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為家人’

　　這是前生的卡卡西一輩子都沒有做到的事,。

　　曾經(jīng)的鳴人說無論怎樣別人都不會是他真正的家人，雖然自己名義上也是他的監(jiān)護人,，但……

　　老師他們夫妻都不在了,。

　　鳴人也沒有什么親戚，他不在以后,，自己才知道他那個'女朋友'也是假的,，只是名義上用來偽裝的而已。

　　不論身邊圍繞了多少人,，他一直也都是孤單的,。

　　卡卡西認為，能夠作為家人來支持他的存在,，想來也就只有自己了,。

　　或許那個人也可以算進去。

　　不過也僅限于那個曾經(jīng)了,。

　　他們所處的這個現(xiàn)實,，已經(jīng)與之前很不一樣了,。

　　卡卡西對著鳴人垂下了腦袋,。

　　“……”

　　沾了一身垃圾味兒的鳴人一聲不吭地站了起來，跑到卡卡西的面前胡亂挼了一通他的頭發(fā),。

　　手感很好,。

　　除了洗澡和睡覺，卡卡西很少有這種和他的視線變得平齊的時候,。

　　騎到肩上的時候倒是能自然而然地去揪他的頭發(fā),，但……

　　卡卡西就那么低著頭讓這個小垃圾亂揉著自己的頭發(fā)。

　　“等回家以后,，我們好好聊聊吧,？”

　　他問完后忽然感覺到腦袋上的手，把自己的頭發(fā)薅下來了幾綹,。

　　{反正我還年輕,，還能長頭發(fā)……}

　　卡卡西在心里如此想著,。

　　以前也不是沒有被薅過，就是沒這次這么多,。

　　“……嗯,，一分鐘之內(nèi)我們能到家嗎？”

　　鳴人不動聲色地把手上的頭發(fā)揣進了口袋里,。

　　“好像不能,，就算我背著你跑也至少要五分鐘?！?p>　　卡卡西察覺到腦袋上沒手了以后,，便抬起頭看著鳴人。

　　是熟悉的表情,。

　　“我想快點回家去沖個澡,，這味道太難聞了?！?p>　　鳴人一臉嫌棄地用手作扇子在自己的面前扇動著,。

　　——他自己身上的味道最大。

　　“啊哈哈哈……”

　　卡卡西無奈地笑了笑,，又一次向他伸出了手,。

　　這次鳴人沒有再逃走。

　　-

　　卡卡西帶著鳴人上了房,，從房頂上抄近道回了家,，耗時不到一分鐘。

　　如果不算拿鑰匙開門進屋換鞋的那十幾秒的話,。

　　卡卡西把從外邊帶回家了的小垃圾抱到了浴室里,，把自己的外衣扔到了一個盆里，放了點洗衣粉后先接了點水泡著,。

　　鳴人很自覺地把自己身上的所有衣服也都扔到了盆里,，示意卡卡西幫忙把花灑打開。

　　他夠不到,。

　　簡單地把身上的垃圾味沖散過后,，鳴人悠哉悠哉地泡進了另一個裝了大半熱水的大盆里，扯了袋果香的入浴劑后開始在盆里拍沫玩,。

　　卡卡西則穿著一貫以來的過頸大背心和七分褲,，坐在浴室外的小板凳上洗衣服。

　　他準備了另外的一個盆,，打算先把鳴人的衣服給洗了,。

　　“洗頭發(fā)！”

　　鳴人捧了一手的泡沫水往卡卡西身上扔。

　　“好的,?！?p>　　卡卡西抬手隨意地抹下去了些額頭上的汗水，拿起角落的洗發(fā)露蹲到了那盆小孩的身后,。

　　鳴人感覺到自己沾滿了泡沫的頭發(fā)上,，卡卡西手下的動作非常溫和，一點點地覆揉了頭皮的所有部分,。

　　特別像以前去理發(fā)店洗剪吹時當?shù)闠ony的手藝,。

　　甚至比那還好點。

　　卡卡西給他揉完了頭發(fā)后拿淋浴器把泡沫沖掉,，坐回了外邊繼續(xù)洗衣服,。

　　“后背夠不到——”

