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國公稱病,,一方面是舍車保帥,,為了保全綠冬和三皇子。另一方面主要也是看出朝政如今完全由榮喜一手把持,,日后定會排除異己,打擊一幫老臣,。所以提前告病,,躲開是非。如今聽說瑞皇子皇位還沒有坐熱就要出兵攻打友鄰,,也是暗暗憂心,。正想著該如何勸諫,卻聽趙尚書說道:“凡是皆有定數(shù),。先皇傳位于新皇之處,,百官便議論紛紛,說新皇尚未成年,,且上有三四皇子兩位長兄,,不該廢長立幼??上然手家庖严?,百官莫敢不從。如今新皇登基已有兩年,,于朝政并無多大建樹,,卻一味誅殺皇子,打壓老臣,。如今又一意孤行要討伐毛地列,,無異于以卵擊石自投死路。新皇小小年紀(jì)便如此專橫,,將圣上諄諄教導(dǎo)置之腦后,。如此下去,只怕我大英朝會有滅頂之災(zāi)??!”
趙尚書說著看著鎮(zhèn)國公,“父親,,如今該是讓遺詔現(xiàn)身的時候了吧,?”
“遺詔并不在我手,?!辨?zhèn)國公道,“便是在我手里,,我如今拿出遺詔也有挾私之心,。反而對三皇子不利?!?p> “?。窟z詔不在父親之手?”趙尚書大驚道,,“難道父親真如告知新皇那般,,已將遺詔焚毀?”
當(dāng)初鎮(zhèn)國公處置遺詔之時,,并不叫趙尚書過問,,為的是日后不牽連到他。趙尚書也知道鎮(zhèn)國公老謀深算,,定然會將遺詔妥善處置,,所以并沒有多問。
“我將遺詔交給了冬兒,?!辨?zhèn)國公道。
“???”趙尚書瞪大了眼睛,“什么時候,?”
“冬兒他們尚未去山北之時,。”鎮(zhèn)國公道,。
“也就是說彼時冬兒尚在宮里,?父親怎會如此冒險?,!”趙尚書道,,“新皇當(dāng)初在父親這里找不到遺詔,定然懷疑是將遺詔交給了別人,,若是懷疑到冬兒,,搜查出來,豈不是……害了冬兒,?”
“這也是無法,,為保全冬兒,只能行此險招,?!辨?zhèn)國公道?!澳阄胰嗽诔?,怎么也有些根基。便是新皇刁難,,也會有人出手相幫,。可冬兒遠赴山北,無依無靠,,有遺詔在手,,萬一有何變故,也可自保,。況保住冬兒便是保住了三皇子,,倘若日后……”
鎮(zhèn)國公說到這里停住了,捻著胡須欲語還休,。
“父親是說倘若日后朝中有何變動,,三皇子便可憑此遺詔,入承大統(tǒng),?”趙尚書為官多年,,雖不如鎮(zhèn)國公政治經(jīng)驗豐富,但這點分析能力還是有的,,一看鎮(zhèn)國公這副表情,,馬上說道。
鎮(zhèn)國公半晌不語,。趙尚書見狀道:“朝野上下誰不知我父子忠義,?可新皇無道,先皇尸骨未寒,,便誅殺手足,,寵信奸宦,打壓老臣,。如今更是羽翼未豐便想要討伐友鄰,。如此只會將先皇一手創(chuàng)立的基業(yè)陷于萬劫不復(fù)之境地。先皇留有遺詔,,便是想以此來制約新皇,,讓其不可任性妄為。便是三皇子出面于父親有挾私之嫌,,可眼下除了三皇子還有誰堪當(dāng)此任,?三皇子若是能重振朝綱,豈不比亡國滅種強,?”
“說是如此,,我還是要進宮勸諫新皇,也算不負先皇所托,?!辨?zhèn)國公道。
第二天一早,,鎮(zhèn)國公便入宮求見瑞皇子。瑞皇子這些天被榮喜蠱惑,一心想要來個一鳴驚人,,可屢被一班老臣勸阻,,心里正自惱怒。聽說久未上朝的鎮(zhèn)國公也來求見,,知道又是為了這事,。便跟榮喜罵道:“這幫老東西,又來說三道四,!”
“他們是欺負圣上年幼,,想要圣上屈從于他們,做他們的傀儡,?!睒s喜挑唆道?!耙虼瞬旁偃柚故ド蠔|征,,不想讓圣上有所建樹?!?p> “哼,,氣死我也!”瑞皇子本就沒好氣,,一聽榮喜這樣說,,氣的揮袖將桌上的東西都掃到地下?!八麄冊绞侨绱?,朕越要他們輸?shù)男姆诜戆,?!去傳?zhèn)國公!”
“???”榮喜道,“圣上既不想見他,,何不以鎮(zhèn)國公稱病為由,,讓其安心養(yǎng)病,莫談國事,?”
