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jīng)廣袤的草原,,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干旱寒冷的旱地,,失去了每日芳草上露水的清香,干燥寒冷的氣息卻充斥在鼻間,,令人覺得煩躁不安,卻令這原野增添了一絲沙場特有的色彩——毫無生機(jī),。
初生的紅霞裝點(diǎn)著士兵身上那赤紅色的鎧甲,,赤司重騎兵猶如一只只正在休息的巨龍,紅色的甲葉如龍鱗一般披在他們的身上,,每片甲片環(huán)環(huán)相扣,,在胸甲肩甲處形成無數(shù)凹凸面,弩箭長弓都無法輕易射穿這堅若磐石的重甲,。
沉重的頭盔下因為沉悶而發(fā)出惡魔般低吼的呼吸聲,,護(hù)面上鑄造的狼性圖案無時無刻不再向面對他們的敵人發(fā)出最危險的警告;
手中赤紅色的長槍不知被多少鮮血洗刷,,帶給了持有者戰(zhàn)無不勝的氣勢,,鋒利的槍尖也在看見敵人的那一瞬間,就深深扎進(jìn)了敵人內(nèi)心的恐懼,,將其刺勾出來,,血淋淋地呈現(xiàn)在死者面前。
戰(zhàn)馬身披重甲,,穩(wěn)健的身姿在晨霞下盡收眼底,,赤司的代表色赤紅色馬甲也披在它們身上,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它們,,似乎總能聞到鮮血的味道,,并且迫不及待地在原地?fù)现阕樱却鴽_垮敵人的方陣,,踏平敵人的拒馬——
它們的全身鐵甲完全能踏平拒馬,,除了唯一露出的蹄子,它們渾身就和騎在它們背上的重騎士一樣,,渾身鎖甲連環(huán),,不懼刀槍重弩,強(qiáng)勁的力量和耐力支撐著它們龐大的身軀,,憤怒的鳴叫響徹天涯,。
“這就是赤司重騎…”蘭琰驚嘆著,,“袁一凡那里魔改成什么了…”
魏毅問道:“袁一凡也有重騎兵?”
“有”鄭卓說道,,“不過不似這般威猛,,但他們原本是袁氏的部隊,原名西肅鐵騎,,你怎么能確保他們的忠心,?”
“先生是了解,但也不了解…”魏毅笑了笑,,“西肅鐵原先的人馬早已經(jīng)撤換,,這些都是我們最早赤司重騎原本的人馬,在三年前,,我還只是個百夫長的時候,,投降的西肅鐵騎中一些人自愿成為教頭,教授西肅馬術(shù),,交流心得,。”
“難道從那之后的赤司重騎都是赤司人,?”鄭卓好奇地問,,“那可是打了不少漂亮仗!”
其實(shí)是鄭卓聽到不是西肅原本的鐵騎,,頓時感到好感倍增,說了一些稱贊的話語,。
“那是,!”魏毅自豪地說,“我父親曾就是赤司重騎的統(tǒng)領(lǐng),,帶著我們打退了林堦,,手撕了益璠引以為傲的重騎。他和王上是生死之交,,只不過去年告老還鄉(xiāng),,把這擔(dān)子拋給我,自己逍遙快活去了,?!?p> 鄭卓看得出魏毅的疲憊,年不過三十,,額頭上就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不少抬頭紋,,眼中的疲憊也是顯而易見,“你敢跟澈王那樣說話,,就不怕他在你背后給王上說你壞話,?”
“不會,,我明白他不是那樣的人,和那種心直口快的人說話不能和在朝堂上客客氣氣說話一樣,,就要顯得自己也心直口快,,不然他反而會覺得我在故意恭維,增加你對他的不滿度,,前幾日他那么說只是開玩笑的,。”
魏毅頓了頓又笑了笑,,“就算是又咋樣,,我已經(jīng)把我最貪利貪權(quán)的弱點(diǎn)展現(xiàn)出來,我只不過是一個喜歡去高端青樓,,獅子大開口的腦殘將領(lǐng)罷了,,王上自認(rèn)為抓住了某些人的弱點(diǎn)就可以高枕無憂,所以我也不用擔(dān)心王上會懲治我,?!?p> “你是真貪利貪權(quán)呢?還是個出色的演員,?”鄭卓問道,。
魏毅想了想,道:“這個還是留給你自己去遐想吧,?!?p> “將軍,準(zhǔn)備好了,?!币幻b束比較獨(dú)特的重騎兵騎著戰(zhàn)馬匯報到道,他頭戴赤盔,,護(hù)面鑄的是一條龍口,,身披黃紅相間的戰(zhàn)甲,那是赤司重騎手下的一名千夫長,,名叫梁武天,。
從人之前和魏毅的父親一同共事,甚至一開始比魏毅還要熟悉赤司重騎中軍中的事務(wù),,一直是他在幫魏毅過渡,,二人情意非同一般上下屬關(guān)系。
魏毅也是大致相同的打扮,,只不過護(hù)面鑄的是鬼面,,上馬后固定住雙腳,把腿部的鱗甲固定在馬甲上,,向鄭卓一點(diǎn)頭,,“祝你好運(yùn),。”
“你也是,?!编嵶恳豺T上馬,趕往郭駟卿的方向,。
