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醉生雨夜
從萬宴樓出來已經(jīng)是一個時辰之后了,,除了一些還在營業(yè)的酒樓街上幾乎沒有什么人,,君穆卿和凌絕兩個人并肩走在街上。
“我感覺黑色比白色更適合你”,,君穆卿還在思考著今晚聽到的對話,,凌絕低沉富有磁性的聲音就打斷了她的思緒,。
在意識到他說了什么之后,,再看看自己身上的黑袍,君穆卿慢慢停下了腳步,。
她確實(shí)更喜歡黑色,,因為她覺得黑色可以更好的隱藏她自己,前世的經(jīng)歷讓她無時無刻的想要隱藏自己的一切,。
但是這些年來,,除了小時候她極少穿黑色的衣袍,大多數(shù)時間她總是穿著白色的衣袍,,因為————
白色是哥哥喜歡的顏色,,小的時候哥哥所有的衣服都是白色的,哥哥失蹤之后,,她以哥哥的身份活在世間,,穿著哥哥的衣服,感受著衣服上哥哥留下的氣息,,好像這樣就能夠告訴自己哥哥還在她身邊一樣,。
“怎么了?”凌絕轉(zhuǎn)頭看著突然停下來的人
“沒什么,,走吧”
君穆卿重新抬起腳步,,看起來很正常的樣子,但是凌絕卻感覺那人身上的寒意比方才重了不少,,再想想他剛才說過的話,,好像沒有什么不妥。
兩個人就這樣一前一后的走著,,不知道走了多久,,忽然,君穆卿感覺臉上有股涼意,,抬頭一看,,原來下雨了,或許是因為冬天馬上就過去了,,那雨滴落在身上并不如想象般的寒冷徹骨,。
雨越下越大,根本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君穆卿轉(zhuǎn)頭看了看四周,,一家名叫醉生的酒坊映入眼簾。
她回頭看向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凌絕,,接著就走向了那家酒坊,。
君穆卿抬起手輕輕敲了敲門,沒等多久一個年輕的伙計便來開了門,。
“不好意思啊客觀,,我們酒坊已經(jīng)打烊了,,要不,您明天早點(diǎn)來,?”
“叫你們掌柜的來”,,君穆卿并沒有與那伙計多說,直接叫了掌柜的,。
那伙計一聽來人是找掌柜的,,再看看眼前面容清冷衣著不凡的少年,轉(zhuǎn)身就去找掌柜的了,。
“掌柜的,,有一位公子找您”,王伯明正在后院算賬呢,,乍一聽有人找立馬放下手上的筆,走出了院子,。
王伯明看向門口兩位同樣身穿黑袍俊朗不凡的兩名男子,,最后將目光停在了前面的少年身上。
“可是這位公子找...”王伯明剛開口便看見了眼前少年衣擺上的暗紋,,那暗紋是一種花,,名為彼岸花。
傳聞彼岸花分為兩種,,紅色的名為曼珠沙華,,生長在地獄,白色的名為曼陀羅生,,長在天堂,,而且兩種彼岸花略有不同,他現(xiàn)在看到的這一種就是曼珠沙華,。
而且這少年身上穿的衣服料子是雪谷特有的料子,,這暗紋也需要特殊的手法才能繡在衣服上,整個天元大陸穿這種衣服的人只有自家少主,。
“公子,,請隨我來”,王伯明再開口時,,帶著明顯的尊重與敬意,。
當(dāng)看到掌柜的竟然帶著那兩位公子上了醉生樓頂樓的時候,伙計已經(jīng)驚呆了,。
雖說他們是開酒坊的,,但是酒坊之內(nèi)卻有一座樓,名為醉生樓,,但是從未有人進(jìn)過醉生樓的頂樓,,平日里就連打掃之事都是掌柜的親自去,,從不讓其他人進(jìn)入,今天竟然讓這兩位公子進(jìn)去了,。
伙計拍了拍胸口,,想著方才還好自己沒有說出什么出格的話,要不然就慘了,。
“酒還有嗎,?”君穆卿一邊打量著房間里清新雅致的布置,一邊問道,。
“回公子,,還有幾壇”,王伯明知道少主說的是寒念,,雖說寒念大多都放在雪谷,,但各國的醉生里大多都有幾壇,少主想喝的時候直接來醉生即可,。
“取兩壇來”
“是”
王伯明速度很快,,不一會就取來了兩壇酒。
君穆卿看看桌上的兩壇酒,,再看看另一邊自始至終沒有說過一句話的凌絕,,問道“喝嗎?”
凌絕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走過來打開了酒封,,看著凌絕的動作君穆卿也直接打開了另一壇酒。
酒封剛一打開酒香就溢了出來,,清冽的酒香中帶著梅花的香氣還有一股寒冬的感覺,,正是凌絕之前在老頭那里嘗過的那一種。
聞著熟悉的香氣,,君穆卿感覺整個人都放松了不少,,她慵懶的靠在椅子上不再像之前那樣緊繃。
“這酒叫什么名字,?”君穆卿正回憶著熟悉的酒香就聽到了凌絕富有磁性的聲音,。
君穆卿拿著酒碗的手頓了頓才道“寒念”。
“寒念”,,凌絕重復(fù)著這兩個字,,再看看已經(jīng)喝了好幾碗酒的人。你的思念嗎,?你念的到底是誰,?
其實(shí)凌絕的想法沒錯,那酒的確是一種思念,,只不過不是這樣理解的,,而是念寒,,念的是君陌寒。
雨聲越來越大,,君穆卿手里提著酒壇走到了窗邊,。
以往的每個雨夜她總是不得安眠,即便是在睡夢中下的雨她依然會醒來,,然后獨(dú)自坐到天明,。
看來今夜注定是個不眠之夜了,只是與以往不同的是,,今夜她不是獨(dú)自一人,,看著不知何時走到她身邊的凌絕,她第一次覺得雨夜沒有那么冷,,沒有那么漫長難挨,。
兩個人就這樣倚著窗戶喝著酒,誰都沒有說話,,也都沒有要去睡覺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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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漸漸破曉,旭日東升,,不知道在什么時候雨已經(jīng)停了,手里的酒壇也早就空了,,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jīng)在窗邊已經(jīng)站了一夜,。
“凌絕,謝謝你”,,君穆卿看著陪她站了一夜的人,,謝謝他讓她過了這么多年來第一次沒有噩夢,沒有獨(dú)自一人坐到天明的雨夜,。
凌絕看著眼前已經(jīng)不再那么冷峻但是依舊帶著清冷之氣的人搖了搖頭,。
他知道她昨天并不好受,她不說他便不問,,等到有一天她想說了,,他將是她最好的聽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