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指路
“你是人還是鬼,?”
當糜祿說出那句經典臺詞后,,他肚子上的發(fā)光手辦似乎就有了生命,,不僅能動能飛,,而且還會說話,,這讓他的世界觀受到了極大的沖擊,進而問出了這么一句。
發(fā)光的手辦在糜祿的眼前飛了一圈,然后停在距離他的眼睛幾厘米的地方,,問道:“你真不記得我了,?”
糜祿搖了搖頭,,他不記得自己哪里見過她,他篤定自己要是真的見過她,,絕不會忘記的,。
開玩笑,她這么奇幻的生物,,任誰見過都會終生難忘吧,!
想到奇幻,糜祿就悄悄伸手掐了一把自己的大腿肉,。
“嘶~”一陣疼痛告訴他,,這不是夢。
“不記得就不記得吧……”發(fā)光手辦沒有注意到糜祿因為疼痛造成的神色異樣,,只是用一種有些悲傷的語調說道,。
“哦?!笨v然糜祿聽出她話語中的意味,,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或者說,,他現(xiàn)在真的很亂,,難有別的心思。
她是誰,?她從哪里來,?她是什么東西?我們難道真的見過,?
這一連串的疑問已經占據(jù)糜祿的腦海了,,至于為什么現(xiàn)在他不再感到絲毫害怕,,一方面大概是因為他知道先前突兀地聲音來自于她了,另一方面,,大概是因為她長得很好看吧,!
正如有些東西即使人們不相信它們真的存在,但還是會對他們感到恐懼一樣,,人們見到長得好看的人物,,總會下意識地覺得這是個好人。
當然,,糜祿到目前為止還不清楚人類為什么會這樣……等等,,問題貌似又跑偏了。
糜祿輕輕嘆了口氣,,自己的思緒總是像一匹野馬,,一脫韁就不知道會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嘆什么氣,?”發(fā)光手辦問道,。
“額,沒什么,?!泵拥搶擂蔚鼗氐溃詾樽约旱膰@氣足夠輕了的,。
“哦,。”發(fā)光手辦淡淡應了一聲,,沒有追問的意圖,。
“……額,這位仙女,,請問……”糜祿沒有在意她的語氣,,在草草組織了一番語言后,想要問她一些問題,,但貌似言語組織得太過隨意,,他都不知道自己該從何問起。
“麋鹿,?!卑l(fā)光手辦說道。
“啊,?!泵拥撘詾樗诮凶约海詰艘宦暋?p> “我說我的的名字是麋鹿,?!卑l(fā)光手辦解釋道。
“???跟我一樣的名字?”糜祿驚訝地問道,。
“不是,,動物的那個麋鹿?!卑l(fā)光手辦再度解釋道,。
“噢……”糜祿把“噢”的發(fā)音拖長,但接下來話音一轉,,問道:“那請問,,額,你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不是巧合吧,?還是說,,我什么被選中的孩子,你是來接引我的,?”
糜祿這么問了,,然而他內心其實有點想笑,,盡管她的出現(xiàn)很奇幻,,但總不會更奇幻了,拯救世界的使命啥的,,一聽就很扯淡,,他很有自知之明的,他知道自己只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為了生計即使不甘愿也不得不被剝削的上班族而已,。
“……你變了,。”發(fā)光手辦靜默了一會兒后,,傷感地說道,。
“……”她的話除了讓糜祿產生了無語之外,沒有讓他感到扎心,。
人是會變的,,隨著時間的流逝,不管是身體還是心靈的,,都會自然變得成熟的,,相反地,一個人從小到大都保持不變,那很奇怪吧,?畢竟就算是小說里,,長生的主角縱使活了幾千幾萬年,不也在改變嗎,?
“哪里變了,?”糜祿起身,假裝饒有興致地問道,。
“話變多了,。”發(fā)光手辦說道,。
“……”這回糜祿真的有點扎心的感覺了,,他不禁捫心自問,難道自己最近的話真的變多了,?
