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顏瞥了一眼這些從吳國皇宮中搶來的奇珍異寶,沒有一點(diǎn)的哀嘆,,心道早晚有一天,這些東西你們是怎么拿出來的就得怎么給我放回去,。
她有預(yù)感,這一天不會太久,。
夕顏淡淡道:“你們看上的東西不都是直接搶過來的嗎,,哪里還需要什么買賣?”
“哈哈哈,,我經(jīng)??畤@人生難逢一知己,想不到今天竟然找到了,,可惜你至多只能算半個,。”
“難道我只說對了一半,?”夕顏一點(diǎn)也不感到意外,,她極善揣測人的心思,可是這北方蠻子與野獸無異,,能猜到一半已經(jīng)是大大的不易,。
巴扎咔補(bǔ)充道:“你說的是能搶的東西,但并不是這世間所有東西都能搶到,,例如……”
“人心,?”夕顏接過他的話。
巴扎咔臉上的笑容不見了,,這個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小姑娘似乎并不是那么簡單,。
“你看起來是個孩子,但是你心早已經(jīng)是個大人了,。既然大家都是明白人,,我也不用浪費(fèi)太多唇舌?!?p> “現(xiàn)在你為刀俎,,我為魚肉,我還有什么資格?”
“你有的,?!卑驮侵琅c聰明人之間的談話若是說得太明白了,那就失去了意思,。
“陸沉,?”夕顏心中明亮如鏡,但是每次說出來都帶著猜測的語氣,。
“吳國雖滅,,但是吳國的民心和軍心還在,滅一個國家容易,,收復(fù)人心確是很難的,你作為吳國的公主,,你應(yīng)該懂我的意思,。”
“你要用我去威脅陸沉,?”夕顏也不明白,,陸沉作為吳國的一道屏障,為什么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你可能要失望了,,如今吳國被滅,陸沉早就不聽命任何人了,?!?p> “你不用說這些沒用的,只要我們合作,,吳國復(fù)興才有希望,。”
夕顏震驚地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懷疑的神色,。不知道是自己聽錯了,還是這人瘋了,,他要幫自己復(fù)興吳國,?
“我也不妨告訴你,北魏朝中對我猜忌之人甚多,,如今沒了吳國,,北魏再無敵手,因此……”
他故意停住,,有些話不用說的太明白,,萬一隔墻有耳,被人聽了去,豈不是自添麻煩,?
“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夕顏又一次說了出來,。
“我說過你是聰明人,。”這一次似乎是來自巴扎咔內(nèi)心真正的贊揚(yáng),,同時也在心中做了決定,,這女子不能留。
只要這女子一旦幫他在吳國廢墟之上穩(wěn)住腳跟,,他就殺了她,。
“你當(dāng)真把我當(dāng)孩子?”夕顏望著他,,笑了笑,。
“如果誰把你當(dāng)孩子,那他一定是天底下最笨的笨蛋,!”
“你不愧為北魏的第一名將,。”夕顏贊嘆道,,立即神色一變,,“那我若不與你做買賣呢?”
巴扎咔目光一冷,。
“你別無選擇,!”緩了緩語氣,“況且這個買賣對于你來說是無本買賣,,就算不會賺,,但永遠(yuǎn)不會虧!”
“我需要時間,?!毕︻佅胍跃彵嬐涎有r間,剛剛這一番對話,,她明白自己的偽裝或許能蒙混像傻子一樣的夜星辰,,但對于巴扎咔這樣北方蠻子,她還是嫩了些,。
“可以,,我會給你足夠的時間?!?p> 巴扎咔簾子一掀,,走了出去,。
夕顏剛一轉(zhuǎn)過身,一道黑影一閃而過,,仔細(xì)在房間中搜索時,,卻又不見任何人的蹤跡。
“難道這人又想耍什么詭計,?”夕顏心里默念一聲,。
“啊,!”她不經(jīng)意抬頭一望,,就看見了前方一個頭戴斗笠,一身夜行裝的人站在面前,。
他靠在墻角,,一動不動,漆黑的夜色是他天然的隱蔽物,。
“你又想干什么,?”夕顏以為是巴扎咔派來的人。
那人沒有說話,,上來抓起夕顏的手就要帶她離去。
夕顏猛的一甩,,掙脫了那人的手,。
忽然外面?zhèn)鱽砟_步聲,那人凌空一躍,,不見了蹤跡,。
巴扎咔掀開簾子,見夕顏還在,,松了一口氣,,在屋里走了幾圈,沒有發(fā)現(xiàn)異常,。
他的目光最后停在了夕顏的身上,。
夕顏道:“這就是你給我的時間?”
巴扎咔眉頭一皺,,夕顏的神色與剛剛看起來有很大的不同,。
“剛剛有賊人闖進(jìn)軍中,我只是來看看你的安危,?!?p> 夕顏不屑一笑:“你怕是怕我趁機(jī)逃走,擔(dān)心你的買賣做不成了,?!?p> “哈哈哈……”巴扎咔又笑了起來,,其實(shí)他并不喜歡笑,只是用笑聲來掩飾一些東西,,“你以為你能逃走,?剛剛那些賊人已經(jīng)被我趕盡殺絕了,你就別奢望他們能來救你,?!?p> “一般人自然是不能,那來人若是我吳國的陸沉將軍呢,?”
“求之不得,!”他大笑而去。
夕顏此時才明白剛剛猜錯了他的心思,,原來這人要的真正人心是陸沉及手下吳國的殘余將士,。
“你不是蠻子,那你是誰,?”
夕顏抬起頭,,目光深邃而疑惑,房間中沒有出現(xiàn)任何人影,。
“我知你沒走,,出來吧?!?p> 那人縱身一躍,,出現(xiàn)在了夕顏的身前。
“你是誰,?”夕顏又一次問道,,用余光打量他一番,這人只是一個江湖草莽,?!澳悄闶顷懗翆④姷膶傧拢撬心銇砭任业??”
那人沒有說話,,呆呆地站在那里,像是一個雕塑一般,。
“走,!”
簡簡單單的一個字,似乎說了他想要說的所有話,。
他的聲音很滄桑,,夕顏余光掃視到他的手,沒想到他的手更加滄桑,,手上滿是創(chuàng)傷,,纏在手掌中的黑色布條被鮮血染成了紅色,。
夕顏后退幾步,起了戒備之心,。
呆在這里,,這巴扎咔要利用她,至少不會有性命之憂,,這人來歷不明,,又是一口吳國皇家口音,難道是以前與吳國皇室有仇的人,,輕易隨他而去,,日后還不知道要被何種對待。
這里的危險還能察覺,,這人的危險卻不可捉摸,。
那人將手伸進(jìn)懷中,似乎在找什么東西,,但是摸了半天也沒有拿出什么來,。
“不走?”那人的話終于從一個字變成了兩個字,,但在夕顏聽來,,都是一樣讓人摸不著頭腦。
“不走,!”夕顏的回答干脆簡潔,。
突然感覺胸前被人一點(diǎn),全身不能動彈,,明白被這人點(diǎn)住了穴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