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鯉不松口,銘帝笑了——他自然是不會把望遠鏡的制造技術交給羌戎的,,推金鯉出去是因為他相信顧有榛這個徒弟的頭腦,。說了些場面上的話安撫了一番羌戎國君,最終,,銘帝用一種農具改良技術換取了羌戎的鐵礦石,。因為有金鯉那幾個問題在前,羌戎國君再不甘也無計可施,。
回到下榻的八方館,,羌戎國君就將怒氣撒在了接待的官員身上,不是嫌炕燒得太熱皮膚太干,,就是嫌這幾日吃的烤羊肉沒有羊味兒,,搞得四方館羌戎人住的院子兵荒馬亂。直到宋燃派人給他送來兩個美人兒才消停,。
聽到羌戎國君終于安靜了,,宋燃舒出一口氣,扶額道:“羌戎人果然野蠻,!但愿接下去不要再出幺蛾子,?!?p> 羌戎是他負責接待的,要是這期間鬧出什么來,,少不得就會落個被申斥辦事不利的下場,。
聽宋燃說起今日百朝宴的情況,郭記一直若有所思,。此刻,,見他還是沉默不語,宋燃問:“郭先生可有想法,?”
郭記抬頭道:“我在想,,羌戎人為什么會知道我們有望遠鏡?這望遠鏡,,連王爺都只是有耳聞未見真容,,陛下只將其送至軍中,為何羌戎人會知曉,?”
見宋燃還是不明所以,,郭記嘆息道:“王爺,陛下一定會徹查此事,。我只是擔心,,王爺與羌戎平日里有些來往,雖然我們只是與哈德爾和安平公主聯系,,但保不齊被有心人在此事做上文章,,如果有人說望遠鏡是王爺透露出去的呢?即便我們能證明清白,,跟羌戎交往過密這一點也是洗不掉了,。”
宋燃變了臉色,,他跟宋焱明面上和和氣氣,,但他們都心知肚明,私底下都在較勁,。除卻他,,宋爍這幾天因為操持百朝會也受到過好幾次嘉獎,他們怎么會放過這么好的落井下石的機會,?推己及人,,宋燃有些慌張,問:“依先生之見,,我們該如何行事,?”
郭記難得地露出一點憂色:“且讓我盤算一番。”
書房的門被敲響,,柳煙濃端著個茶盤進來,,見宋燃和郭記的臉色,心中了然,,說道:“王爺和先生可是在為望遠鏡擔憂,?兩位不必憂心,我這邊有一計,,定能讓王爺全身而退……”
第二日一早,,頂著一對黑眼圈的宋燃就進宮去了。這日并沒有朝會,,他在御書房見到了銘帝,,一見他就跪下請罪:“父皇,兒臣是來謝罪的,!昨日,,羌戎國君提出要用鐵礦交換望遠鏡,兒臣回去之后越想越心驚,,望遠鏡此等機密大事,,羌戎人是如何得知的?思量之下,,竟發(fā)現與兒臣有些關系,。”
銘帝放下手中批閱奏折的朱筆,,問:“哦,?是何關系,?”
銘帝的語氣平靜,,聽不出喜怒,宋燃整理了一下心情,,說:“安平在羌戎過得似乎并不如意,,聽說哈德爾似乎更寵愛陪嫁的錢郡主。她向柳妃來信詢問爭寵之法,,柳妃就提議不如回想一下羌戎缺什么,,可以將我們大殷特有的技術、物產告知哈德爾,,用于百朝會時交換,。如此也算立下功勞,哈德爾就會對她另眼相看,。兒臣回想起來,,這望遠鏡還是安平告訴我的,說父皇曾帶她用望遠鏡看過落日。安平不笨,,知道此物用途,,想必就提了這個?!?p> 為了讓銘帝相信,,宋燃還將安平的來信呈了上去。銘帝看完,,冷哼一聲:“她還不笨,?堂堂一國公主,還爭不過一個陪嫁,!要是夠聰明,,怎會將望遠鏡這么重要的東西透露出去?此事跟你和柳妃無關,,作為安平的兄嫂,,關心她也是人之常情。不過,,安平畢竟是朕的女兒,,即便她有再多不是,也不容哈德爾作踐,。你去找羌戎國君,,敲打他一番!”
宋燃那顆七上八下的心頓時安定了,,領命離去,。
銘帝繼續(xù)批閱奏折,翻開一本,,看了幾眼上面的內容,,交給身后的常公公:“這是誰送上來的?”
“是老奴的徒弟小德子,?!?p> “去,將它還給小德子,。至于怎么說,,不用我教吧?”
常公公心下了然,,拿著折子離去,。
一個時辰后,宋焱就收到了這份他親手寫的折子,,送來折子的,,正是他早上親手交過去的小德子,。
宋焱將一個荷包塞在小德子手里,小德子捻了捻,,心下滿意——輕飄飄的,,還有些澀澀的手感,說明里面裝的應該是銀票,。沒等宋焱發(fā)問,,他主動開了口:“安王剛剛進宮,將望遠鏡之過全攬在了自己頭上……”
小德子說完,,又按照常公公交待的,,說:“也是不巧,接了王爺的奏折后我突然覺得有些腹痛,,送折子就耽擱了一會兒,,就被安王搶了先。但陛下既然沒有責怪的意思,,這折子我就自作主張給王爺送回來了,。還請王爺恕罪!”
為了讓小德子將奏折快些送上,,保證銘帝第一時間看到,,宋焱是說過里面寫了什么的,所以小德子這番話說來宋焱馬上明白了,。他哪里會怪罪,,又抓了把金瓜子給小德子,還叫人一直將他送上馬車,。
宋焱的幕僚從屏風后出來,,他最信任的一位開口道:“這次多虧這位德公公,王爺的折子若是在安王進宮之前被陛下看到還好,,若是陛下已經原諒安王再被他看到,,難免會讓人懷疑王爺的居心?!?p> 其他人也附和贊同,,宋焱大感慶幸的同時也有些不甘:“也不知本王那二弟用了什么手段說服父皇……”
敲打完羌戎國君后,,宋燃回府,。他一臉輕松地歪在軟塌上,喝著柳煙濃端過來的湯,,笑著道:“愛妃妙計,!先發(fā)制人,主動承認,,父皇果真信了,。”
柳煙濃趁機將身子靠了過去,心中終于安定——她又賭對了,,有時候,,適當示弱和賣慘,效果很不錯,。
晚間,,常公公見銘帝臉色尚好,終于小心地問道:“陛下,,您今日為何要老奴叫小德子將福王的折子送回去,?”
銘帝沉默了一會兒,說:“老大擔心是真,,趁機對付老二也是真,。既然老二已經自己出來承認,老大這折子就有些多余了,。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當做朕從未收到。他們都大了……”
銘帝沒有說下去,,常公公卻懂了,,不管福王安王怎么折騰,只要沒有存害國害人的心思,,這位是不會出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