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淮一走氣氛就有些許尷尬，禾野還攬著黎清，他能清晰地聞到黎清身上淡淡的奶香味，似乎還夾雜著一點洗衣液的清香。

　　他垂眸就看見了黎清的發(fā)旋,，有一點點偏，毛茸茸的小腦袋,，耳朵紅紅的,，黎清臉紅了嗎？想到這里禾野忽然激動起來,。

　　他猶豫著想說點什么,，這種情況應(yīng)該如何處理？就這樣吧,，黎清我們在一起吧,！

　　禾野還在醞釀情緒，黎清卻忽然開口：“剛才謝謝你,，禾野,。”聲音依舊輕輕地,，卻在這個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成年人的話語里都是含蓄中透露著直接,。

　　禾野攬著黎清的手松了松，最后還是慢慢放開了黎清,，垂眸看著黎清慢慢挪到他對面,，看著黎清清澈的眼睛，淺淡的眸子在此刻明亮得泛著光,，他覺得此刻黎清眼里氤氳的水汽比以往都要多,。他有很多話想對她說，但最后咬了咬牙槽換了副吊兒郎當(dāng)?shù)臉幼?，語氣打趣：“這是你應(yīng)該謝的,。”

　　黎清本來還擔(dān)心會鬧得很尷尬,，繃緊了神經(jīng)想著要怎樣緩解氣氛,，可聽清了禾野的話后，她有些沒繃住,，噗嗤笑了出來,。

　　禾野稍稍彎了彎腰，忽然湊近黎清,，直勾勾地盯著她,，神色認(rèn)真，“滴水之恩當(dāng)涌泉相報,，你一句謝謝就算了,？”

　　黎清沒想到禾野會忽然靠近，嚇了一跳,，頭朝后仰了仰,，睜大了眼睛看著禾野。

　　禾野眸色漆黑,，眼神深邃,，黎清覺得自己只要看一眼就掉進(jìn)去了，深不見底,。

　　“那——你,，想怎么樣？”黎清咽了咽口水,。

　　“以身相許吧,。”禾野神色認(rèn)真,，黎清看不出他有任何玩笑的意味,。

　　——以身相許吧。

　　初秋的夜晚，涼風(fēng)習(xí)習(xí),，路燈下少年好看的眉眼近在咫尺,，至少此刻，這個少年的心里眼里一定只她一個,。

　　想到這兒,，黎清忽然笑開了，嘴角向上揚起,，眼睛彎彎的,，眼眸灑滿了星辰。

　　禾野沉溺在黎清的笑里,，可黎清卻忽然伸手推了他一下,，輕輕地，沒什么力氣,，黎清明明是在推他可自己卻往后退了一步,，“我還是下輩子給你當(dāng)牛做馬吧?！?p>　　酒吧里,。

　　禾野坐在卡座里，一杯接一杯地喝著酒,，江白和陸宇在旁邊看著默不作聲,，不知道禾野抽什么瘋。雖然大家平時都挺混的,，但是禾野很少這么沒節(jié)制地喝酒,，何況前幾天還嚷著要好好學(xué)習(xí)，怎么叫都不出來,。今天又忽然打電話把他倆叫過來,，叫過來也不說話，一直不停地喝酒,。

　　他不想說,，兩個人也沒問,。

　　音樂聲震耳欲聾,，男男女女混在舞池里，可禾野什么都聽不到,，腦海里一直回蕩著黎清的話語,。

　　他猜不透黎清，溫柔又疏離,，永遠(yuǎn)保持著清醒和距離,，對所有人都一樣，沒有特例,，所以沉淪的一直都只有自己嗎,？

　　她是明白的吧,，但是她不戳破，溫柔又殘忍,。

　　禾野覺得在黎清眼里自己也許和蘇淮一樣,，和黎清道別后就匆匆走掉了，他沒看到自己轉(zhuǎn)身后黎清漸漸泛紅的眼眶,。

　　禾野步子邁得很大,，走得很急，很快就消失在黎清的視線里,。黎清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回了宿舍,，她第一次覺得三樓是一個很高的樓層，每一步都沉甸甸的,。