郭駟卿領(lǐng)著兩千輕騎,,和鄭卓并排而奔行著,剛剛在重騎那邊晃悠,,讓鄭卓看著單薄的輕騎有些別扭,,似乎感覺輕騎兵輕飄飄的感覺很虛偽,很迷惑,。
“你怎么確保把袁一凡的騎兵都引過來,?”郭駟卿問道,“如果他們不來,,我們就白準(zhǔn)備了,。”
“復(fù)榮軍和袁氏曾有過一戰(zhàn),,袁一凡親手?jǐn)貧?fù)榮軍大將鄭月的事情你知道嗎,?”鄭卓問著。
郭駟卿的臉色突然沉下去一瞬,,但是趕忙收了回來,。
“對此我打包票,袁一凡是什么樣的人我心里清楚,,他也許是一個合適的商人,,一個合適的領(lǐng)導(dǎo)者但絕不會是一位好將領(lǐng)。如果真的不行,,就趕緊撤,不要戀戰(zhàn),,敵人人數(shù)比我們多,。”
“那你那邊也要注意,?!惫喦鋼]了揮手,示意繼續(xù)前進(jìn),,“那我和你就此別過,,可別死了,我連那個王子做你徒弟都考慮好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你到時候就和我是平輩了,,我還得叫你一聲兄弟,看樣子你也很會貪便宜呀,?!惫喦溟_玩笑的聲音在鄭卓心中一振。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编嵶靠蜌饬艘幌拢樕档聛?,騎著馬在干旱的草地上奔馳著,。鄭卓還記得第一次見郭駟卿的場景,只不過不知道到了今日,,郭駟卿還認(rèn)不認(rèn)得出他——
“笑一個…”少年氣盛的郭駟卿逗弄著比他小七歲的鄭卓,,輕輕松松抓住鄭卓伸過來的胳膊讓鄭卓動彈不得,另一只手指著自己腰上挎著的鑄著赤龍劍鞘的一把長劍,,赤龍惟妙惟肖,,打造頗為精妙,“再叫我一聲叔叔,,我就把我的佩劍給你看,。”
“叫你叔叔,?”鄭卓不解地問,,“為什么?你沒比我大多少呀,?!?p> “因為你爹和我王兄是結(jié)交的兄弟,那我自然也是你爹的弟弟,,你不得叫我叔叔,?”
“哼,我不服,,你看著也沒多大好吧,。”鄭卓嚷嚷著,,“我正準(zhǔn)備去云岳學(xué)武,,回頭把你摁著讓你叫我叔叔!”
突然,,郭駟卿感覺到自己背后被別人踹了一腳,,但是力氣不大,回頭一看,,和鄭卓長得一模一樣的鄭月,,稚嫩的臉上正一臉不爽地看著郭駟卿,,“以大欺小算什么本事,有種你打我們兩個,?!?p> “哈,你們兩個真是一對活寶,,來,,你們一起來,打的贏我叫你們兩個叔叔,?!?p> “欺負(fù)兩個九歲的孩子算什么本事?”岳仙緩緩走了過來,,“來,,加我一個?!闭f著扔出去一個石頭,,砸到郭駟卿的身上,郭駟卿看著這個十二出頭的女孩,,先是被岳仙珠圓玉潤的臉龐吸引了一瞬,,然后才感覺到胳膊的疼痛。
岳燕林也突然竄出來,,拿著一碰水潑到郭駟卿身上,,正得意地壞笑著。
“得得得得得,,你們家四個活寶,,我認(rèn)輸?!惫喦湟贿吔兄贿厙鹤优?。“來呀,,我看看你們能不能追上我,。”
“就是這樣,,我父王也很滿意?!惫喕闭f道,,討論著殿上剛才諸王面前獲得的勝果,剛剛對于他們?nèi)襾碚f,,簡直就是大勝,。
“話說岳兄怎么確定齊公會幫鄭兄說話,?”郭駟槐好奇地問著。
“哈這你遠(yuǎn)在西邊就不懂了,,我們在東邊靠近林堦的鄰國自然明白,,那齊國封王自然和我們一樣,不會允許林堦在南方獨(dú)大,,想必圣上也是這么想的,。”鄭俊搶先替岳南泉回答道,。
郭駟槐點(diǎn)點(diǎn)頭,,“活該吳凰那個混蛋開口亂咬人,還想貪,,現(xiàn)在自己的封地都差點(diǎn)被劃開,。”
郭駟槐轉(zhuǎn)頭又問,,“岳兄一家好像也得了不少好處吧,!看令尊也很高興?!?p> “那是,,互相恭喜吧,不過話說回來,,他們一輩的事情我們沾點(diǎn)光就行了,,沒必要瞎操心,走吧,,去看看那些小家伙在干嘛,。”岳南泉說道,,表示蠻不在乎,。“既然你和表弟已經(jīng)拜過把子了,,那我們也都算是一家人呀,。”
“可惜了,,沒把慕兒和笠兒帶上,,不然也讓他們之間互相認(rèn)識認(rèn)識?!惫喕币桓笨上У谋砬?,但是隨之又露出一抹笑容,“不過我七弟也來了,想必年齡也大抵相同,,應(yīng)該有共同話題吧,。”
剛走進(jìn)圣上賜賓客在王都的特定住府,,郭駟槐還沒有看到郭駟卿,,就先聞其聲,于是剛順著聲音把頭轉(zhuǎn)向回廊,,就被一個濕漉漉的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的速度撞上了,。
郭駟槐嫌棄地微微低頭,定睛一看,,發(fā)現(xiàn)這個像落湯雞一樣的人,,正是郭駟卿,臉上頓時寫滿了驚愕,?!澳?..你怎么回事?”
