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今天熱鬧非凡,,但這跟山上的人沒什么關(guān)系,。
李義安躺在床上,閉著雙眼,,他當然不是睡著了,,只是在享受這安靜美好的正午時光,耳邊隱隱約約還能聽見婦人的吵鬧聲,興許是寨子里哪一家漢子不開眼,惹到自己老婆了,。
春天里的那一抹春風,透過窗戶吹了進來,,輕輕地拂過李義安的臉龐,風里帶有叢林樹木的味道,,很特別,,是久居城中的人感受不到的奇妙。
約莫是過了一刻鐘,,那隱隱約約的吵鬧聲是消失殆盡,,空氣里只有著風輕輕吹動窗戶,惹得窗門吱呀吱呀叫的聲音,,李義安睜開雙眼,,從床上坐起。
李義安伸手朝著枕頭下摸了摸,,那里放著零零散散的銀票,,和幾張自己這幾日記錄開銷的賬本。
即便平日開銷并不大,,但是隨著人手越來越多,,這些肯定是遠遠不夠的。
李義安收拾收拾著裝,,下了床向門外走去,。
推開門,便感覺到陽光的滋味,,院子里就他一個人,,旁邊那個屋子是齊孟簾的,一直空著,。
李義安走到齊孟簾的屋門前,,思索一番,推門而入,。
房間里只有著簡單的陳設,,之前黑風寨那幫人的生活用品,李義安早就讓人當燃料燒了,,如今的每家每戶用的都是嶄新的家具,,他和齊孟簾兩個人的住所自然也是如此。
屋內(nèi)衣架上上有著一套護心內(nèi)甲,,是之前在杏花林買的那兩套之一,,他和齊孟簾各一件,如今齊孟簾消失不見,除了青虹劍和天狼九星弓,,其他的她都沒有帶走,,自然也包括這護心內(nèi)甲。
李義安不打算取走這件內(nèi)甲,,因為他自己身上就有著一件,,穿著輕便,富有韌性,,的確是件不可多得的寶物,。
至于齊孟簾這一件,李義安還是想著給她留著,,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齊孟簾還是會回來的。
李義安抬頭打量著齊孟簾的房間,,和自己屋內(nèi)一般無二,,一點都看不出來是個女孩子的房間,唯一有些不同的便是散落在桌子上的書紙,。
李義安拿起一張褶皺的書紙舒展開來,,映入眼簾的便是有些歪歪扭扭的字跡,寫的是山雨欲來風滿樓,,應該是齊孟簾走之前練手用的,,然后挑了一張最好的放到李義安的桌子上。
李義安看著那紙里的字跡,,笑了笑,。
一道突如其來的聲音卻是在他的身后院子里響起。
“二當家,?”
“誒,,人不見了,剛才還在呢,?!?p> 李義安放下紙張,從齊孟簾的房間里走出,,只見一道身影站在自己房屋的門前,。
“張兄,找我何事???”李義安看著那道身影,緩緩開口道,。
“啊,,您在這?。 ?p> 那人見李義安突然出現(xiàn)在自己一旁,,驚喜地說道,。
李義安聞言感覺有些不好意思,畢竟他是從齊孟簾的房間里走出來的,。
“大當家也不知道去了哪里,,連個消息都沒有,俺們這些人,,命都是大當家給的,,有什么困難,俺能不幫她嗎,?”
此人名叫張平,也是從靳城跟著齊孟簾前往東州的其中一員,。
張平看著齊孟簾的房間,,有些傷心地說道,他倒是沒看出來李義安的窘迫,,只是由衷的感到難過,。
李義安也不知道說什么好,這些人終究還是心系他們的大當家多一點,。
“噢,,對了二當家,剛才那個有個人往寨子里遞了封書信,,還點名說要給您的,。”張平傷心過后,,這才想起來自己來的目的,。
“點名找我?”李義安有些疑惑,,他來東州才多久,,竟然有人認識他?
“那倒也不是,,他說是給青衣書生,,我尋思著咱們這兒穿青衣的,又是書生的不就您二當家一個嗎,?!?p> 張平聽見李義安的疑惑,撓了撓自己的額頭,,解釋道,。
“信呢,?”
“啊,在這,?!?p> 李義安接過信封,皺了皺眉頭,。
“你先回去吧,。”
“好嘞,?!睆埰叫χ饝艘宦暎D(zhuǎn)身離開院子,。
李義安捏了捏信封,,感覺有些厚度,撕開一角,,目光從漏洞里看去,,發(fā)現(xiàn)里面一張紅色的紙張折疊著放在里面。
他用手撕開信封,,抽出里面的紅色紙張鋪展開來,。
“戰(zhàn)書?什么東西,?”
李義安瞇緊了雙眼,,皺著眉頭,那紅紙上兩個顯眼的大字,,便是“戰(zhàn)書”
往下看去,,李義安只覺得有些啼笑皆非。
除了戰(zhàn)書兩個字寫的頗為氣派以外,,那剩下的內(nèi)容簡直是不堪入目,,還有一些看不懂的字,應該是胡編亂造的,。
不過大概意思李義安倒也是摸清楚了,,寫信的人倒是和他頗有淵源,畢竟這黑風寨,,以前是人家的老巢,。
沒錯,正是當初那個被齊孟簾一箭射中大腿的倒霉鬼,,王破江,。
李義安他們在王破江帶完路以后,就把他扔在半道上了,,不過沒想到這王破江倒是挺記仇,,不知用了什么手段,,在另外一處山頭又立一處黑風寨,距離這里約莫有著二里,。
此番便是為了報仇而來,,向李義安所在的寨子宣戰(zhàn),爭斗出誰才是真正的“黑風寨”,。
李義安倒是被這個家伙逗樂了,,想必那日山上吃酒喝肉的人沒有重新投靠王破江,不然他怎么會傻乎乎的跑來和李義安宣戰(zhàn),?
要知道李義安等人可是有著五把勁弩,,幾十件刀劍布甲的勢力,尋常土匪山寨頂多拿個長刀就不賴了,,再差點像之前在茂州那般,,斧頭棍叉這種農(nóng)具都可以用。
至于什么“黑風寨”,,李義安從來沒有承認過自己是什么黑風寨二當家,,他只是這群人的二當家,他不在乎別人怎么稱呼這里,,只是個代號而已。
王破江信里自稱擁有弟兄不下千人,,讓李義安好自為之,,最好是直接給他磕頭認錯,不然就殺光男人搶光女人,。
李義安看著前面還能笑得出來,,但唯獨看到這一句“屠盡男兒,霸爾妻女”的時候,,他的笑容從臉上消失,。
李義安面色轉(zhuǎn)為陰沉,這句話不可謂之不毒,,這般狠話狠狠地敲打在他的內(nèi)心深處,,屠盡男兒,這個屠字的出現(xiàn),,引起了李義安痛苦的回憶,。
老陽城也是被齊國邊軍這般屠盡,全城百姓,,不分老少男女,,除了李義安,無一幸免,。
李義安感覺自己腦中逐漸泛起一縷怒火,,他王破江算什么阿貓阿狗,,敢對李義安說“屠”字?
“好一個屠盡男兒,,霸爾妻女,。”
李義安把手中的信書緊緊地攥成一團,,深呼了一口氣,,抬頭看向遠處。
溫和的陽光打在臉上,,讓他逐漸冷靜了一些,。
“吾弟兄千人?鬼才信,?!?p> 李義安嗤笑一聲,轉(zhuǎn)身回到屋內(nè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