　　鳴人又抓了兩捧泡沫往剛坐下沒半分鐘的卡卡西身上砸。

　　卡卡西只能再次站起來,，找到浴花后沾了入浴劑膨出來的泡沫后,，給小孩擦背。

　　擦完背后,，鳴人從盆里跳了出去差點滑倒,，卡卡西去扶的時候，被鳴人瞬間蹲下后捧起的一大捧水砸了個滿身,。

　　他什么都沒有說,，只是把盆里的泡沫水順著下水口倒了進去，沖洗了一遍盆以后又接了新的熱水在里邊,。

　　順便也拿著淋浴器把鳴人身上的泡沫也沖了下去,。

　　“嘖……真沒意思?！?p>　　鳴人咂嘴,，嘟囔著進了新的那盆熱水里。

　　卡卡西的衣服上都是水,，也沒有順便沖一下澡或者換個衣服的意思,，就那么不當回事兒地繼續(xù)回去洗衣服了。

　　“我好像從沒有看到過你洗澡欸,?！?p>　　鳴人躺在盆邊望著天花板上的浴霸,，有一下沒一下地撥拉著水,。

　　“這個嘛……是有原因的，雖然不是很重要,?！?p>　　卡卡西用洗衣板搓完了垃圾味的衣服以后，換了盆水繼續(xù)投洗著。

　　“什么原因,？”

　　鳴人像魚一樣翻了個身,，看著浴室外卡卡西的背影。

　　明明才只有十六歲,，洗衣服的時候卻佝僂得像個中老年人,。

　　“不是什么大不了事情，就算知道了也……唔,，等之后再說吧,，我先把衣服洗了?！?p>　　卡卡西本來不想讓現(xiàn)在的鳴人知道的,，但轉(zhuǎn)念又一想，覺得他們確實也是得好好談?wù)劻恕?p>　　——“等下我去把寄放在店里的東西取回來,，我們再談那些,。”

　　他瞇著眼對鳴人笑了笑,。

　　“……”

　　鳴人撇了撇嘴,，翻身繼續(xù)去享受屬于自己的泡澡時間了。

　　-

　　洗完澡后不再是垃圾味了的鳴人,，穿著和毛巾材質(zhì)一樣的兒童浴衣,，光腳跑回臥室里，踩出了一地帶著水的小腳印,。

　　卡卡西拿起墩布從臥室開始簡單地擦了下地,，找出自己的換洗衣物后進浴室洗了澡。

　　鳴人知道卡卡西平時也是有在洗澡的,，只是從來不在自己面前而已,。

　　而已經(jīng)洗完澡并擦干了的他并不想再被淋到什么水，所以一直也沒有去浴室里突襲,。

　　要不是卡卡西的外表非常地男性化,，他都要以為這個卡卡西可能是女的了。

　　鳴人把床上的枕頭豎著抱了起來,，打算先瞇一會,。

　　剛洗完澡真的很容易犯困。

　　-

　　鳴人是被由遠及近的香甜氣味喚醒的,。

　　又香又甜,，還有點酸。

　　“醒了嗎,？”

　　卡卡西拎著之前和他出門買的一大袋子?xùn)|西,，把貓布偶放到了床頭架上。

　　上邊已經(jīng)坐了大半排的貓布偶了，花色都不一樣,。

　　“你拿的是什么,？”

　　鳴人迷迷糊糊地放開了枕頭，坐起來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浴衣已經(jīng)被換成居家服了,，還蓋上了被子,。

　　“是你喜歡吃的鍋包肉?！?p>　　卡卡西把一個裝著橙紅色菜品的半透明飯盒放到了小桌子上,。

　　“……”

　　[果然是一樣的。]

　　鳴人掀起被子鉆進了被窩里,。

　　卡卡西嘆息著將剛打開的蓋子又蓋了回去,，蓋住了向外擴散的大部分熱度。

　　“鳴人,，我有一些事情要和你說,，但在那之前我想知道……關(guān)于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他坐到床邊,，隔著被子輕輕地拍了拍鳴人的肩膀。

　　“……”

　　鳴人從被子里露出半張臉,，看到的是卡卡西滄桑又落寞的神情,。

　　——“你這是什么意思？”

　　鳴人警惕地抱著枕頭向后拱了拱,。

　　[難不成我的事情暴露了,？]

　　[他知道我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了嗎？]

　　[但他為什么會知道,？還是說……]

　　“你也不是這里的人,？”

