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8

　　夏四季一個人在冰天雪地里坐了好久,，兩條腿都凍得麻麻的,，她哆哆嗦嗦跑上樓，鉆進被窩睡覺,。

　　沒事瞎矯情的后果就是發(fā)燒加咳嗽,。

　　頭疼欲裂的夏四季掏出腋窩的體溫計,，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快三十九度了,。她掙扎著從床上爬起來，翻出退燒藥和感冒藥,，倒水吃藥,。

　　夏四季昏昏沉沉地不知睡了多久，只聽到手機鈴聲響了一遍又一遍,。

　　她無奈爬起來，是顧盛之,。

　　夏四季把手機貼在耳邊：“喂,，我沒事，咳咳,，就是感冒了,，咳咳，已經(jīng)吃了藥,?！?p>　　顧盛之在那邊又問了幾句話，夏四季沒聽清,。等她反應(yīng)過來,，才發(fā)現(xiàn)手機關(guān)機了。

　　世界終于安靜下來,，夏四季抓了抓枕頭繼續(xù)睡,。

　　顧盛之把她拍醒的時候，夏四季整個人是懵懵的,。

　　她看了顧盛之一眼,，嘟囔一句：“怎么回家還帶著口罩,？”然后扯著被子打算繼續(xù)睡。

　　顧盛之把她撈起來,，從衣柜里拿出毛衣和外套,，準備幫她換衣服。

　　當顧盛之微涼的手鉆過被子伸向她的睡衣時,，夏四季完全清醒過來,，捏著睡衣扣子問：“顧醫(yī)生，你大早晨發(fā)什么瘋,？”

　　顧盛之把毛衣丟給她：“現(xiàn)在是下午,，把衣服換了，我們?nèi)メt(yī)院,?！?p>　　“下午嗎？”夏四季晃晃腦袋,，“一個小感冒去什么醫(yī)院,？我吃藥了。哎,，你轉(zhuǎn)過去,。”

　　顧盛之轉(zhuǎn)身出去又收拾了一些日用品,，回到臥室給夏四季戴上口罩,，帽子，裹好圍巾,。

　　等夏四季反應(yīng)過來時,，顧盛之已經(jīng)背著她站在電梯里。

　　夏四季問：“顧盛之,，你為什么有我家的鑰匙,？”

　　“你從高中開始就把備用鑰匙用膠帶粘在腳踏墊下面?！?p>　　顧盛之打開車門,，把她放進副駕駛。夏四季又小聲地咳了兩聲,。

　　顧盛之擰著眉毛問：“你這兩天都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

　　“昨天和林沐沐去了商場,，去頂層吃了飯,，嗯，還見了韓詩茵?！毕乃募竞闷骖櫴⒅疄槭裁赐蝗粚λ纳瞵嵤逻@么感興趣,。

　　顧盛之在聽到“韓詩茵”的名字時，眉心皺了一下,，說：“別理她,。”

　　夏四季也學著他的口氣說：“是她主動找我的,，顧醫(yī)生,，你不覺得你應(yīng)該反思一下你的桃花債問題嗎？”

　　顧盛之不答反問：“再往前兩天你都去了哪里,，見了什么人,，這些人最近有沒有外出史？”

　　又轉(zhuǎn)移話題,！顧盛之只要遇到他難以回答或者不愿回答的問題時就會故意轉(zhuǎn)移話題,。

　　顧盛之又問一遍，這次語氣有些急躁,。

　　哼,，一提到韓詩茵就跟踩了你痛腳似的。

　　夏四季答：“去了盈成律所,，見了龐寧哥哥,。去了超市，其他時間都窩在家里,?！?p>　　顧盛之聽到龐寧時，微微側(cè)首看了夏四季一眼,。

　　夏四季被他盯得發(fā)毛,，怒：“好好開車，你不讓我去醫(yī)院,，我還能去哪里？”

