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夜探福山山寨
二月二十二
蘇正等人回到客棧里,劉蕭落在了隊伍后面。
當(dāng)他走進(jìn)客棧里時,,他注意到在客棧的角落里坐著兩人,。
他們身著粗布衣,看起來像是平民,,但桌上卻擺著兩把佩刀,剛才門口鬧得這么大,這二人卻是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只喝壺中酒。
但這點程度劉蕭也只是覺得可疑而已,,便不再多想,。
坐回桌旁,虎也是毫不客氣,,舉起一整壺酒就往嘴里灌,,陳啟君只能無奈地叫店小二再拿兩壺酒來,否則他們只能喝西北風(fēng)去了。
虎灌完酒后豪邁地擦了擦嘴,,打開了話匣子,,由林婷轉(zhuǎn)述他所說的內(nèi)容。
在一年前,,魏海堂,,也就是山上匪幫的大當(dāng)家,帶著一大幫人上山,,挑了個地方在那安營扎寨,。
一開始他們還相安無事,但當(dāng)那幫賊徒安定后便不安分了起來,,多次騷擾福山上的部落住民,,擄走女子,又下山搶掠四周的村莊,。
官府曾兩次派人來圍剿他們,,但他們建立的那個城寨,依山取勢修造,,左側(cè)與后方皆是千仞峭壁,,右方一道泉水瀑布落下,水流千回萬轉(zhuǎn),,急流急轉(zhuǎn)驚險連連,。
要想進(jìn)攻,只能攀爬寨門前的山道而上,,但那山道也是陡峭險要,,頗有一夫當(dāng)關(guān)萬夫莫開之勢,官軍來進(jìn)攻了兩回都是無功而返,。
語罷,,虎嘆了口氣,又灌下了一壺酒,,看來他的酒量不錯,,兩壺酒下肚,臉都沒怎么紅,。
“對了,!”
林婷突然欣喜地說:“如果你們要上山救人的話,能把我們族的人都救出來嗎,!”
“唔……這個……”
李江生一時不知如何應(yīng)答,,但他旁邊的蘇正就已經(jīng)拍著胸膛仰頭說:“沒問題!包在我們的身上,!”
“額……”
李江生的面色有些難看,,但這蘇正都一口答應(yīng)下來了,,他要這時說不可的話那不是拆蘇正的臺嗎?
于是他也只能嘆氣搖頭,,喝自己酒去了,。
劉蕭倒是沒有在意他們交談了什么,他的注意力全在角落的那二人身上,,那兩個人越看越可疑,。
當(dāng)林婷提到山上的賊徒時,劉蕭注意到那兩人的身子微微一顫,,然后朝他們這邊微微側(cè)頭,,仿佛是在側(cè)耳傾聽他們的對話一般。
“李江生..……”
劉蕭側(cè)過頭,,貼到李江生的耳旁低聲說:“你看角落那兩人,,似乎是在偷聽我們的對話?!?p> 聽見這話,,李江生舉起酒碗喝下,仰頭時眼角的余光瞥向角落的二人,,然后低聲回道:“恐怕是的,,會注意這種話題的人,要么是賞金獵人,,要么就是山里的賊徒,,我更偏向于后者?!?p> “我也是這么覺得的,。”
“你們兩個在小聲說什么,?”
蘇正好奇地探過頭來,李江生低聲回道:“沒什么,,就是角落那兩人在偷聽我們的對話,,不要轉(zhuǎn)頭去看,我估計他們是山上下來打探情報的人,?!?p> “是么,那你打算怎么辦,?在這把他們做掉嗎,?還是說把他們抓起來問問山上的情況?”
“那這樣吧,,等會出了客棧,,蘇正你和陳啟君跟著虎與林婷走,,我與劉蕭假裝與你們分開,然后若是那二人跟著你們出了城的話,,我與劉蕭就從背后解決他們,。”
“好,,那就這么辦吧,。”
六人喝光了酒,,起身走出客棧,,在客棧的門口,劉蕭對著蘇正抱拳說:“幾位兄弟,,祝你們一路順風(fēng),,旗開得勝?!?p> 蘇正也配合地抱拳回道:“承蒙二位費心了,,請回吧?!?p> 說罷,,六人分作兩路,蘇正等人往北出了城門,,一路往西北方向走,,逐漸走入了福山之中。
李江生與劉蕭二人往南走出一段,,然后躲在拐角處探頭觀望,。
見角落的那兩人果然提著刀走出客棧,跟在蘇正他們身后的不遠(yuǎn)處,,一同出城往福山上走去,。
蘇正走在與林婷二人走在前頭,一路上有說有笑,。
當(dāng)然他并沒有因此而放松警惕,,他全身的肌肉緊繃著,宛如一個緊繃的彈簧一般,,只要那兩人敢接近,,那他就轉(zhuǎn)身直接一刀將他們剁成兩半。
李江生與劉蕭跟在那兩人后面,,離他們有一段距離,。
等進(jìn)到福山后,二人身手矯健地爬上了樹,,在樹枝間跑跳,,宛如一只猿猴一般,。
不消片刻,他們便來到了那兩人的頭上,,李江生朝旁邊的劉蕭比了個手勢,,示意他與自己一人解決一個。
然后二人同時從樹上躍下,,雙腳踩在了底下人的背上,,將后者踩倒在地上,然后迅速將對方的雙手扭至身后制服,。
聽見背后的響動,,蘇正等人回頭見李江生已經(jīng)得手了,便折返回來與他們會合,,將那兩名賊徒綁了起來
“你……你們想干什么?。 ?p> 那匪徒連忙從眼窩中擠出淚水,,裝可憐祈求說:“我們兩人不是什么壞人啊,,我們遠(yuǎn)道而來,不過……不過是來這福山逛逛而已啊,?!?p> 劉蕭冷哼一聲,說:“還敢狡辯,,你們兩人的身份在客棧那里就已經(jīng)暴露了,,等到了地方再慢慢審!”
