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曉一個人坐在教堂內(nèi)的長椅上,雙眼直直的看著地板上的縫隙,,不知道在想什么,。
偌大的教堂內(nèi),到處裝點著白色的花,。
教皇從里面走出來,,手里端著一杯熱水,遞給了坐著的沈曉,。
“喝一口吧,,孩子,暖暖身子,,這天氣早上還很冷,?!?p> 溫暖的話語流進沈曉的耳朵,他抬起頭,,接過杯子,,沒有忘記點頭道謝:
“……謝謝您?!?p> 教皇搖了搖頭,,自然的坐在了沈曉身邊,雙手搭在白色的教袍下:“希爾斯的事情,,我很遺憾,。”
沈曉沒有回應教皇,,只是又低下了頭,,自言自語:“……怎么是這樣呢?”
教皇輕嘆了口氣,,扯出一個微笑,,慈祥的看著沈曉,手輕輕的搭在了沈曉的肩上,,他帶著關(guān)懷的語氣接著說道:
“孩子,,不要太過悲傷了,人死不能復生,,希爾斯只是回歸了奧頓的懷抱……”
沈曉感覺到被觸碰的感覺,,抬頭看著教皇。
“她……是怎么死的,?”
教皇嘆了口氣,,沉重的說道:“你應該知道希爾斯她是底栽斯特人吧?底栽斯特人大多都有隱疾,,身體不好,,皮膚常年呈現(xiàn)慘白的樣子…希爾斯她雖然不是純種的底栽斯特人,但小時候也體弱多病,,因此每年我都會給她賜福,,大概今早她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想來教堂找我賜福吧,,可是沒有來得及,,我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jīng)倒在了教堂的門口,,那時我趕忙抱起了她,可是……已經(jīng)感覺不到她的氣息了,?!?p> “是意外,?”
“她身上沒有魔法的痕跡……更不用說外傷了?!?p> 意外啊……沈曉垂下了眼睛,,意外是什么意思呢?
意外……名詞解釋指的是意料之外,、料想不到的事件,,也指突如其來的不好的事件。
而對于現(xiàn)在的情況來說,,意外就是身體健康的一個女孩,,莫名其妙、毫無預兆的倒在了教堂門口,,一睡不醒,。
他抬起了頭,看向教皇,。
“不對吧……”沈曉皺眉質(zhì)疑道:“這么巧,?昨天我和她還在吃飯,那個時候她沒有任何和平常不一樣的地方,,今早就變成這樣了,?偏偏還是她的父親卡佩蘭頓大公正式被冊封大公的時候,這怎么想都有問題吧,?教皇大人,。”
他把昨天江厭溫子寧告訴他的信息用上了,,他知道,,這顯得他有些咄咄逼人。
只是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
莫名有些惱怒,,像是被人點燃了憤怒的火苗。
“……這確實是意外啊,,孩子,。”教皇并沒有生氣,,只是認真的回答了沈曉:“我是一名教皇,,是神最忠實的仆人,我不可能會放任兇手傷害無辜的人,。而且對于我個人來說,,希爾斯是我最喜歡的孩子,她發(fā)生這樣的意外我也很心痛,可我已經(jīng)仔細檢查過了,,確實沒有其他的痕跡,。”
“是嗎……”沈曉站起來,,看著教皇,。
“您能告訴我,昨天您為什么叫我去叫艾唯,,轉(zhuǎn)頭就消失了呢,?”
“教堂里突然有事情,我就回來了……”
見沈曉帶著懷疑的眼光看著自己,,教皇無奈笑笑:“孩子,,你在懷疑我嗎?我何必去害自己的孩子呢,?我是看著希爾斯長大的,,可以說她對于我而言,就像是女兒一樣,,我怎么可能去傷害她,?”