　　車子停到醫(yī)院停車位,，顧盛之打開車門,，蹲下身要背夏四季。

　　夏四季四處打量一下,，不好意思地說：“我自己會走,，這里都是你同事，會被笑話的,?！?p>　　顧盛之：“快點，你腿太短?！?p>　　夏四季被氣得又咳了兩聲,，餓虎撲食般狠狠撲在顧盛之背上。

　　“顧盛之,，你為什么不公主抱一下,？”夏四季問。

　　那樣我還可以嬌羞地把臉埋在你懷里,，誰也看不到我,。

　　“如果你能再輕十斤，皇后抱也可以,?！?p>　　夏四季要被氣死了，狠狠掐了掐顧盛之的肩膀,。

　　顧盛之沒有帶她去門診,，而是直接來到病房。

　　“單人病房,，顧醫(yī)生,，這算不算假公濟私？”夏四季摟著顧盛之的脖子問,。

　　“這是隔離病房,。”顧盛之放下她,。

　　“我一個小感冒,，住隔離病房是不是有點夸張？”

　　“四季,，可能不只是感冒那么簡單,。”

　　夏四季愣住,，顧盛之很少這樣跟她說話,，嚴肅又正經(jīng)。她第一反應(yīng),，是不是她得了什么不治之癥,。

　　沒道理啊，除了感冒會有的癥狀,，她沒有任何不適,，也沒有做任何檢查。在夏四季的認知里,，重大疾病確診前都要經(jīng)過大檢查的,。

　　“不要太擔心,，我只是害怕會傳染?！?p>　　夏四季拍拍胸口：“嚇死我了,，感冒當然會傳染。我手機呢,，我要趕緊通知林沐沐,，讓她注意一下?！?p>　　顧盛之摁著她的肩膀讓她躺下：“這些事情我來做,，你休息?！?p>　　夏四季確實頭暈暈的,，發(fā)燒讓她后背肌肉酸疼，她點點頭,，閉上眼睛,。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聽到江百合在跟顧盛之小聲爭執(zhí),。

　　“你也太小心了,，先不說你的推論成立不成立。四季最大的可能性就是感冒引起的肺炎,?！?p>　　“十天前，我從重癥室出來后,，四季來醫(yī)院給我送飯,。我不能確定，她會不會……”

　　“接觸病人的不止你一個人,，重癥監(jiān)護室那么多同事,。”

　　按照非典的經(jīng)驗,，如果是高傳播性的病毒,，對醫(yī)生來講最危險的操作是氣管插管。十天前,，重癥監(jiān)護室進行氣管插管操作的是呼吸科的同事徐平,。

　　上午幾個科室一起開會討論，每個人的看法都不太一樣,。即便這三名重癥患者的表現(xiàn)有相似性，而且在相似的外出軌跡,，但死亡的患者年齡比較大,，本身就患有其他疾病,。三個人彼此不認識，也不存在互相感染,。

　　雖然有省份出現(xiàn)不明原因的病毒性肺炎,，但江百合他們得到的信息是未發(fā)現(xiàn)明顯人傳人和醫(yī)護感染的現(xiàn)象。

　　所以大家普遍認為,，顧盛之所說的高傳染性高致死率的病毒,，有些夸大其辭。

　　其實,，江百合心里也知道,，大家在某種程度上還是認為即便顧盛之是公認的醫(yī)學天才，但作為一個胸外科的醫(yī)生對病毒感染疾病的發(fā)言仍然不具備太大說服力,。大家選擇性地忽視課顧盛之曾在SCI以及NEJM上發(fā)表過數(shù)篇有關(guān)呼吸道與肺功能疾病介入治療的論文,。

　　內(nèi)科覺得外科都是耍大刀，是個人培訓(xùn)三月就能上,。外科覺得內(nèi)科整天就知道搗鼓病例,，沒事就愛掉書袋。內(nèi)科外科之爭,，由來已久,，誰也說服不了誰。

　　徐平竟然還有心情開玩笑說：“老天爺,，要中招的話第一個是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