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步霄心情很好,。
即使荊都已經(jīng)蕭條到了十里長街無行人的地步,他還是很自在地在左相府里聽著小曲,,欣賞著三五成群的舞女為他一人歌舞,。
柳步霄很享受這種感覺,,尤其是靜齋慈航倒霉的時候。
左相其實并沒有因為壽宴取消發(fā)多大脾氣,,不過對于他那個年紀的老人來說,,這終究不是什么令人愉悅的事情,況且如今荊都物資緊張,,左相連日忙碌,,所以最近也沒什么好臉色給大家。
柳步霄很理所當然地把這些歸咎于夏白苓,。
現(xiàn)在夏白苓不好過,,他就很高興。
這就是政治,,這就是權(quán)力,。
柳步霄伸伸手喚來其中一個面容身材俱佳舞女,水蛇一樣的腰肢落入他的臂彎里,。
饒有興致地挑起她的下巴仔細觀賞,,柳步霄很是滿意。
“跳的不錯,,賞,!”
就當此時,天空中傳來一聲大喝,。
“柳老兒,,你欠老娘一個解釋!”
柳步霄的心情突然就不美麗了,。
不過也罷,,找上門來那就再讓小爺樂呵樂呵吧。柳步霄相信自家老爹的本事,,自己的小動作他大概率是一清二楚的,,既然沒有阻攔,那一定是默許了,。
柳步霄的實力并不足以御空飛行,,不過左相府的資源卻足夠給他買上一份靈器,讓他有暫時御空的資格,。
他一步一步走上高空,,遠遠和夏白苓等人對峙。
“家父事務(wù)繁忙,,不便見客,,不知夏仙子有何事不悅?在下亦可以為仙子分憂?!?p> 夏白苓笑得千嬌百媚,,卻自有一股殺氣繚繞。
“那勞煩柳公子為我解惑——”
“我靜齋慈航的物資,,都,!去!哪,!了,!”
夏白苓的聲音越來越大,直至響徹云霄,,相比之下,,柳步霄的聲音細若蚊蠅。
這讓他臉上有些掛不住,。
“夏仙子說笑了,,靜齋慈航家大業(yè)大,怎么會缺這么點物資,?”
夏白苓冷冷地揮出衣袖,。
密密麻麻的銀針傾斜而出,化作八道白練縱橫,,四面八方將左相府包圍在其中,。銀針游動之間,竟沒有一個能夠容人通過的縫隙,。
徐子墨第一次見到凡間最高端的武力,。
從上空看左相府,占地足有五百畝,,那可是三萬多平方米,,只是夏白苓一個人的力量就可以讓這片土地寸草不生。
他有一點慶幸,,還好是自己這邊的,。
趙子明滿眼都是羨慕,強大的武力,,這正是他一直追求的東西??!
就是銀針細小,,少了些男子氣。趙子明心中吐槽,。
可是柳步霄絲毫不這么想,。
兩根銀針就懸停在他的眼珠前面,哪怕是眨眼就會碰觸到它們。
而且周身大穴都有一點冰涼徹骨的寒意懸而不發(fā),,他明白那是夏白苓的針刺破了衣裳,,就點在他的皮膚上面。
最為可怕的莫過于丹田那里,,柳步霄能夠感受到那根針上的靈壓有多么恐怖,,只要這跟針刺下去,他就會像是被泄氣一樣失去所有的修為,。
柳步霄樂呵不起來了,。
他怕了。
這時候從一個院子里突然飛出六柄長劍,,拖拽的尾炎顏色各不相同,,從上下四方指向乘坐在云蓮上的眾人。
是相府的客卿,。
他足下還有一柄寬劍,,御劍登空,好不瀟灑,。
徐子墨有點緊張,。
天元界皆知劍仙乃眾仙魁首,武力之強無人能及,,夏白苓只是一介醫(yī)仙,,情理上是怎么也敵不過的。
“還請夏前輩放開柳……”
客卿開口還帶著一絲威脅的意思,,但是夏白苓卻懶得聽他在那里逼逼叨叨,。
猶如出云月色,她的身周綻放出光芒柔和卻威力十足的靈氣,,跌宕之中仿佛撥開云霧一般退散了客卿的六柄長劍,。
那些劍,來得快,,去的更快,。
受到氣機的牽引,連那客卿都猛然吐出一口血來,,頭暈眼花之間就向地面墜去,。
“裝什么大尾巴狼,老娘斬妖除魔護衛(wèi)天元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吃奶,。”
趙子明人也傻了,。
“那……那不是劍仙嗎,?”
夏白苓冷哼一聲,,“什么劍仙,只不過是用了把劍而已,,劍仙可不是這樣的,。”
慕雪也很驚訝,。
但是慕雪關(guān)注的點就很不一樣了,。
“夏姐姐……比那個人大很多歲嗎?”
左相的客卿外貌上是個中年男性,,而夏白苓駐顏有術(shù),,用芳華正茂來形容再準確不過。
所以慕雪正在經(jīng)歷三觀的大危機,。
如果這個問題換個人來問,,夏白苓絕對不會客氣,但是是慕雪問的……
“呃……姐姐在說氣話,,啊哈哈哈……”聲音小的像蚊語,。
慕雪吁了一口氣。
夏白苓也吁了一口氣,。
這孩子,,把人情緒都整的不連續(xù)了。
徐子墨撓撓腦殼,,他沒怎么關(guān)注慕雪和夏白苓的對話,,因為不知道為什么,感覺眼前的場景挺眼熟的,。
趙子明也在撓腦殼,。
我起了,一刀被秒了,,有什么好說的,?