“而且她是‘天賜之人’,是奧頓選中的人,,我甚至將只有奧頓教內(nèi)才能學習的魔法教給了她,,我是最希望她健康成長的人啊?!?p> “……對不起,。”
沈曉看了教皇一會,,道了歉,。
他腦袋有點亂,莫名其妙的憤怒染上了他,,或許向一個游戲人物道歉的別扭會讓他舒緩一點,。
教皇搖了搖頭:“沒關(guān)系孩子,我理解你的心,,希爾斯她……從小到大都沒有知心朋友,,當初聽說她自己選擇了一個未婚夫我還有些奇怪,現(xiàn)在看來,,你果然和那孩子有相似之處,。”
“就算是在整個大陸,,在什么情況下,,也不會有人會懷疑教皇,。”
沈曉沒有說話,,只是又坐了下去,頭低著,。
教皇嘆了口氣,,站起身,默默的離開了,。
沈曉卻抬起手來,,直接在虛空中點擊著隊伍面板,毫不在意是否有其他人看見他奇怪的舉動,,同時他還朝空氣中詢問著系統(tǒng),。
“系統(tǒng),我記得,,昨天那個時候,,你通知了我存檔了吧?”
他點開了和江厭的聊天界面,,打字聯(lián)系了下江厭,。
【系統(tǒng)提示玩家:您昨天確實存檔了】
“可以詳細講一講這個存檔嗎?我昨天忘了問了,?!?p> 【存檔:由于重要劇情的推進,為了便于玩家通關(guān),,系統(tǒng)開放存檔功能,,可以暫時存儲數(shù)據(jù),點擊回檔可以回到上一次存檔點,,存檔具有時效,,一天后自動消失,重要提示,,由于本游戲具有隊伍設定,,回檔過程中是無法進行隊伍聊天及互動,處于“劇情中”的模式,,上一次存檔消失后方可正常使用所有功能,。】
“我現(xiàn)在還能正常聊天對吧,?,?”
【您還沒有進行回檔,現(xiàn)在的狀態(tài)屬于正常時間線,?!?p> “所以說,,我可以選擇回到昨天的這個時候?回到那個艾唯還沒有發(fā)生意外的時候,?”
【正確】
得到肯定的答案,,沈曉頓了一下,接著問道,。
“……如果我不回檔呢,?你剛才說了重要劇情對吧?那我如果放著不管是不是會提前結(jié)束游戲,?”
【請玩家自行探索】
“不明白才要問你啊,。”毫無感情的電子音突然讓沈曉覺得無比煩躁,,那股無名之火又在燃燒,,他強壓著那沒來由的怒火,對著系統(tǒng)說道:
“莫名其妙的構(gòu)造這樣龐大的世界和設定,,又搞出這樣奇怪設定,,時間差,存檔回檔,,確實,,可玩性很高,可引導方面卻沒有一絲提示,,打著自由的旗號讓玩家自己探索,,我不明白你們設計這樣的游戲有什么教育或者探索意義,這些初中的孩子是你們實驗的小白鼠么,?用這些雜亂的信息和真實的世界來做一場‘秀’,?類似楚門的世界一樣?這算什么活動,?這能體現(xiàn)什么,?”
他說完這些話就自己喘了喘氣,像是在發(fā)泄心中的憤懣,。
他知道自己說的這些話都太過絕對,,但他想發(fā)泄一下,他有些喜歡的角色死了唉,?那不管游戲劇情是否合理他都可以罵幾句娘吧,?
【……】系統(tǒng)果然沒有任何回應。
沈曉冷靜了一下,,接著問道:“不是說,,周圍的人可能是npc或者玩家么?有什么辨別方法嗎,?”
他想著會不會有人可以互相幫助,,提供信息什么的……
只是系統(tǒng)還是沒有反應,。
【……】
“……這也不能說么,那,,艾唯是重要角色嗎,?或者說,我不救她,,對通關(guān)有影響嗎,?”
【……并無影響】系統(tǒng)好像有自己的想法,沈曉甚至感覺它沉默了一會才說話,。
他甚至感覺系統(tǒng)在思考,而不是從固有選項里回答他,。
“是嗎,,所以我接觸的教皇才是重要人物對吧,從見他第一次就開啟存檔這種功能……你的意思是,,艾唯的死不是重要事件,,我遇到教皇反而是重要事件?”