于是一行人押著兩名土匪來到了林婷的部落里,,劉蕭借了一間木屋,,將那兩名匪徒推到里面去,冷笑一聲,,說:
“大家都是文明人,,把你們所知道的都說出來吧,否則我就來給你們現(xiàn)場來一頓‘血肉涼皮’,?!?p> “什……什么叫血肉涼皮呀!”
其中一名賊徒心有不安地問,,劉蕭故意提高音量解釋說:
“所謂血肉涼皮啊,就是拿一堆紙條來,,粘上膠水貼滿人全身,,等膠水干后揪著紙條往下一撕,就會連皮帶肉撕出一條傷口來,,所以叫血肉涼皮,?!?p> “額……這……你是在開玩笑的吧!”
“是不是開玩笑的,,你試試便知道了唄,,反正你們的命與我無關(guān)。對了,,順便說一句,,血肉涼皮撕到最后,受刑者是活活疼死的,?!?p> 地上那兩土匪聽完這話雙臉都被嚇白了,自己也算是心狠手辣之輩了,,但哪曾想眼前的這幫人比自己還要殘忍,。
無奈之下,只能將一切都說了出來,。
從他們的口中得知,,他們確實是下山來打探情況的,而且今日乃是山上大當(dāng)家魏海堂的大壽,,入夜后定會喝他個天昏地暗,,但在外圍仍然會有不少明暗哨戒備。
聽了土匪的供詞,,眾人意識到今夜就是潛入的最佳時刻了,。
稍做準(zhǔn)備后,李江生,、蘇正,、劉蕭、劉啟君,、虎及林婷六人動身前去救人,。
出發(fā)前,劉蕭私底下找到了李江生,,低聲說:
“那兩人不僅是匪徒,,還是藏在官軍中的內(nèi)應(yīng)。按他跟我說的話來看,,明天官軍會發(fā)動一次奇襲,,我們要想行動的話,最好是趁今晚,,否則樊城分舵主陳諾落到官府手里的話,,問題就大了?!?p> “我知道了,,我會想辦法的,。”
李江生點了點頭,。
此時眾人已經(jīng)來到了魏海堂的城寨下方,,他們這一路過來可謂是有驚無險。
雖然魏海堂在山上設(shè)置了不少的明暗哨崗,,但他們這有三位專精于此道的刺客,,還有熟知這片山巒一切的虎,區(qū)區(qū)幾個明暗哨根本攔不住他們,,基本都被他們給解決掉了,,四位刺客也順帶地?fù)Q上了哨兵的衣服。
李江生抬頭仰望上方的城寨,,心中暗贊一聲,,這地形果然是奇險無比,難怪官府的攻擊會無功而返,。
接著他在心里掐算著點兒,,估摸著這會兒應(yīng)該已到酉時,心里打定主意,,對同行的人吩咐說:
“待會兒由我們四位刺客進(jìn)去查探情況,,林婷,你和你哥在這等候,,注意別被發(fā)現(xiàn)了,。”
說罷,,李江生見其余的人也沒有出聲反對,,低聲說了聲“出發(fā)”后便率先踏出了草叢。
不消片刻,,四位刺客就已經(jīng)爬到了寨門前,,此時四人皆是穿著粗麻布衣服,裹著頭巾,,又在右臂上綁上了一條紅巾,。
再加上劉蕭從那兩個賊徒嘴里逼問出來的暗號,四人不費吹灰之力就騙過了門前的看守,,混進(jìn)了城寨之中,。
剛一進(jìn)寨門,迎面不遠(yuǎn)處就是一座恢宏大氣的寶殿,,柱子上刷勻了紅漆,,瓦片在火把和落日的余暉中散出了金色的光輝,一塊燙金牌匾掛在正中,上書“替天行道”四字,。
兩旁木屋鱗次櫛比,女性的哭喊哀嚎聲從里面?zhèn)鱽?,還有不少賊徒一臉淫笑地走入其中,,要干什么已是不言而喻。
聽到這些女子的哀嚎聲,,蘇正握緊了拳頭,,牙關(guān)作響,但他什么也沒有說,,也什么都沒有做,。
李江生注意到了蘇正的狀態(tài),提醒道:“別沖動,,蘇正,,我們救不了她們,只會害得我們也暴露了身份,?!?p> “我知道,所以我才什么都沒做,!”