言歸正傳。
左相不是不知道外面發(fā)生的事情,,只是他需要一些時間來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握著手杖,柳啟明走出書房,,遠遠地向著夏白苓施了一禮,。
“還請夏仙子收了神通,來書房一敘,?!?p> 柳啟明修為并不高,如今已經(jīng)算是高壽了,,他的生意并不洪亮,,至少徐子墨等人都聽不到,不過夏白苓畢竟不是一般人,。
她冷冷一哼,,漫天的銀針散落,然后似乳燕歸巢,,回到了她的袖中,。
隨手施展靈術(shù)把云蓮上的人保護起來,夏白苓拎起了徐子墨的后頸衣領(lǐng),。
“嗯,?”
徐子墨有點發(fā)懵。
夏白苓耳語道,,“這糟老頭子壞的很,,你看目前荊都的疫情需要什么,盡管張口,,我給你撐腰,。”
徐子墨有點牙疼,,“可是我不想做這個出頭鳥啊,。”
夏白苓我行我素,,帶著徐子墨就往左相的書房走去,。
柳步霄剛剛從銀針環(huán)繞中解脫出來,他撐著腿,,忍不住大口大口的喘氣,,眼睛里卻有血絲密布。
那眼睛里寫滿了仇恨,。
“家父只請你一人,,他算什么東西,也配進一國之相的書房,?!?p> 夏白苓停住了腳步。
她剛剛說了為徐子墨撐腰,,柳步霄就站出來駁她的面子,。
“憑他一人讓青州城幸免于難?!?p> 夏白苓轉(zhuǎn)過身來,,眼睛里一點感情都沒有,對著柳步霄一指點下,。
一線銀光劃破空氣,,快的讓人窒息,。
“我……我的修為……”
柳步霄傻傻地怔在原地,雙手情不自禁揮動起來,,想要試圖抓住那些正在流失的靈力,。
可一切都是徒勞。
柳啟明驟然握緊了拳頭,。
他想好了要讓柳步霄低頭認錯,,想好了要當場打這個不孝子一頓,想好了演一出苦肉計勸退夏白苓,。
因為這畢竟是他的兒子,!
“書房,我們就不進了,?!毕陌总甙喝欢ⅰ?p> “不要把我當成傻子,,你們心里那些小九九我一清二楚,。”
“柳老兒,,如今正是國難的關(guān)頭,,你還容著他給荊都添亂,你能容得下,,老娘可容不下,!”
“明天我就要見到你欠靜齋慈航的東西放在分舵的正門?!?p> 夏白苓悄悄戳了戳徐子墨,。
這意思就是還需要什么趕緊開口要。
之前徐子墨已經(jīng)了解了一些事情的經(jīng)過,,不覺夏白苓手段偏激,。
讓人流血流汗又流淚。
這是人干的事么,。
他頷首思考了一番,,小聲耳語。
“可以征集醫(yī)館,,統(tǒng)一編制,,再要點地收納病人,再要一筆錢從別國購買物資,?!?p> 夏白苓點點頭,她懂了,。
“并且,,你要令荊都醫(yī)館皆聽靜齋慈航的調(diào)度,,左相府要清空用來安置病患,財物就不必收拾了,,我會幫你處理的,。”
徐子墨一個頭兩個懵,。
我們說的是一個意思嗎,?
他看著左相雙眼通紅,,仿佛要搏命的樣子,,心里一陣發(fā)虛,這位仙女姐姐也是個不安分的選手啊……
柳啟明已經(jīng)氣出內(nèi)傷了,。
“夏白苓,!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相府里你作威作福了,,我小兒子的修為你也廢了,,現(xiàn)在你還要抄我柳啟明的府邸么!”
夏白苓故意站的松松垮垮的,。
“哎呀,,我好怕怕哦,柳大人求求你了,,放過小女子吧,。”
徐子墨一頭冷汗,。
夏白苓確實不用害怕,,再怎么挑釁左相也沒關(guān)系,可是他有點怕,。
回去怎么給徐老爺子交代,?
我來荊都的第一天就捅了個大窟窿?
左相怒極反笑,。
“我動不了你,,動不了靜齋慈航的分舵,我還動不了他,,動不了他們嗎,?”
左相枯瘦的食指指向了徐子墨,又指向了天上的慕雪等人,。
夏白苓笑了,。
笑得很燦爛。
她又拎起了徐子墨的后頸衣領(lǐng),,把徐子墨推到了前面,。
徐子墨:,?
“這是徐山鈞的孫子?!?p> 她又指向了趙子明,。
“那是趙青云的兒子?!?p> 緊接著是陸杞,。
“那是我的大徒弟?!?p> 最后是慕雪,。
“那是誰,你自己心里應(yīng)該有點數(shù),,順嘴一提,,她現(xiàn)在也是我的小徒兒?!?p> 左相整個人氣得都在發(fā)抖,。
夏白苓笑嘻嘻的。
“你覺得……你能動誰,?”
左相手指著夏白苓,,整個人像羊癲瘋一樣抽搐起來,越來越厲害,,竟一頭栽了下去,。
夏白苓收起了臉上的笑容。
“不收拾你,,怎么對得起為了控制疫情流血流汗的人,。”
天邊飛來一道金光,,停留在了左相府的上空,。
是一卷文書。
浩然之聲隨之響起,。
“夏舵主一應(yīng)要求,,吾皆允。左相連日操勞,,特詔入王宮調(diào)養(yǎng),,賞天材地寶,靈元若干,?!?p> 這是荊王的手諭。
夏白苓撇撇嘴。荊王到是會做人,,想來賞賜的財物正好能補上左相的損失,。
而此時此刻,徐子墨都是懵逼的,。
他心里就只有一句話——
臥槽,,老子靠山這么硬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