【正確】
“哈哈哈哈,,果然是游戲啊,。”沈曉感覺有些荒謬,,甚至笑了出來,,他站起身,心里的火消失了一些,。
“救與不救都無所謂,,回檔還是跳過也無所謂,你這個游戲還真是‘自由’,?!?p> “跟你慪什么氣呢,選擇權(quán)一直在我手里,,唉,,當小孩子太久真快成小孩子了?!?p> 沈曉看了眼教堂的鐘表,。
“昨天是在下午五點左右存檔,現(xiàn)在是上午七點,,還有些時間……”
他先是打開了隊伍面板,,看到江厭已經(jīng)回了消息,就打字讓江厭把昨天的那段查閱的歷史詳細資料發(fā)過來,,隨后便關(guān)閉了面板,。
分秒必爭,,他已經(jīng)來不及打視頻了,他需要去見一些人,,獲得些信息,,至少,得弄清楚意外的原因……
游戲可以重來,,放輕松,,一切都很簡單,所謂的悲劇可以改變,。
他站起來,,默默的走向教堂內(nèi)部,教皇此刻就站在里面,,正拿著本包裝精美的書籍翻閱,。
他走上前去,學著艾唯教給他的禮儀,,單手放在胸前,,鞠躬。
“尊敬的教皇大人,,我能否詢問您一些問題,?”
教皇驚奇的打量了他一下,有點驚訝他調(diào)整的如此之快,,點了點頭:“奧頓在上,,我會解答你的疑問,孩子,?!?p> “您為什么要殺艾唯呢?”
沈曉語氣平常,,內(nèi)容卻瞬間讓教皇楞了一下,。
“……我……我沒有殺希爾斯啊,?”
“不,,我親眼所見,艾唯她今早急匆匆的就出去了,,因為你用了一些只有她能夠看到的方式通知她,,所以她接到訊息就迅速出去了,而你們見面后,,你對她釋放了她感受不到的魔法,,并讓她在毫無覺察的情況下倒在了教堂門口,偽造成了意外,?!?p> 教皇瞪大了眼睛,,頭一次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你瘋了嗎,?孩子,,你說的這些話甚至沒有一句是和現(xiàn)實有關(guān)的,全部都是臆想,,你為什么會對我有這么大的敵意呢,?”
“不是臆想,或許會有偏差,,但艾唯的死,,一定是你造成的?!鄙驎詳蒯斀罔F:“我不知道因為什么,,也不知道你為什么要這么做,但這不是直覺,,我有證據(jù)……”
他緊緊的盯著教皇,,沒有錯過教皇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內(nèi)心也在發(fā)怵,,他不知道教皇會不會因為他的無禮把他誅殺當場,但最大可能是把他當成瘋子趕出去,,可他還是要試探,,至少要保證艾唯的死和教皇沒有關(guān)系,這很重要,。
“我不想追究什么,,人死不能復生,但教皇大人,,我想知道真相,,您為什么要殺她?倘若是奧頓的想法自然無所謂,,如果是您的私心我也沒有能力報復您是不是,?您能不能告訴我真相……”
“你瘋了……孩子?!苯袒士蓱z的看著沈曉,,最終搖了搖頭,長嘆一口氣:“我沒有殺希爾斯,,她的死對你的打擊太大了……你需要休息,。”
“我會讓修女把你暫時送回卡佩蘭頓城堡的,?!?p> 沈曉卻直接回答:“不必了,,教皇大人,您不愿意告訴我就算了,,我會自己離開的,。艾唯的遺體也在您這里,我想他的父親可能得知這個噩耗一會就會前來吧,?!?p> 他哭喪著臉,裝出一副悲慟的表情,,最后試探道:“我又算什么呢,?只不過是她的未婚夫罷了,我甚至不能為她做些什么……”
教皇瞇起眼睛,,目送著沈曉低著頭離開,,合上了書本,眼神明滅不定,。
出了教堂的沈曉瞬間就變了臉,,恢復到面無表情的狀態(tài),他確定了一件事情,,意外和教皇沒有關(guān)系,,至少……沒有直接的關(guān)系。
理由很簡單,,一沒有動機,,二教皇對他潑臟水的行為并沒有很在意,反而在為他找借口,,三的話……艾唯這么聰明的女孩都死了,,如果真的有兇手,那自然會順便除掉最近和艾唯走的最近的人——可教皇并沒有對他產(chǎn)生敵意,,作為大陸上最有權(quán)力和力量之一的人,,除掉一個伯爵之子應該很簡單吧?
