞,,就能明白胡漢山這輩子只想青燈古佛的修禪,就算成了親也會讓她守活寡,。
達(dá)官顯貴只會用檄文或者詩詞來表明決心,,并且對詩詞明志深信不疑。
這么一來,,傅友德就會認(rèn)為只要胡漢山迎娶了傅玉媖,,就是在把女兒往火坑里推。
不就是相當(dāng)于鄉(xiāng)紳富戶給快要病死的長子沖喜,,讓小娘子跟一個公雞拜堂成親,。
只不過,左丞相胡惟庸的沖喜不是因為胡漢山身體患病,,而是因為胡漢山腦子患病了,,放著妻妾成群的好日子不享受跑去廟里當(dāng)個和尚。
想要利用金陵四貴女傅玉媖的絕代美貌來沖喜,,換回長子胡漢山的那顆塵心,。
傅友德只要想到自己被胡惟庸所利用,,打著聯(lián)姻的幌子,讓女兒去給胡漢山?jīng)_喜,,就會對胡惟庸心寒,。
為了一己私利,就連多年的老兄弟都要算計,!
胡漢山要的就是這個心寒,,這么一來胡傅兩家牢不可破的鄉(xiāng)黨關(guān)系就有了裂痕。
胡漢山樂呵呵的提起湖筆,,開始在宣紙上奮筆疾書,,只對詩名做出了一個小小改動寫出了那首和尚詩。
《六世三藏》,。
靜時修止動修觀,,歷歷情人掛目前,
若將此心以學(xué)道,,即生成佛有何難,?
曾慮多情損梵行,入山又恐別傾城,,
世間安得兩全法,,不負(fù)如來不負(fù)卿。
剛剛寫完,,宣紙上的墨跡還沒干,,紅柳看了一眼,當(dāng)即就被少爺?shù)牟艑W(xué)驚到了,,呆呆的站在原地,。
一瞬間,小荷才露尖尖角的胸口‘砰砰’,,小腦袋瓜里的思緒胡亂紛飛,。
這首墨跡還沒干的詩詞,饒是她這個出身于書香門第的丫鬟,,近二十年來也沒見過誰能比少爺作詩作的更好,。
就算是詩文三大家的太子老師宋濂,當(dāng)今文壇的‘一代之宗’,,這些年所作的那些詩詞,,依舊是比少爺?shù)倪@首《六世三藏》遜色不少。
唯一能比的,,只有那位被譽(yù)為千古第一詞的東坡先生了,。
綠禾的小腦袋里同樣是一片旖旎,念到最后,甚至發(fā)出了低低的‘嚶嚀’嬌喘,,婀娜多姿的身子瞬間就軟了,。
紅柳一雙美目,始終不離宣紙上的詩詞,,細(xì)聲細(xì)語的說道:“少爺,,要不要安排人鼓吹造勢,?!?p> 胡漢山正在為自己的英明,樂得合不攏嘴,。
不僅拒絕了傅家的嫡長女,,還破壞了胡傅兩家的交情,讓傅友德以為胡惟庸是在給長子沖喜,。
更為重要的是,,這首詩詞夠有才情。
詩詞的才情越是文采斐然,,就能更讓傅友德對沖喜這件事深信不疑,。
相信胡漢山一心出家的堅定決心。
紅柳瞧見少爺在那樂呵,,深深崇敬少爺?shù)奶幨虏惑@,,這要是換作其他人還不得仰天長笑。
知道少爺過于高興沒有聽見自己說什么,,紅柳再次提醒了一句:“少爺,,要不要安排人鼓吹造勢?!?p> 鼓吹造勢,?
當(dāng)然需要了。
只要知道的官僚縉紳越多,,傅友德就越是騎虎難下,,反過來抨擊他為了巴結(jié)左丞相胡惟庸竟然把女兒賣了。
去和一個公雞拜堂成親,。
以傅友德把女兒視作掌上明珠的脾氣,,還不得當(dāng)場鬧翻。
胡漢山喜不自勝的說道:“趕緊多安排一些人手,,尤其是要去各個試館里鼓吹造勢,,盡快讓金陵才子們都知道?!?p> 胡漢山看著紅柳離開了廂房,,心里美滋滋。
這次穩(wěn)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