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酒足飯飽
王翰終于松了一口氣,女孩們終于退場了。大約幾分鐘后,,王翰明白了,,酒的民族,怎么可能就不喝酒了——新娘家的男人們提著酒來了,。一個個斗志昂揚,端著兩個拳頭般大小黑底紅紋的木杯,依次找到過禮的人干杯,。
“老表,額尼支比蘇(我倆喝一杯),?!币粋€頭發(fā)微卷,深目高鼻的帥小伙不知什么時候來到了王翰身邊,。王翰忙推辭說:不好意思,,酒量不好,我能少喝一點嗎,?
帥小伙:原來是海嘎曲波(漢族朋友)哦,!你抖阿幾(不知道),,我們彝族家的酒是敬最尊貴的客人的,不喝酒的男人是沒有女孩喜歡的,。這杯酒是我的打樁酒(和每一個客人都干一杯),,你不喝,我就敬不下去了,。
木呷看見趕快過來打圓場:兄弟,,老表敬的酒你不能不喝,耿直點,。
王翰看了一眼木呷,,接過酒杯和帥哥碰了一下。帥哥高興地說:茲莫格尼(吉祥如意),,孜朵(干杯),。
說完兩人一飲而盡,帥哥高興地接著去敬下一位客人了,。
木呷悄悄對王翰說:兄弟,,這種場合,你悄悄喝了就是了,,喝不起就偷偷溜到旁邊去,。越是不喝,越有人找你喝,。
王翰正想走開,,一只大手突然拉住王翰?!袄媳?,額尼支比蘇?!庇忠粋€高挑的小伙拉住王翰說,。王翰頭都大了,胃里火辣辣的,,腦袋發(fā)暈,,但木呷說過最好不要推辭,因為彝族人好面子,,人家酒都端來了,,不喝很傷人,最壞的結(jié)果甚至會因為一杯酒出人命,,于是趕快接過酒杯干了,。正自害怕還有人來敬酒,正想趕快跑開,這時,,有人大聲吼了一聲:扎者蘇(吃飯了)。敬酒的人立刻放下酒杯,,紛紛邀請結(jié)親的人去吃飯了,,王翰懸著的心才放了下來。說實在,,王翰早就饑腸轆轆了,,空肚喝酒特別容易醉,聽到吃飯的消息真的高興極了,,趕快隨著大家去吃飯,。
彝族家做客真的特別榮幸,不管什么時候都是客人先就餐,,主人家在另一邊吹牛談天,,等客人吃好才肯吃。這一點很讓王翰感動,,因為聽說我國有些地方的人吃宴席特別沒規(guī)矩,,搶席坐。正在吃飯的人,,菜一上桌就開搶,,猶如一群餓鬼爭食;還沒有上桌的人一直堅守在旁邊,,只要有人離開桌子,,立刻補上。有些時候讓我們擁有禮義廉恥傳統(tǒng)美德的民族,,反而汗顏,。所以,王翰深深感悟到:沒有十全十美的民族,,不管哪個民族都是有優(yōu)點和缺點的,。像這樣尊敬客人,禮讓客人的做法,,也是王翰越來越喜歡彝族同胞,,這個古老而年輕的民族的原因。說到這里,,王翰想到了一個十分有趣的軼事,。有兩個漢族青年受邀到一個彝族朋友家里做客。彝族朋友殺了一只雞招待漢族朋友,,同樣是客人先吃,,兩人不懂彝族規(guī)矩,也不看情況,大概是確實餓了,,盡情地大快朵頤,。彝族朋友家的小孩在旁邊“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弄得大家一頭霧水,。彝族朋友細問之下才知道,,小孩怕雞肉被吃完了,自己吃不到了,。原來彝族朋友家并不寬裕,,日子過得十分拮據(jù),吃肉的時候不不多,,聞到雞肉的香味,,孩子早就饞的不行了,但客人夾了一塊又一塊,,一只雞能有多少雞肉,,眼看雞肉就要沒了,吃雞肉的機會就要泡湯,,孩子便失望地哭了起來,。弄得兩人十分尷尬,主人也很不好意思,,只好再殺了一只雞,,孩子才破涕為笑。后來,,二人才知道,,在彝族家雖然豪爽待客,但奈何條件有限,,客人一般最多吃一兩塊意思一下,,主人家一家大小往往大人最多喝兩口湯,孩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需要多吃肉,。
羊肉湯,,涼拌雞,大米飯,,全都裝在大盆里,,一字排開,客人們面對面蹲在兩邊,,拿起馬勺就開吃,。彝族同胞做的羊肉湯真是人間一絕,別的民族嫌棄羊膻味,,去腥除膻,,而彝族人民反其道而行之,,巧妙地將羊膻味融入到肉湯中,將膻味轉(zhuǎn)化為別具一格的濃香,,使人胃口大開,,使人大有一舉消滅的強烈愿望,讓人停箸不能,,一吃上癮,。王翰美美地喝了兩口羊湯,身上的寒意和酒意頓時便消減了一大半,,不由得精神大振,胃口大開,。彝族人民在婚喪嫁娶的時候,,是做了充分準備的,酒肉管夠,。因此主人大方,,客人也不客氣,王翰一行吃得非常暢快,。在主人家添了一次湯后,,大家都吃飽了,便一同停下筷子不約而同地起身離開了,。
主人家吃飯的這段時間是王翰最愜意的,,沒有人來勸酒,篝火熊熊,,衣服褲子烤得干干的,,肚子里美味的羊肉湯讓人飽飽的,結(jié)親的同伴愉快地擺起了龍門陣,,雖然王翰聽得不是很明白,,但感覺一切都變得美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