所以綜上所述,,只有兩種可能,,一教皇本身心胸寬廣,所以沒有多余的情緒,,對所有人都很親切,,二教皇確實有問題,但不合理,。
他真的沒有理由傷害艾唯的,。
所以……意外的可能性很大。
現(xiàn)在他要去皇宮找卡佩蘭頓大公,這是他唯一可以獲取信息最多的人,,他要問一問底栽斯特人的隱疾有沒有什么預兆和解決辦法,,畢竟設定上卡佩蘭頓大公的第一任妻子,艾唯的母親,,是純底栽斯特人,,卡佩蘭頓大公和她早期生活那么多年,一定知道什么,,他還要問問存檔的事情,,因為他并不知道【龍】是怎么進入這個游戲的,他究竟是扮演卡佩蘭頓大公的玩家,,還是用其他手段黑進npc的“開掛者”,。
有一種風險……他回檔之后,【龍】是否還在,。
他把所有的積分換成金幣,,想方設法的塞進皇宮的守衛(wèi)里,他費盡心思詢問這些人,,想知道卡佩蘭頓大公的去向,。
“昨天的宴會已經(jīng)結(jié)束了,卡佩蘭頓大公應該已經(jīng)回家了,?!?p> 得到這樣的答案,沈曉便跑回了卡佩蘭頓城堡,,他推開城堡的大門,,里面卻好像是他離開時的樣子,。
他走上二樓,,迅速的打開卡佩蘭頓大公的書法,里面空無一人,,他又挨個打開整個城堡內(nèi)的房間,,毫無例外的空無一人,根本沒有卡佩蘭頓大公的身影,。
他瞥了眼鐘表,,已經(jīng)十二點了,還有五個小時,,來不及再回一次王宮了,。
他打開隊伍面板,江厭給他發(fā)來了訊息,。
【沈曉,,你要的艾唯·希爾斯·卡佩蘭頓的所有歷史上的生平記載,我給你打字發(fā)過來了】
【艾唯·希爾斯·卡佩蘭頓(Ivey Sears Cappellanton)1545年出生于阿爾弗雷德王都的貧民小巷,,1554年,,九歲的艾唯被教皇看中,,接入教堂細心指導,1556年,,其父龍·卡佩蘭頓因功獲封公爵,,并獲得了國王賜予的封地。1557年十二歲的艾唯便展露出她出色的能力,,她運營著父親的領(lǐng)地,,還開展著當?shù)氐馁Y源開采,同時在海上進行著一些礦石的運輸……甚至掌控著阿爾弗雷德王國的很大一部分資源……1560年7月4日,,其于龍·卡佩蘭頓加封大公隔天死于意外,,目擊者是他的未婚夫克萊恩·蘭斯?!?p> 沈曉仔細的看著,,在腦袋里思考著可能性。
江厭卻在結(jié)尾又補了一句話:【圖書館的歷史就記載到這里了,,后面的紙張不知道被什么人撕下來了,,我之后再和溫子寧去查查吧?!?p> 沈曉若有所思,。
看完訊息后,走上二樓,,把一張紙條放在卡佩蘭頓大公房間里的桌子上,,走下樓梯,站立著看著大門,,想著還有什么疏漏的地方……
系統(tǒng)此時卻突然蹦出一條通知,。
【觸發(fā)通關(guān)條件,明天早晨找到教皇,,幫助其戰(zhàn)勝奢靡的國王即可進入游戲結(jié)算】
“可以通關(guān)了,?”