“不,。”瑞皇子道,,“朕倒要聽聽鎮(zhèn)國公如何說辭,。若他還是一味勸阻,,朕今日便要殺一儆百,也免得這幫老臣天天來絮叨,?!?p> “圣上高見。正該如此,?!睒s喜道。
鎮(zhèn)國公來到上書房,,拜見過后,,便直言道:“老臣聽說圣上要討伐毛地列,特來見駕,?!?p> “哦?朕才跟朝臣們商議此事,,鎮(zhèn)國公便已經(jīng)知道了,?看來鎮(zhèn)國公雖稱病在家,但也耳聰目明??!”瑞皇子譏諷的笑道。
“回圣上,。老臣原本不知,,是一班老臣聽聞圣諭,去跟老臣商議該作何準(zhǔn)備以保圣上出師大捷,。老臣這才知曉,。”鎮(zhèn)國公從容不迫的回道,。他知道幾位老臣造訪鎮(zhèn)國公府必然瞞不過瑞皇子的耳目,,所以索性從實道來。
“哦,?那鎮(zhèn)國公此來可是已有良策,?”瑞皇子聽鎮(zhèn)國公的語氣不像是來勸阻的,一時倒有些疑惑,,看著鎮(zhèn)國公問道,。
“哦,良策還需從長計議,。只是不知圣上將派何人為將,?”鎮(zhèn)國公道。
“為彰顯我大英朝之神威,,朕決定封榮公公為榮國公,,親自帶兵出征,。”瑞皇子道,。
“???榮公公,?”鎮(zhèn)國公忍不住吃驚道。他想不到瑞皇子竟如此兒戲,,敢派什么都不懂的榮喜帶兵出征,。
“怎么,你竟敢藐視榮國公,?,!”瑞皇子臉一沉說道。
“哦,,臣不敢,。”鎮(zhèn)國公忙回道,,“榮國公勇猛過人,,自是良將。只是毛地列一向狡詐,,臣怕榮國公吃虧,。”
“毛地列彈丸之國,,何足為懼,。”瑞皇子冷笑道,。
“毛地列雖不足懼,。可這畢竟是圣上即位以來首次出征,。唯有大勝而歸,,方能揚圣上之威名?!辨?zhèn)國公瞥了一眼瑞皇子,,才又小心的說道,“圣上何不養(yǎng)精蓄銳,,以待天時,,從而一舉將毛地列拿下?”
“如今便是最好的天時,!”一旁的榮喜冷冷說道,,“毛地列必然想不到圣上小小年紀(jì),,竟有如此膽魄。此正是攻其不備也,?!?p> “倘若我軍此時即刻出征,或許可稱之為攻其不備,??扇缃裆性诨I措糧草,出征已是來年,。期間難免不被毛地列的細作覺察,,屆時他們以逸待勞,便是榮國公親自出征,,只怕也……”鎮(zhèn)國公沒有說下去,。讓榮喜自己體會。轉(zhuǎn)而又說道,,“討伐毛地列,,是先皇畢生夙愿。圣上未及束發(fā),,便有此雄心壯志,。不止先皇在天之靈甚慰,便是老臣聞之也深感慰懷,。只是越是如此,,越不能有損圣上的英名。凡事宜三思而后行才是??!”
“哼!”鎮(zhèn)國公說的動情,,卻聽榮喜冷笑一聲道,,“說的天花亂墜,卻原來還是要阻止圣上東征,。你們難不成想要圣上一輩子聽命于你等嗎,!”
“大膽鎮(zhèn)國公!”瑞皇子果然被榮喜的話激怒,,沒等榮喜話音落了,,就厲聲喝道,“朕看在你往日有功于朝廷的份上,,準(zhǔn)許你在家休養(yǎng),。誰知你不知感恩,反而四處妖言惑眾,!來??!給朕將這個逆賊拿下!”
鎮(zhèn)國公想不到他如此苦口婆心,,瑞皇子卻絲毫不為所動,,還要拿他問罪。他不敢置信的看著瑞皇子,,顫聲道:“圣上是要拿下老臣嗎,?老臣這條命不足惜,只是老臣不能讓圣上擔(dān)此枉殺忠良的惡名,。請圣上放心,,老臣回府之后便會自裁,,絕不玷污圣上,。”
說罷伏地叩首,,起身要走,。
“罷了!看在你一片忠心的份上,,朕不跟你計較,。”瑞皇子終究還是有些不忍心,,擺擺手道,,“回去之后在府自省,日后不得再妄議朝政,?!?p> “臣謝主隆恩?!辨?zhèn)國公搖搖晃晃的一施禮,,出了上書房。
“圣上,!”鎮(zhèn)國公一出去,,榮喜便急道,“鎮(zhèn)國公功高蓋主,,有他撐腰,,三皇子遲早會是一方禍患。今日他既送上門來,,圣上怎么還能縱虎歸山,?!請圣上發(fā)話,,奴才即刻抓他回來,?!?p> “誒!君無戲言,。朕已說了不跟他計較,,怎可再出爾反爾?!比鸹首拥?。“放心,,鎮(zhèn)國公府如今都是你的眼線,,若是你探聽到什么,屆時朕會連趙尚書一起處置,,豈不是名正言順,?”