糜祿使勁回想自己最近的情況,,終于知道自己為什么會讓她覺得話多了。
人雖然會變,,但有些本質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比如性格這玩意兒,就說糜祿的性格,,他是那種想的多說得少的人,,即使是相處了四年的大學室友,他也不會跟他們滔滔不絕地談論某個話題的,,最多是當個捧哏問幾句答幾句,,相顧無言的時間居多。
而現(xiàn)在顯得話多,,大概是因為糜祿最近連捧哏都當不了了,。
糜祿現(xiàn)在找了一份工作,別的不用多說,,而有一點是讓他當不了捧哏的緣故,,那就是這是一份無需合作單憑個人即可成功完成的工作,這意味著他只需要埋頭苦干就可以了,,而這份工作的勞累程度也恰好讓他需要埋頭苦干,。
所以,工作一周,,他適應了工作以及工作環(huán)境,,但還沒有適應人,說起來有點凄慘的,,他除了培訓他的那個主管,,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以至于遇到她,才像個喜歡幻想的好奇寶寶那樣問出不著邊際的問題吧,!
“行吧,!那請問你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到底有什么事呢?”糜祿放棄了問東問西的打算,,開門見山地問道,。
“帶你回家?!卑l(fā)光手辦飛出涼亭,,掃了一眼遠處,視線在某個糜祿不知道東西南北的方向停住后,,才回應了麋鹿剛才的問題,。
“額,那謝謝了,?!睂τ谒牟僮鳎拥摬幻魉?,但對于她的目的是帶他回家還是挺高興的……
“等等,,你說的是哪個家?”糜祿傻傻地問道,。
“你在這座城市的家,。”發(fā)光手辦沒有嘲諷他,,只是答道,。
“哦?!泵拥撍闪艘豢跉?,他剛剛摳了字眼,以為她所說的“家”是指那個他以前一年回兩次,,現(xiàn)在一年也未必回一次的老家呢,現(xiàn)在他所住的地方對他來說,,只是個暫居地罷了,,稱不上家。
“跟我來吧,!”說著,,發(fā)光手辦向著她找到的糜祿在這座城市的家飛去,速度控制到麋鹿可以跟上,。
糜祿沉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在腦海里想著有關她的事情。
雖然從她話中可以知道他們似乎曾經認識,但他沒有關于她的任何記憶片段,。
難道,,她以前在暗中觀察我?糜祿在腦海里彌補自己在前面走路,,然后她在后面像個狗仔一樣地跟著他的情形,,不厚道地笑了。
“噗……”
“你笑什么,?”聽到糜祿的笑聲,,發(fā)光手辦飛到他的身側問道。
“沒笑什么,?!泵拥摽刹粫档桨炎约旱南敕ǜ嬖V他,萬一她一生氣不給她帶路了怎么辦,?
“嘁,!”發(fā)光手辦咂了一下舌后,又飛到前面帶路去了,。
糜祿聳聳肩,,不緊不慢地跟著,也不去想那些想不透的事情,,把視線投放在周圍的景物上了,。
我好像還沒見過午夜的城市啊。麋鹿一向都是下班后會租房就不再出來了,,即使再周末時也不會在夜晚出行,,尤其是午夜什么的,更是沒出來過,,這會兒看到午夜的城市,,他……覺得自己沒出來真是太對了。
夜晚雖然有五彩斑斕的燈管裝飾著高樓大廈,,但這不會掩蓋他們之間如同復制的單調感以及它們整整齊齊的無藝術感,。
有些東西,縱使有燈光來刺激和迷惑觀者的眼睛,,也改不了其丑陋的本色,。糜祿莫名感慨。
“到了,?!辈恢肋^多久,麋鹿在發(fā)光手辦的帶領下到了自己的租房,,他取出房卡打開門,,然后,,發(fā)光手辦先進去了,她一進糜祿的房間就四處打量起來,,由于沒有評頭論足,,糜祿也就任著她了,反正他房間還算整潔,,也沒有什么見不得人的東西,。
把她晾在一邊,糜祿把手機充上電,,然后走進洗澡間跟平常一樣洗了個熱水澡,,出來后發(fā)現(xiàn)她還在,忍不住問道:“你怎么還在這里,?”問出這話,,糜祿覺得自己有點沒心沒肺,都還沒感謝人家,,就想著趕人家走了,,但他并無此意,只是按他的想法,,她把他帶到目的地了,,按理說該自動消失了。
“不然我該在哪里,?”發(fā)光手辦反問道,。
“回你來的地方唄?!泵拥摾硭斎坏卣f道,。
“還不到時候?!卑l(fā)光手辦又以傷感地語調說道,。
“噢!”聽不懂這高深莫測的話,,但糜祿感覺困極了,,大腦瞬間宕機,床上一趟便陷入熟睡,。
“晚安,。”深夜里,,不知誰的呢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