他還沒來得及細細考慮,突然有人敲響了城堡的大門,,這一次的沈曉毫不猶豫的就跑到門口,,推開大門向外望去。
來人是個年輕的修女,,紅色的頭發(fā),,手里捧著一捧白色的花,其中還夾雜著一支紫色的花,。
“您是希爾斯的未婚夫吧,?她的事情……我很遺憾。”
修女遞上了花:
“教皇大人告訴我,,在亡者之前的家中擺上混著一束紫花的白花會幫助亡者凈化靈魂,,在天堂可以更加的快樂?!?p> 沈曉只是嘲弄般笑了笑,,接過花,也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道謝:“我會擺放好的,。”
修女點點頭,,臉上露出了悲傷的神色,。
“希爾斯她……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p> 沈曉猶豫了一下,,對著修女說道:“請進來說吧?!?p> 他意識到這位修女可能和艾唯接觸比較多,,不然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看看能有什么信息吧,。
修女也遲疑了一下,,但還是點了點頭,走進了里面,,沈曉請她坐在一處沙發(fā)上,,自己坐在掛鐘旁的椅子上,隨時觀看著時間,。
“修女小姐,,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我叫艾瑪,,克蕾兒·艾瑪·馬特奧,,您叫我艾瑪就行,?!?p> “我叫克萊恩·蘭斯?!鄙驎栽囍鴶[出一副真誠的表情:“艾瑪小姐,,能告訴我一些艾唯的事情嗎?我想多了解了解她……雖然可能已經(jīng)晚了,?!?p> 艾瑪嘆了口氣,同情的看著沈曉。
“我們……算是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吧……希爾斯她,,雖然性格很怪,,一個女孩子卻比男孩子還要要強,但她對我很好,,同期的修女欺負我她還會為我出頭……她其實也很缺少關(guān)愛的,,教皇大人總是教導我們平心靜氣,不要與人爭辯,,一切都是奧頓的安排……”
艾瑪說著,,就有些哽咽……
“可…可其實教皇大人不知道的啊,教堂的修女們大多都是孤兒,,我們沒法像正常人一樣體會到父母的關(guān)愛,,受到同齡人的欺凌也只是在心里祈求奧頓的保護,希望他們能夠停止暴行……有些貴族來到教堂時甚至用著很惡心是眼神看著我們……這些教皇大人都不知道,?!?p> “希爾斯……希爾斯不一樣,她像一束光,,帶著我們,,那時我真的覺得她才是最應該侍奉在奧頓腳下的修女,因為在她的身邊很安心,?!?p> 艾瑪修女閉上了眼睛,很自然的露出了笑容,。
“我和弟弟都受了她好多好多的照顧,,不僅僅是生活上的……”
沈曉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看著眼前的女人,,試圖找出什么信息來,。
可他最終還是放棄了,嘆了口氣,,他突然感覺有些……不自信,。
其實他早該“回檔”的,從確定很大概率是意外后,,他就應該直接回檔,,反正可以無限制的重來,每一次肯定都會有新的信息,。在艾唯死后的事后調(diào)查對于現(xiàn)在一無所知的他毫無意義,,他只是在逃避,或者說,,他在害怕,。
他其實在聽聞艾唯的死訊后反而送了一口氣,,要不是那無名的怒火,他肯定可以迅速回歸那個喜歡擺爛的白曉,,高高興興的過完劇情通關(guān)回到現(xiàn)實世界睡大覺,。
可恐懼一直無法擺脫,年少缺失的記憶,,令人心動的虛擬女孩,,自己的心情就像一團亂麻,太不正常了,。
就好像是你終于開始把夢當成現(xiàn)實去享受了,,夢卻告訴你,要醒了,,想繼續(xù)做下去的話,,就自己動腦創(chuàng)造些東西吧?
都有接受劇情了現(xiàn)在要讓我選擇改變劇情,?