榮喜雖然不甘心,可看到瑞皇子主意已定,,也不敢再說什么,,只得悻悻作罷。
卻說鎮(zhèn)國公一出了皇宮,,便搖頭嘆道,,“國之將亡矣!”說罷老淚縱橫,。
不過鎮(zhèn)國公的話倒是點醒了瑞皇子,,在朝堂上嚴(yán)令百官不得外傳討伐毛地列之事??伤凸懒税傩盏闹腔?,他這又是提高賦稅,又是強行讓種糧,,早就有人看出了端倪,,于是民間一傳十十傳百,都說朝廷要打仗了,??拷亓羞吘车陌傩斩枷胫趺幢茈y。朝歌的百姓也人心惶惶,,想要將家產(chǎn)轉(zhuǎn)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集鎮(zhèn)這個朝歌最西邊的小鎮(zhèn),一下成了商客云集的寶地,。有錢的人都在集鎮(zhèn)買房置地,,以備不虞。
卻說應(yīng)皇子他們,今年各方面都獲得了大豐收,,西廂房里外間都是堆得糧食,,豬圈里母豬又下了三只豬仔,羊圈里連大帶小也有六七只羊,。此外還有兩匹馬,,一頭牛。是前所未有富足景象,。這兩天天涼了,,地里只剩下白菜和土豆還沒有收回來,皇妃便琢磨著要給云兒和大麻花捅破這層窗戶紙,。待田里的活都做完,,再殺了豬,就能給他們辦喜事了,。
“一年一年過的可真快,。”撒子看著屋里的熱氣說道,,“說話間又到上凍的時候了,。”
“這還快?。俊贝舐榛ǖ?,“這一年把我?guī)资甑目喽际芰?。早就熬盼著等上凍歇著呢?!?p> “就你受苦,,別人都閑著呢!”云兒收拾碗筷,,白了一眼大麻花道,。
“你這人……真是……!”大麻花看著忙碌的云兒,,哼哧哼哧的半天泛不上話來,。真是一物降一物,他大麻花平時也算能說會道的,,可一碰到云兒就鴨子嘴——扁了,。總被她搶白,。囁嚅了半天才說道,,“我又沒跟你說,你至于嘛你!”
皇妃看著直笑,。
撒子和應(yīng)皇子商議,,說東廂房空著也是空著,不如在地下挖個地窖,,儲存土豆和白菜用,。比在院子里挖窖保溫。
應(yīng)皇子一聽滿口答應(yīng),?;叔鷧s道:“不行,東廂房放著我還有用呢,?!?p> 應(yīng)皇子還以為皇妃又有什么奇思妙想,便跟撒子說道:“若是為保溫,,在豬圈羊圈下面也是一樣的,。不如便把地窖挖在那里,也免得日后東廂房要住人的時候,,還得又費一道手,。”
撒子知道應(yīng)皇子對皇妃從來不說個不字,,便說也行,。
趁著土還沒凍著,幾個人說干就干,,又挖起地窖來,。大麻花照例是主力,負責(zé)在下面挖,,應(yīng)皇子則和撒子把挖出的土提出來,,倒在外面。大麻花想吃燒土豆,,把地窖挖的很大,,以保證所有的土豆都能放得下。撒子下去看了看,,怕會塌,,又在地窖里不遠不近的支了幾根柱子。這才出來,。用土坯壘了窖口,,用泥抹好。
這一天,,趁著跟前沒人,,皇妃便說要給大麻花說親,。大麻花問是誰,皇妃說是云兒,。大麻花聽了連連搖頭:“不行不行不行,。她一看見我就瞪眼睛,我要是跟她成了親,,兩個人還不得天天干仗?。课铱刹桓??!?p> “你知道什么!”皇妃道,,“打是親罵是愛,,這才說明云兒對你有意思嘛?!?p> “皇妃你這都是哪里來的……”大麻花看了一眼皇妃,,把到了嘴邊的歪理兩個字咽回了肚子里,說道,,“再說了,,皇妃你連人家看上誰都不清楚,就在這里說親,,純粹是亂點鴛鴦譜,。”
“云兒看上誰了,?還是你看上誰了,?”皇妃問。
“就我這德性,,敢看上人家誰啊?!贝舐榛ǖ椭^嘀咕道,。
“那你是說云兒?”皇妃道,,“云兒看上誰了,?”
“這我哪知道啊,!”大麻花的聲音明顯帶著怨氣,。
“那你怎么就說人家看上別人了?我看是你看不上人家吧,?”皇妃看出大麻花的心思,,故意激道,,“你要看不上云兒就直說,我再給說別人就是了,。一個大男人的用得著這么拐彎抹角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