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柳茵茵有遠(yuǎn)見,,當(dāng)晚承裕便駕崩了,。
承曄下令舉國哀悼,,宮內(nèi)宮外禁止一切宴會娛樂,,自己更是伏在靈前痛哭,幾次差點昏倒,,其孝心感染了一眾臣子,,又被宣揚到民間。
“這死丫頭……”落傾塵在院子里喃喃自語,“肯定路上貪玩,,這么久還不回來,。”
幾個仆人找過來,,落傾塵忙收拾了眼底的情緒,,皺眉問道:“干什么,?”
仆人們忙行禮道:“先生,,太子馬上就要登基,先生需得和新皇一起搬到宮里去住,,奴才們過來幫您搬東西,。”
落傾塵沒來由的瞳孔一收,,隨后突然道:“不準(zhǔn)動,,我不進宮,你們告訴承曄去,,我不住宮里,!”
仆人們面面相覷,其中一個說:“太子在宮內(nèi)守孝呢,,先生要是想說,,不如我等送先生過去吧?!?p> 落傾塵沉默了一會兒,,半天才哆嗦著嘴唇說:“出去……都出去!”
仆人們趕忙退了出去,。
落傾塵再也忍不住,,逃一樣回到房里把門重重的拍上。
不能,,他不能進宮去,,一旦進宮不就成了給他守孝,那不就是承認(rèn)他是自己的父親,,既然承認(rèn)了他是自己的父親,,不就是承認(rèn)了自己……弒父。
第二天一早,,承曄抽空回到府里親自接落傾塵,,他登基后便會公開落傾塵的身份,并封落傾塵為國師,,就是落傾塵不愿意住在宮里,,也得進宮去露個面。
“我知道了?!甭鋬A塵輕輕地說,,“你給我找個府邸吧,或者直接把這里改成國師府也行,,我不太喜歡住宮里,。”
“是,?!背袝宵c頭應(yīng)道。
落傾塵似乎又恢復(fù)了以往的理智,,轉(zhuǎn)過身問:“那個鄭碩沒再找你麻煩,?”
承曄搖了搖頭,“倒是沒有,。但是吳蒙始終不招,,到現(xiàn)在我們還不知道他到底給了鄭碩什么?!?p> 落傾塵皺了皺眉,,“這是他留個咱們頭上的一把刀啊?!?p> 承曄也沉默不語,,這時管家跑過來在承曄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承曄有些驚訝的轉(zhuǎn)過頭看了他一眼,,隨后向落傾塵告辭說自己要去見個人,,落傾塵擺擺手讓他去了,自己仍舊看著院中的梧桐樹發(fā)呆,。
承曄來到會客的廳堂,,柳茵茵回首看著他走近,愣了一會兒才忙行禮,,“妾身參見太子……不,,應(yīng)該是皇上了,請皇上贖罪,?!?p> “免禮?!背袝嫌行┟曰蟮目粗?,不明白鄭碩的妾室為什么會突然來見自己,“本王還未行登基禮,,你叫的也沒錯,?!?p> 柳茵茵低著頭,面色潮紅眼睫不住抖動,,似乎很緊張,。
“你有什么話要對本王說么?”承曄說,。
柳茵茵抬起頭欲言又止,,最后看向跟在承曄身邊的管家。承曄便也看了眼管家,,讓他先退下,。
等只剩下柳茵茵和承曄時,承曄故意放柔了聲音說道:“有什么話盡管說,,不必害怕,?!?p> 柳茵茵看向承曄,,呆呆的看了他好一會兒,隨后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從袖中拿出一個手帕,,打開后里面是幾張殘破的紙片,,邊緣被燒的很不整齊,柳茵茵拿過來呈給承曄看,。
“這是……”
承曄剛看一眼立刻就發(fā)現(xiàn)這是父皇的字跡,,雖然紙片上只剩下寥寥幾個完整的字,可他還是認(rèn)了出來,,尤其其中一片的邊角上還有半塊印章,。
“這是當(dāng)今皇上……不,先皇給我家老爺?shù)??!绷鹨鹫f。
承曄拿過細(xì)細(xì)的看,,可是上面的幾個字已經(jīng)拼不出內(nèi)容,,他抬頭問:“這上面原來是什么?”
