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偶遇
孫駝子斷手接續(xù)的第七天,李真和花滿樓再次來到小酒館,。
經(jīng)過檢查,,新接續(xù)的手雖然尚未完全恢復(fù),但通過手指的顏色,、溫度已經(jīng)可以斷定手術(shù)成功。
其后,李真又重新開了藥方,,交給孫小紅,表示這事就完結(jié)了,,明日不會再上門,,要離開山西,更是提也沒提還在僵坐的江湖客,。
孫小紅自然也不敢多嘴,,那幫僵尸一般的江湖中人可全是因為杏黃衫殘疾人的一句話,而被李真下手罰成那樣的,。
無事一身輕的李真淡笑著同花滿樓并肩走出酒館的后門,。沒錯,這幾天兩人來去給孫駝子看診自然不會走前門,,免得看到那幫不知所謂的江湖客辣眼睛,。
連著一周的好天氣,冰雪已經(jīng)化水消失在黃土之下,,早就不見泥濘,。
兩人肩并肩往市集走去,李真尋找本地美食的初衷還未達(dá)成呢,。
山西以面食為主,,此時已經(jīng)有刀削面、拉面,、褲帶面,,說白了就是將面團(tuán)各種折騰。將長短,、粗細(xì)不同的面條配上羊湯,、芫荽、蔥花,,味道著實不錯,。
這里離草原就隔著一道雁門關(guān),牛羊肉新鮮又便宜,,吃的李真下巴圓潤不少,。美中不足的就是青菜少見,,而青菜卻可以滑腸潤燥。無奈,,只能多喝些茶水,。
兩人一路走過不少小攤販。山西的匠人手藝精妙,,家具,、首飾盒、手鐲甚至發(fā)簪雕工精美,,且極具地方特色,。若不是沒有儲物袋,李真定然要大買特買,。
正拿著一只雕成如意頭的發(fā)簪打量,,就聽到哭號聲從不遠(yuǎn)處的大藥房傳來。
攤販見李真打量,,忙道:“那是王小家的在哭,,聽說王小在城里擺攤的時候,被一個騎馬路過的武林人物給踩了,,腿骨都碎成渣渣了,。他媳婦帶著他看了不少大夫,這是最后一家,,估計也沒法治好才放聲大哭,。唉,真是慘,,王小兩個孩子最大的才五歲呢,。”說著,,滿臉同情地望向不遠(yuǎn)處的大藥房,。
李真聽了若有所思,從袖袋里拿出碎銀丟給攤販,,隨手將發(fā)簪往頭上一插,,轉(zhuǎn)頭對花滿樓道:“花兄,走,,去瞧瞧,。”
花滿樓早在聽攤販敘述的時候就篤定李真會這么做,,此時更覺“果然如此”。
他微笑點(diǎn)頭,,跟上大踏步前行的李真,。
李真來到大藥房前,,果然看到一個二十左右的婆娘同一個十一二歲的少年用擔(dān)架抬著一個左腿扭曲的漢子,婆娘一邊走一邊哭,,身后還跟著兩個孩子,。四人俱都面黃肌瘦。
李真揚(yáng)聲道:“先放下,,讓我看看傷腿,。”
婆娘聽了這話,,就像抓到根救命稻草一般,,趕緊招呼少年放下?lián)埽埨钫嫔锨啊?p> 李真拉開傷患的褲腿,,用手摸了摸骨,,心下了然。一般的大夫還真得治不好,,不過他當(dāng)然不是一般的大夫,。
于是,李真抬頭對婆娘說:“能治好,?!?p> 婆娘大喜過望,拉著孩子就要給李真磕頭,。
李真看多了這種病患家屬,,并沒有阻止,只是道:“你家有小公雞嗎,?”
婆娘道:“有,!有一只?!?p> 李真道:“那好,,現(xiàn)在就抬回家去,我會治好他,?!闭f著,他自顧自去藥柜,,買了十?dāng)?shù)種藥材,。
婆娘連連點(diǎn)頭,顧不上擦淚,,神情激動,,喊著少年回家。
大藥堂的坐堂大夫心中嘖嘖稱奇,,不是他吹牛,,自己在接骨上的造詣極深,,祖?zhèn)鲾?shù)代,他沒法子治的竟然有人信誓旦旦的稱能治,?
這下他坐不住了,,就想跟著去看看。
當(dāng)然,,不管何時何地,,總少不了看熱鬧的,這不,,除了這位大夫,,竟然有好幾個跟著往王小家跑的。
王小家住在城外,,經(jīng)過這場意外,,已經(jīng)家徒四壁。
李真讓王小婆娘先去燒一鍋熱水,,他則笑瞇瞇地對花滿樓道:“七童,,請你幫個忙可好?”
花滿樓微笑道:“自然,、”
李真于是交代他將十幾個紙包里的藥材全部碾成粉末,,越細(xì)越好。如何碾,?內(nèi)氣唄,。
花滿樓知道李真要配藥,認(rèn)認(rèn)真真地幫忙,。
后面跟來的骨科大夫這下傻眼了,,難怪人家稱自己能治好,原來是武林高手,。難道武功對醫(yī)術(shù)的提高如此之大,?捻著山羊胡,他決定讓家族傳承醫(yī)術(shù)的第四代邊學(xué)武邊學(xué)醫(yī),。
等李真配好藥,,熱水早燒好了。
李真喂了王小一顆麻醉丸,,等失去感覺,,才將傷腿上的碎骨全部捋好,外面敷上調(diào)好的藥膏,,再將殺死的小公雞連皮帶肉裹住腿傷的位置,。
處理好之后,李真交代道:“最多三天,,就能愈合,,但若是完全復(fù)原,,還要等三個月到半年,期間不能干重活,。”
王小婆娘連連點(diǎn)頭,,感激道:“記住了,,我們?nèi)叶加涀×恕,!?p> 李真又說:“每隔三天就幫你丈夫換一次藥,,連換三次?!闭f著,,指了指留下的兩副藥。
王小婆娘感激不盡,,忙問道:“大夫,,不知要多少銀子?”
李真笑著指了指:“那塊木雕花窗不錯,,就用那個來抵吧,。”
王小婆娘忙點(diǎn)頭:“好,,好,。”
說著將那塊雕刻著喜鵲鬧梅的木雕花窗取下來,,遞給李真,。
李真接過,拿起看了又看,,贊道:“手藝真是精湛,。”
隨后,,兩人就要告別,。
王小婆娘知家中貧寒,沒有挽留,,將兩人送到村口,。
兩人正要離去,就聽王小的小舅子,,那位同婆娘一起抬擔(dān)架的少年追了上來,,噗通一聲跪在李真面前。
他倒頭就拜:“求師父收下徒兒,!”連著磕頭,,額頭上鮮血淋漓,。
李真嘆了口氣道:“起來再說?!?p> 少年聲音凄厲:“師父不收下我,,我就不起?!?p> 李真并沒有被道德綁架的感覺,,而是對少年如此做的理由了然。不過他還是問道:“為何要拜我為師,?”
少年悲聲道:“您是大俠,,還是神醫(yī),拜您為師,,能學(xué)到神功,,還能學(xué)到醫(yī)術(shù)?!?p> 李真背著手問:“學(xué)到了你又如何,?”
少年毫不掩飾戾氣:“自然是先報仇,殺掉踩斷姐夫腿的壞人,?!?p> “報了仇之后呢?”
“行俠仗義,,幫人治病,,讓姐姐一家過上好日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