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在暗牢里被無妄之海的海水侵蝕了不少靈力,，如今虛弱至極才會受你拿捏,。”我冷笑,，“盛津,，你休想我低頭?！?p>　　“那些所謂的神愿意屈服,，捧著你的臭腳，可是我阿難不愿意,！”

　　盛津看了我一眼,，“是因為，我不是你心里的那個人嗎,？你屠了不少神,，那個人,，是被你放了一馬，還是也被你殺了,？”

　　我怔了一下,。

　　時間似乎過了很久，又似乎很快,，我想到長溯的時候屈指可數(shù),，又好像每時每刻都在想。我自以為藏的很好,，我不再有念想,。

　　可是眼前的這個人，卻又提起了“心里的那個人”,。

　　我冷著臉,，“同旁人無關(guān)，我對你沒有任何感情,，甚至還有恨,。是你取了我半顆心，讓我渾渾噩噩了一段時間,?！?p>　　因為那半顆心，將剩下的半顆心也冷了,。

　　我不再看盛津,，轉(zhuǎn)身進了洞府。

　　這里的模樣還是之前的模樣,，每一件擺設(shè)都還在原來的位置,，晤青山的風(fēng)景也沒有變過。

　　可是物是人非,，是既定的結(jié)果,。

　　玉璆不在了，我也不是原來的阿難了,。

　　忽然就覺得好沒意思,。

　　盛津走過來，也望著窗外,，“我取你的半顆心,，是為了封印前任妖王。你同阿楠同根同源,，你的心便是她的心,。”

　　我毫不留情的戳穿他,，“你原本想要的,，分明是我的一整顆心,，甚至沒有想過要我活著?！?p>　　“你,，分明是要我獻祭的?！?p>　　盛津沉默片刻，嗓音清冷,，“是,。”

　　“在攻上九天上界之后,，將我俘虜關(guān)押,，用無妄之海的海水腐蝕我的靈力，所為的,，也并不是逼迫我成為你手中最好的利刃,。”我看向盛津,，“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你大可以直說，不必拐彎抹角的利用我,，我都給你,。”

　　“我累了,?！蔽胰缡钦f，“我曾經(jīng)想過守護九天上界,，從訾硯帝君那里習(xí)來無上仙術(shù),。可是我資質(zhì)愚鈍,，左右學(xué)不會,。所以妖族想要我，才愿意放人,，我毫不猶豫的去了,。”

　　“可惜最后,，該活著的,，一個都沒有活下來。我沒有守護九天上界,，也沒有救回我想救的人,。我屠了九天上界，我已然成為九天上界的罪人,?！?p>　　“你不是?！笔⒔蛘f,。

　　“是不是也不太重要了,?！?p>　　盛津面具下的面孔,，我看不到神情,，只能看到他盯著我的那一雙清冷又妖冶的眸子，和那一雙微薄又紅艷的唇瓣,。

　　這面具之下的面容,，又該是怎樣的風(fēng)華絕代,，是怎樣的……令我心馳神往,。

　　我說,，“許多人都在欺騙我,，利用我成全他們的私心,。我生了心魔，如今心魔還在,，我不曉得什么時候它又會爆發(fā)，攻占我的理智。如若說我希望隕滅在誰的手中,，興許就是你吧,，盛津,。”

　　他的聲音有一絲顫抖,，只問我,，“為什么？”

　　“或許是因為,，之前就差點死在你的手上吧?！蔽彝切╈F靄流云。

　　盛津說,，“我沒有想著利用你,，欺瞞你，我是真的想要娶你為妻,，在這件事情上,，我是真心的?！?p>　　“我可以等,，等你什么時候愿意了，我就娶你,。”

　　盛津說完,，化作流光消失在了晤青山。

　　我想冷笑,，可是我笑不出來，最后化為滿心的苦澀,，就連喉嚨得酸澀得緊,，攪得我?guī)子雵I出酸水來。

　　我所見過的每一個人,，我都看不透,，比如盛津。

　　所以他們都能隨意的欺瞞我。

　　哪怕盛津說他是如何的真心,，我卻再也不敢輕信。

　　我在晤青山獨自待了許久的一段日子,，盛津每日都會帶一些花兒來,，還有桃花酥,。

　　可惜我已沒有了惜花之心，也沒有了吃桃花酥的興趣,，每一次我都會將那些花兒丟掉,。將桃花酥踩在腳下碾碎,。

　　每一次,，盛津都沉默的看著，然后沉默的撿起,，再沉默的離開,。

　　昔日訾硯帝君的門下，就只活了其嫆和當(dāng)沾,，那日他們結(jié)伴同舒樂一起來看我,。

　　我倚在洞府門邊冷笑，也不讓他們進,，“沒想到你們命這么大，居然還活著。還在所謂的妖神手底下如此安逸,?！?p>　　其嫆嘆了口氣，似乎不介意我的冷嘲熱諷,，“我們雖然還能命大的活到今天,，但是當(dāng)時一戰(zhàn),，我們已經(jīng)身受重傷，功力也大不如前,?！?p>　　我冷漠道，“與我何干,?！?p>　　“我曉得,，是我們負(fù)了你,。”舒樂看著我,，“可是你該放過你自己，我們?nèi)绾味疾恢匾?。我剛見你時,，你還是無憂無慮天真無邪的模樣,，過分可愛,，可是如今,，你……”

　　舒樂頓了頓,，說了下去,，“同那妖族又有何異,？曾經(jīng)傷過你的人，都已經(jīng)付出了代價,，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神族直接被大洗牌,。”

　　“舒樂啊……”我的唇齒間喃喃的轉(zhuǎn)著她的名字,，碾碎了復(fù)又回味兒，讓我想起了在北都時的情景,。

　　原來許多事情當(dāng)真就是命中注定的,。

　　我問道,，“長溯神君還好嗎,？”

　　三人面面相覷一會兒,，其嫆回答我道，“兄長他……自從神妖一役后就消失不見了,。”

　　當(dāng)沾也點了點頭,，“我曾四處去尋過，也闖進了妖族中去,，都沒有找到他,。就好像蒸發(fā)了一樣，世間再無他的氣息,?！?p>　　我微微低著頭，出神稍許,。

　　舒樂說,，“說來還有一事，我早該同你說清楚了的,。當(dāng)時長溯娶我,，只是因為巫緒帝君相逼于他。但你那天……因為心魔發(fā)作,，巫緒帝君被你重傷,，不久前也隕滅了,。這樁婚事便不做數(shù)了,?！?p>　　我有些木然,，“你們是夫妻的事情,，九天上界人人皆知,。不是說不做數(shù)就是不做數(shù)了的。況且,，此事與我也沒有多大關(guān)系了,，說來無用,?！?p>　　“你們還是請回吧。今天我心情不好,，著實沒空也沒心思應(yīng)付敷衍你們,?！蔽肄D(zhuǎn)身進了洞府,。

　　這天夜里，我再度夢到了阿楠的那些過往,。

　　夢得多了,，夢得久了，好似那些都是我的回憶一般,。我醒來之時也有些分辨不清,，究竟我是阿楠,，還是阿難。

　　沒有人告訴我,。

　　外面的玄月還沒有落下去，我站在窗前看了許久,。直到天亮?xí)r,，才覺得腿站得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