　　[也不對啊，就算他不是,，也不應(yīng)該知道我的喜好的?。縘

　　鳴人覺得自己的腦子變得混亂了起來,。

　　“……或許是吧,，我曾經(jīng)認識你，認識從小孩變成了大人以后的你,。在一切都結(jié)束了之后,，我又重新回到了前幾年時十幾歲的狀態(tài)，所以我……我知道很多你的事情,，你不用那么害怕的,?！?p>　　卡卡西不清楚這樣解釋鳴人會不會明白,，因為這樣的經(jīng)歷是曾經(jīng)從未有過的,。

　　但他大概明白鳴人為什么反應(yīng)這么大了。

　　要是別的陌生人在自己什么都沒有說過的時候表現(xiàn)出非常了解自己的樣子,，自己也會感到不適的,。

　　“你確定你認識的是我？”

　　鳴人不太相信,。

　　[我可是穿越重生過來的啊……卡卡西怎么可能會認識我,？]

　　他忽然想到了剛剛聞到的鍋包肉。

　　[這個世界原來就有那種東西嗎,？沒有吧,？]

　　“我確定，你喜歡泡澡,，喜歡泡溫泉,，喜歡吃甜食，喜歡貓,，喜歡玩游戲,，喜歡抱著什么睡覺，最喜歡鍋包肉,；覺得別人怎樣都無所謂,，但也會經(jīng)常心軟去幫忙；從沒有談戀愛的想法,，覺得……家人這種存在也很麻煩,；經(jīng)常會想很多，說一些大家都聽不太明白意思的話,?！?p>　　卡卡西選擇性地把自己所了解到的情況挑著說了一些。

　　——“你呢,？你知道的我是……什么樣子的,？”

　　他依然微笑著。

　　是很客套的那種笑容,。

　　[……沒錯了,。]

　　鳴人已經(jīng)確定了卡卡西說的那個廢宅一樣的家伙是自己了。

　　“好吧,?！?p>　　既然卡卡西知道那么多……他決定把自己所了解的卡卡西也告訴給他。

　　——“旗木卡卡西,，男,，生日是九月十五日,，O型血，不喜歡吃天婦羅,，小時候經(jīng)常圍著一個黑色紋樣,、深綠顏色的圍巾，經(jīng)常擠兌帶土,?！?p>　　——“忍校畢業(yè)前失去了父親自己生活，擅長釣魚煎魚,，帶土和琳姐去你那蹭過飯,，你經(jīng)常一個人去看你父親的墓，下雨的時候也不帶傘,?！?p>　　——“畢業(yè)了以后你那個破性格導(dǎo)致沒人愿意帶你，中忍后還是沒人帶就被分給了我爹,，他帶你去過樓蘭那邊做任務(wù),，那天一樂拉面第一天開門?！?p>　　——“后來帶土他們畢業(yè)后你和他們組成了水門班的成員,，帶土因為救你被砸了，琳姐主動迎上了你的攻擊,，你當過我媽……她的保鏢,，穿著黑袍戴著面具躲在各種地方，還蹲陽臺上玩過蜻蜓,?！?p>　　——“你總是會去給琳姐掃墓，總是會去慰靈碑前和帶土的名字說話,?！?p>　　——“我出生的當晚你正在和凱在街上沒目的地走著，而且你以前經(jīng)常被凱追著要決斗,，但總是不想武斗就經(jīng)常用別的方式?jīng)Q勝負,，曾經(jīng)還和他比過——”

　　“等、等一下,，你先等一下……,！”

　　卡卡西被鳴人的話震驚到無以復(fù)加。

　　“我說的是有哪里不對嗎,？”

　　鳴人搜索了一番印象后說得正順口呢,，話被打斷后就感覺續(xù)說不上了，開始懷疑自己的記憶,。

　　但思來想去怎么都沒想出哪里有問題,。

　　“……不,，都對，但是……但是……”

　　卡卡西糾結(jié)地抓撓著自己的頭發(fā),。

　　——他以為曾經(jīng)的鳴人只是能夠看到將來的現(xiàn)實而已,，所以總是在事情發(fā)生前就做好了各種準備。

　　{居然連那種事情也知道嗎??？}

　　最令他感到糾結(jié)的還是：他和凱那些幼稚的比試——被人知道了的事情,。

　　按理說除了自己和凱以外,，不會有人知道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