柳茵茵搖了搖頭,,有些頹唐地說:“妾身沒看過,,只是聽老爺說,是對太子不利的內(nèi)容,,一經(jīng)出示,,便會威脅太子的地位?!?p> 說完她咽了口唾沫,,“后來,妾身和老爺就把它燒了,今日妾身帶過來就是讓太子知道,,我家老爺已經(jīng)沒了那個手諭,,今后愿為太子效力。老爺他已經(jīng)年過花甲,,再過不了幾年可能就要告老還鄉(xiāng),,只想好好的安度晚年?!?p> 承曄看著那幾張紙片,,隨后微笑道:“知道了,鄭老一生為大虞鞠躬盡瘁,,本王都記在心里,,替父皇和大虞感激他?!?p> 見柳茵茵還盯著自己看,,承曄咳了一聲,“還有什么話嗎,?”
柳茵茵呆呆地看著承曄,,突然問:“太子,認(rèn)得我嗎,?”
承曄瞇起眼,,他確實發(fā)覺這女子有些眼熟,然后很快就想起,,這不是師姐店鋪門口貼著的畫像中的女子嗎,?他幾乎每天都從那里經(jīng)過,偶爾就會看到,。
“柳姑娘,。”承曄說道,。
柳茵茵的眼中立時涌出淚來,,“您真的認(rèn)得我!當(dāng)初覓嬌樓的其他姐妹們還笑我,,說那些東西根本就不可能是太子送的,,只是您的師姐為了拿我打名頭罷了,連我有時也會懷疑,,太子怎么會注意到我這樣一個平民女子……”
柳茵茵說著低頭拭淚,,似乎很激動。
承曄這會兒終于想起了柳茵茵的名字,,掏出自己的手帕遞過去,,叫了聲,,“茵茵?!?p> 柳茵茵接過帕子,,抽噎著問:“太子,那些東西,,真的是你送的嗎,?”
承曄有些歉疚地一笑,“不是,?!?p> 見柳茵茵瞪大了眼,他又解釋道:“本王不懂這些,,不知道該送女子什么好,,便讓師姐幫著安排?!?p> 柳茵茵呆呆地看著承曄,,隨即顫聲問:“太子,不嫌棄茵茵是青樓女子,?”
承曄搖了搖頭,,目光深情,,“茵茵,,你不是她們那般的女子?!?p> 柳茵茵又落下淚來,,幾乎泣不成聲,她本是大戶千金,,后來家道中落淪落青樓,,一直覺得自己和其他的賣笑女子不一樣,沒想到他真的懂得……
“太子的聲音,,和我想的一模一樣,。”柳茵茵含著淚癡癡看著承曄,,“連您的味道,,您站在我身邊的感覺,都和我夢到的一模一樣,?!?p> 承曄眼神復(fù)雜,最終低聲問:“茵茵,,你怎么會成了鄭碩的妾室,?”
柳茵茵搖了搖頭,,滿目凄楚,“身在青樓,,怎能做得了自己的主,,太子不知道這件事么?”
承曄閉了閉眼,,“前些日子父皇病重,,本王什么都沒注意到……茵茵,你怎么不多等一陣,,本王這就要登基了,,今后再不用顧忌別人,可你卻已經(jīng)是別人的了,?!?p> 承曄說完深吸了口氣,半轉(zhuǎn)過身去似乎不想面對柳茵茵,。
柳茵茵聽了立即抽噎道:“之前媽媽要把我送出去時我來找過您,,可是您的師姐不在,他們不讓我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