“??!王兄救我!”郭駟卿往他身后一躲,,郭駟槐一陣緊張,,感覺到了不遠(yuǎn)處飛來的一些東西,還來不及抬頭,,出于本能只得拔劍一劈,,試圖將那不知名的玩意劈落。
但是當(dāng)一陣清涼襲過他的臉龐,,打在他的衣服上時,,他就明白了,此時的他,,也變成了落湯雞,。
“胡鬧!”鄭俊憤怒地斥責(zé)著僵在原地拿著水桶的鄭卓鄭月兄弟二人,,“發(fā)什么瘋,?”
“這...”鄭月艱難地把頭轉(zhuǎn)向鄭月,悄悄地問,,“表姐表弟呢,?”
“我...我不知道?!?p> 郭駟槐趕忙拉住鄭俊道:“沒事沒事,。”
郭駟卿先是松了一口氣,看著鄭卓和鄭月道:“現(xiàn)在是我不敢還手欺負(fù)你們兩個,,給你們十年,十年之后來找我,,到時候我肯定報這濕身之仇,!?!?p> 結(jié)果,,沒有人想到,距離十年之約不遠(yuǎn),,鄭式一家和岳氏一家的死訊傳遍天下,,鄭卓也不知道郭氏是不是和世人一樣,把復(fù)榮聯(lián)軍當(dāng)成逆匪,。
算了,,就讓眾人以為他死了就行了。
“你也準(zhǔn)備好了,?”楊墨看著趕來的鄭卓,。“就差他們了”
明澤早在一旁等著了,,和鄭卓一起點(diǎn)點(diǎn)頭,。。
王衫說道:“那我們還等誰,?”
“你昨天魂飛哪去了,?”鄭卓一拍他的腦袋,“我說了要等人,?!?p> “等誰?”
“你可能不太喜歡的人,?!编嵶炕卮鸬馈?p> “我不喜歡的人,?”
話音剛落,,就看到遠(yuǎn)處兩個黑點(diǎn)徐徐接近,王衫憑著自己極好的視力眺望過去,,手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攥起了拳頭,。“是不怎么喜歡,?!?p> 龍影和鳳影一男一女快馬加鞭,愣是半個晚上趕到了此處,看到蒙著面的鄭卓,,發(fā)出面具下疑問的聲音,,“你就是千葉先生?”
鄭卓點(diǎn)點(diǎn)頭,,道:“我原本以為澈王殿下是開玩笑,,沒想到你們真的能用一路安排的暗哨快速傳信,而且得到消息,,一夜之間就能從百里之外的鑫渠趕過來,。”
“閑話免談,,安排是怎樣的,?”鳳影掃視著在場的三人,“我們五個人能成什么事,?”
“正面戰(zhàn)場交給澈王和重騎將軍了,,我們要做的,無非是趁混亂襲擊袁軍大本營,,拿下袁一凡,。”
“但你知道光憑你們肯定做不到,,所以求助于我們,。”龍影補(bǔ)充道,?!坝惺裁磩艛硢幔咳赣皝砹舜颂幹笠埠臀覀兪ヂ?lián)絡(luò),,估計是慘遭毒手了,。”
“奇字榜第二第三都在那里幫助袁一凡,?!编嵶拷忉尩溃八栽圃酪呀?jīng)介入,,我不知道還有沒有別的榜上高手前來相助,,保險起見,還是請二位大人幫忙,?!?p> “有些難辦,不過我們有治凍傷和燒傷的藥物,,應(yīng)該用得上,?!兵P影拿出一些藥瓶,遞給所有人,,“有撤離計劃嗎,?”
“沒...”鄭卓說道,“不過憑借各位的本事,,想必不是難事,。”
“做好死的準(zhǔn)備,,否則就別怪自己遇到死路?!饼堄罢f道,,“好了,等他們亂成一團(tuán),,就是我們行動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