蘇正強(qiáng)壓住內(nèi)心的憤怒回道,。
“你知道就好?!?p> 李江生掃了一眼其余三人,,繼續(xù)說:“這次我們分開行動,我和陳啟君一同去牢獄里查看情況,,你們二人自己去看看能不能搜集到什么有用的情報,,我們子時在林婷那兒匯合?!?p> 蘇正,,劉蕭二人點點頭,同意了這個安排,,各自離去,。
李江生拍拍陳啟君肩膀,示意他跟上自己,,然后便轉(zhuǎn)頭往大殿走去,,陳啟君跟在后面問:“你為何要我跟著你?”
李江生沒有回答,,反問了一句:“你加入日月會多久了,?”
“五個月。”
“那你就跟著吧,?!?p> 二人一路走進(jìn)聚義堂中,堂內(nèi)真是熱鬧非凡,,足足擺了二十大桌有余,,上面堆滿了美食,烤全豬,、燒鵝,、燒雞……多得簡直叫人兩只眼睛都看不過來。
這對于一個小小的山寨頭子來說,,算得上是很大的排場了,。
不過桌旁的椅子還是空的,沒有人入座,,看來大壽還未開始,,他們還在準(zhǔn)備當(dāng)中。
“嘿,!你們兩個,!”
一個聲音從背后響起,李江生回頭望向聲音的來源,,見一膀大脖子粗的廚子正罵罵咧咧地向他們走來,,說:“別看了就是你們兩個!快跟我去把酒抬上來,!”
“好,。”
李江生應(yīng)允了一聲,,與陳啟君一同跟著那廚子前去抬酒,,酒放在聚義堂后邊的山洞里。
李江生趁此機(jī)會,,從那廚子口中套出了不少信息,,那山洞里往下有四層,洞內(nèi)錯綜復(fù)雜,,第一層儲存兵器,,第二層珍藏珠寶,第三層關(guān)押囚犯,,第四層存放雜物,。
抬過酒后,李江生與陳啟君遛到了山洞里,,沿著梯子下到了第三層,,也就是關(guān)押囚犯的地方。
這里關(guān)押的囚犯大多是山中抓來充當(dāng)苦力的土著及被俘虜?shù)墓俦?p> 當(dāng)然,還有日月會在樊城的分舵主,,也就是李江生這次要救的人,。
李江生眼睛掃過兩側(cè)的牢籠很快便找到了人。
在最里面的牢籠里有一名黑衣男子盤坐在中央,,低頭閉眼,,似乎陷入了沉睡,散亂的頭發(fā)遮擋住了他的臉龐,,一頂殘破的圓錐帽放在他身旁。
“父親……”
劉啟君隔著牢房輕聲喚道,。
聽見這聲呼喚,,那分舵主猛的一個激靈,抬起頭來,,露出一副蒼老的臉龐,,干裂的嘴唇發(fā)出一陣干啞的聲音:“你來這干嘛?”邊說邊用手撐地拖著兩條殘腿向劉啟君爬來,。
“我來救你了,,父親?!?p> 劉啟君見到他父親被折磨成這樣,,已經(jīng)有些泣不成聲了。
“不……”
那分舵主爬到牢門邊,,用一只手抓住劉啟君的肩膀,,說:“你快走,別把自己給搭進(jìn)來了,?!?p> “我?guī)Я藥褪謥砹耍欢梢跃饶鋈サ?!?p> 劉啟君頓了頓,,介紹說:“這位就是總舵主派來的刺客大師,李江生,!”
“不不不不……”
李江生連連擺手“大師二字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p> “李江生……”
那分舵主仔細(xì)端詳著李江生的面貌,,說:“確實是你啊,李江生,,好久不見了,。”
“怎么,前輩認(rèn)識我,?”
“當(dāng)然,。”
那分舵主點點頭,,笑道:“在下陳諾,,我與你的父親也算是好朋友了?!?p> “你們先別敘舊了呀快想辦法幫我父親逃跑?。 眲⒕谝慌灾钡穆曇舳甲兞?。
“嗯,。說得對,有關(guān)你父親的事,,我們可以出去再說,。”
“這……可是我暫時沒想到什么好辦法呀,?!?p> 李江生手托下巴,陷入了沉思,。
“鄙人倒是有個好方法,。”
陳諾手指著下方,,說:“這下方就是溪流,,那些強(qiáng)盜把喝完的酒桶堆在第四層,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把空桶扔下去,,讓人在下游截住酒桶,,以此來運輸空桶。我們可以藏在桶中,,落入溪流中,,隨著溪流一并流向下游逃走?!?p> “這個方法有點危險,,不過這也是最好的方法了。好,,等到寅時左右我們就會來這救你,,我們現(xiàn)在先回去準(zhǔn)備一下?!?p> 李江生拱手向陳諾告辭,,與陳啟君一同把計劃告訴了獄中的其余土著以及官兵,。
他們都表示只要李江生能救他們出來,便絕對聽從他的安排,。
一切都已準(zhǔn)備就緒,,剩下的就是回去與虎他們會合,將這個計劃說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