　　黎清覺得自己好累啊,。

　　黎清平時性格寡淡，可恰恰是沉靜寡言使她有很多時間思考,，她在意細(xì)節(jié),，心思細(xì)膩，何況禾野表達(dá)愛意的時候那么明目張膽,。

　　她知道禾野喜歡她,，每每和他對視，都能從他眼睛里看到那樣濃烈的愛意,，像是匯聚了世間所有的江河湖海,，那樣洶涌澎湃。

　　禾野應(yīng)該是喜歡她的吧,，可她還不起,。

　　禾野可以什么都不考慮，可她不能啊,。禾野還在讀高三,，這是他一生中最重要的轉(zhuǎn)折點之一了，雖然禾野將來可能不一定走這條路,，可她不能替他做選擇,。

　　想到這兒黎清又搖了搖頭，即使沒有這些理由她也會逃的,，因為最根本的原因是她自己,。

　　這是她一生中最好的時候，可她還有身體不好的媽媽要照顧,，還有那么多貸款要還,，媽媽又不上班，陳昀也只不過比她大幾個月，她總不能把這些都推給陳昀,，何況陳昀是陳爸爸唯一的兒子啊,，她不能。

　　這確實是她一生中最好的時候,，可她身上背負(fù)著那么重的擔(dān)子,，會有人喜歡這樣的自己嗎？

　　少年人的愛情應(yīng)該是輕松快樂的,，她給不起,。

　　在禾野喝完最后一瓶白蘭地之前，江白伸手把酒瓶拿遠(yuǎn)了一點,。禾野也沒再要酒,，他把杯子倒扣在桌子上，眼眸低垂,，就那樣愣著盯著酒杯出神,。

　　“一個女生對你很好，但又不和你在一起,。這是為什么,？”禾野吐字清晰，絲毫沒有醉意,。

　　“不喜歡你唄,。”陸宇毫不猶豫地說道,。

　　江白無語地瞥了一眼陸宇,，輕輕嘆了口氣，陸宇立馬禁了聲,。

　　“你是說黎清吧,。”江白聲音不緊不慢,，“她和我們周圍的女生都不太一樣,，不僅僅是年紀(jì)和學(xué)歷的原因?！?p>　　沒等禾野開口陸宇也接道,，“我也覺得不太一樣，感覺和咱班那些學(xué)習(xí)好的乖乖女也不太像,，總覺得她眼睛里藏了很多東西,，就我第一次見她的時候，我草,，當(dāng)時她看我那眼神，嘖嘖，絕了,?！标懹钸€沉浸在回憶里，禾野隨手拿了個酒杯就朝陸宇砸過來,，陸宇連忙伸手接住,。

　　“這才剛傷完你的心，你就要為愛和兄弟反目,！”陸宇控訴道,。

　　禾野還是沒說話，擰著眉,，半晌才開口：“我應(yīng)該怎么做,？”

　　“野哥，我覺得我們和黎清根本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不是說你不泡吧了,，認(rèn)真學(xué)幾天習(xí)就能走近她的，她太溫柔了,，恰恰就是這種溫柔,，反而顯得禮貌疏離。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到底經(jīng)歷了些什么,，就這樣萍水相逢,，處了幾天，然后你覺得她很好,，可實際上你一點都不了解她,，你們處于一種固定的雇傭與被雇傭的關(guān)系，她表現(xiàn)出來的大部分都是出于她在輔導(dǎo)老師這個位置上的性格,，那不是她的全部,，如果你只是隨便玩一玩倒也沒什么，可你要是想認(rèn)真這些就明顯不夠,?！标懹钹┼┎恍莸卣f著，他其實也不太知道禾野跟黎清到哪一步了,，就憑著這些年的戀愛經(jīng)驗幫著兄弟一本正經(jīng)地分析,。

　　禾野沒說話，江白悠悠地開口：“天天就知道瞎他媽亂扯,，你這么懂,，還天天被甩？”

　　陸宇：“你懂什么,，這恰恰是我的高明之處,！如果我提分手,，那小姑娘肯定會糾纏不休啊，但如果是對方開口,，那分手肯定就斷得干干凈凈了,。”

　　江白：“......”

　　禾野細(xì)細(xì)思考著陸宇的話,，忽然有點想笑,，好像還真他媽有點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