可你現(xiàn)實里就是個懶散的書店老板,,好不容易有個很像現(xiàn)實的虛擬女孩朝你投懷送抱,還沒等如何女孩就突然香消玉隕了,,然后蹦出來個系統(tǒng)提示音:請選擇繼續(xù)劇情還是回檔,。
莫名其妙的。
“克萊恩先生……”
他愣了一下,,看著修女的笑容,,不自覺突然想起了昨天艾唯笑著說之后要帶他一起去領(lǐng)地上辦一些事情,當時的沈曉其實還想過會不會遇到艾唯其他的“家人”,,會不會有矛盾,,遇到矛盾自己是袖手旁觀靜待艾唯自己解決,還是橫叉一腳,,像故事里的主角一樣開掛英雄救美,,哈哈哈哈,這樣想著還挺有意思的,。
他真的挺會聯(lián)想的,,從這點來看,他真的很適合玩劇情游戲,。
可這些事情發(fā)生的可能性都要消失了,,因為艾唯這個角色在游戲里的生命已經(jīng)停在了今天早上,從此以后,,如果他不回檔,,只是為了通關(guān),他就再也沒有與艾唯的互動了,。
如果他不回檔,,他就要開始在一個喜歡角色消失的游戲里游戲了,某種意義上來說,,這比一開始還糟,。
因為他不是為了積分。
他看著眼前的修女艾瑪,,突然感覺自己確實和她隔著一個世界,。
他是玩家,而這些人只是npc,,這些對話都是假的,,時間可以倒流,世界可以重來,,只有留在過去的艾唯不會繼續(xù)向前,。
海水一般的不適感籠罩了他,讓他有些窒息,。
究竟是繼續(xù)探索,,還是回檔拯救女孩的生命?
而且其實沈曉是明白的,,游戲就是游戲,,對于這種學校開展的活動,明顯是偏競技類的,,如果他是個正常學生,,現(xiàn)在應該想著怎么去搞更多的積分,而且是自己把那群孩子整到一起的,,他需要負起責任,,祝千秋還在一個人忍受孤單,陳默還沒有消息,,他真的可以獨自決定自己的想法嗎,?他是不是該為這群孩子做些什么?
他嘆了口氣,,心底里突然有些慶幸,,他甚至笑出了聲。
“還好……我是個爛人啊,?!?p> 他完全不在乎。
他會想到這些,,他會想的很多,,但他不會做,他只會做自己想做的,。
他其實早就知道自己會怎么選,,他現(xiàn)在只是在胡思亂想,,這是他的“老毛病”,也是他和其他人格格不入的原因之一,。
他的擺爛,,無所謂,是源于心底的虛無,。
在外界,,他已經(jīng)習慣了孤身一人,因為他知道他自己想要的“愛情”不會存在在這個時代,,可在一個很像現(xiàn)實的游戲里突然出現(xiàn)一個人,,她對著你說,她不知道為什么愛上了你,,就愛你,,就是喜歡你,其他誰都不行,,哪怕是設定,,哪怕是虛假,你也會想多體驗一會吧,?
哪怕她只是一串冰冷的數(shù)據(jù),,只是一段虛假的夢,哪怕她早晚都會消失,,你也會想多和這樣的女孩待一會吧,?
他其實一開始抗拒的原因也是如此,他怕真的喜歡上這個女孩,,弄得分別的時候心情反倒不好,,出去之后沒準還會被秦洛調(diào)侃果然愛上紙片人了什么的。
可果然……還是想再見一面啊,,逃避也好,,虛擬也罷。
反正人生本身不就是一場漫長的游戲么,?
“克萊恩先生,?”看沈曉自己一個人沉默,艾瑪試探性的問道,。
而沈曉此時卻閉上了眼睛,,記憶一瞬間回到了昨天的阿爾薩斯廣場,畫面定格在女孩擁抱他的一瞬,。
女孩閉著眼睛,,嘴里說出那句話。
“果然啊,,你就是我要找的那個人啊,?!?p> 不重要啦~信息也好,通關(guān)也罷,。還有對那群孩子的責任感……都見鬼去吧~
我可是真的白曉,,又不是真的沈曉,。
他不是為了拯救女孩,,那聽起來太偉大了,就好像一個英雄一樣,,他不喜歡英雄,,太耀眼了。
他只是想多一點和艾唯的回憶以及未來,。
他想要的,,是關(guān)于艾唯的劇情。
沈曉對著回憶開口,。
“這次我來找你,。”
他不再猶豫,,沒有理會系統(tǒng)的消息,,不再去計算時間,艾瑪更是理都不理,,他抬起手,,隨著手指的滑動點擊,說出了那兩個字,。
“回檔吧,。”
世界發(fā)出了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