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shí)我和長溯并非是想要來聽說書先生說書的,路過茶樓時長溯聽到說書先生的聲音便說想要上來喝杯茶,。
當(dāng)時長溯也就是兩個字:“喝茶,。”
我并不認(rèn)為長溯是真的為了喝什么茶,,下界人間的茶自然比不上九天上界的玉釀瓊漿,。可我也不明白,,為什么長溯非要坐在這里聽說書,。
茶樓里有人緘默喝茶,也有人高談闊論,,也有人專心聽說書,,和旁邊的同伴討論說書先生口中的故事。
說書先生現(xiàn)在說的這個故事,,也是真的慘,,女將軍和二皇子之間的凄美愛情,令在座很多人斗紛紛感慨,。
結(jié)局也令人嘆息,。
女將軍最終還是被當(dāng)上皇帝的二皇子斬殺,那時女將軍斷頭時噴出的血灑出好遠(yuǎn),。但自那以后二皇子卻瘋魔了,,勒令北都城內(nèi)不許出現(xiàn)任何有關(guān)于女將軍的東西,。
女將軍喜愛的一切,都從北都城里被拔除,,連同女將軍和二皇子最初相遇的那間書肆,。自那以后,北都城內(nèi)再也沒有了一間書肆,。
我不禁嘆息道,,“強(qiáng)求來的,注定不幸福,,結(jié)局如此悲慘也算是一段孽緣,。若是女將軍沒有非要強(qiáng)求這段緣分,想必兩人的結(jié)局也不會以悲劇收場,?!?p> 我想,那女將軍輪回前也是不想再遇到那位二皇子了吧,?
搶來成親,,哪怕他不喜歡她,甚至經(jīng)常給她冷臉,,辜負(fù)她的一切心意,,但是她直到死也不肯放手,這必然也是極深極深的感情,。
在一片嘈雜之中,,我似乎聽見了長溯極低極輕的聲音,“我倒寧愿她再強(qiáng)求我一回,?!?p> 我略微錯愕,愣了愣過后回過頭去看長溯,。他的神情冷冷淡淡,,坐的脊背挺直,目光落在說書先生的身上,,看模樣似乎正在認(rèn)真的聽說書,。
我只當(dāng)自己是幻聽了。
此時說書先生已經(jīng)在說下一個故事了,。
但我并不覺得說書先生的故事有多動聽,,里面的人物也是意難平。
女將軍不必這么簡單粗暴的將人搶回府里,,二皇子也不必真的懦弱的待在將軍府里數(shù)年。
但個中緣由,,我并未知曉,,所以我也不能隨便置喙,。
“走吧?!遍L溯起身抬腳就走,。
我攏了攏斗篷,連忙跟了上去,,“兄長不多聽聽嗎,?”
他看了我一眼,“不好聽,?!?p> 那不好聽你還坐在那里聽了那么久呢?
我看了看他的神色,,終究沒有說出口,。這不是沒有道理的,我怕我說出口他就把我的腦袋給擰了下來,。雖說我是真的可以自己長回一顆腦袋來,,但是那也是很疼的。
聽聞城西的胡員外的女兒收到了鳶尾,,我和長溯原本是要去胡員外府里的,,這在茶樓耽擱了些時間,去到胡員外府中的時候胡員外的女兒已經(jīng)沒了生機(jī),。
以前鳶尾出現(xiàn),,都是隔了一兩天才會出現(xiàn)人命,所以長溯說要去喝茶,,我才沒有多想就滿口答應(yīng)了,。
我想長溯的想法同我是一樣的。
況且,,胡員外知道自己的女兒房里出現(xiàn)了鳶尾的時候,,也請了很多除妖師前來府中。卻沒想到除妖師還未到,,自己的女兒就已經(jīng)先喪了命,。
我覺得很是愧疚,但長溯的神情依舊冷冷淡淡,,絲毫沒有一點(diǎn)自責(zé),,萬一早點(diǎn)來還能保下這個姑娘呢?
胡員外就這么一個女兒,,傷心的不能自已,,沒空管我們這些除妖師。
長溯也是絲毫沒把這里當(dāng)成別人家,直接就去查看胡姑娘的尸體,。我到他旁邊扯了扯衣袖,,“還能救回來嗎?”
“不能,?!遍L溯仔細(xì)察看了一番,然后就出了胡員外的府邸,。
我又是緊緊的跟在他身后,。
我看不出有什么門道,胡姑娘的模樣似乎只是睡著了,,而且還做著美夢,,連嘴角都是微微上揚(yáng)的。
這也不像是被害的,。
長溯一直往前走,,一言不發(fā),我也沉默的跟在后面,,一時間猜不透長溯的想法,。
我冷得一直縮著脖子,昨天躺在雪地里沒鬧出什么來也是好事兒,?;蛟S是因?yàn)槲沂悄绢^的原因,并不喜歡這樣的飛雪天,,更不喜歡這樣的刺骨的寒冷,。
我不禁為自己的體魄點(diǎn)了點(diǎn)贊。
長溯忽然停下了腳步,,若不是我并非走在他的身后,,恐怕就得一頭撞上他的脊背。他回頭看我,,“吃碗餛飩,?”
雖然是詢問的語氣,但怎么聽都像是命令,。我在心里小小的不爽了一下,。
我看向一旁的攤子,招牌上寫著陳記餛飩,,鍋里冒著熱氣,,一旁的桌椅上都坐滿了客人,生意相當(dāng)紅火,。
看起來十分的好吃,。
我朝他道,“不會吧,長溯神君什么時候也好口腹之欲了,?”
長溯定定的看我兩眼,,“不需要你付銀兩?!?p> “……”我是那種人……哦不,神女嗎,?我在意的是銀兩嗎,?我很有骨氣的扭過頭去,“那里正好有空位,,兄長你先過去,。”
“……”長溯抽了抽嘴角,,然后過去了,。
我熱情的沖老板娘道,“姐姐,,要兩碗混沌,!”
“誒,好嘞,?!崩习迥锍榭湛聪蛭遥瑵M臉笑意,,然后老板給她攏了一下鬢邊的發(fā),,她道,“小姑娘,,要蔥姜嗎,?”
我心想,我的年齡都可以當(dāng)你的祖宗了,。我靠近攤子看了看,,“蔥姜是什么呀?”
老板娘愣了愣,,然后指了指一邊的碗,,“這就是蔥,那邊是姜,。這放了蔥姜呀,,味道兒更好呢!”
我也一愣,,“那要額外收銀兩嗎,?”
“不收不收,有些客人是不喜歡放蔥姜的,所以要問問,,并不收銀兩,。”
“那放,!”我高興的瞇了瞇眼睛,,當(dāng)然是怎么好吃怎么來呀。
我看著老板娘熟練的煮著餛飩,,不禁又問道,,“老板娘,這餛飩是拿什么做的呀,?可真香,。”
“哪里有拿什么做的呀,,都是平常的做法,,不過是我們這兒啊,是老記號了,,也便宜,,所以客人多?!?p> “哦,,哦哦?!?p> “跟你一起來的那位公子是你的夫君吧,?你們倆看起來真的十分般配?!迸d許是為了生意吧,,所以老板娘真的是夸起來不看人的。
我跟長溯哪里般配了,?我正要跟老板娘解釋長溯有未婚妻,,長溯卻突然扒拉了一下我的斗篷,“你怎么老是不愛戴好帽子,?”
“?。坑惺裁磫栴}嗎,?”我覺得戴帽子真的有種喘不上氣的感覺好嗎,?我又抖了抖斗篷,把身上的雪抖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