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孟漁自己都沒有想到,,他在大唐開始正式過上真正意義上的居家生活的第一步,居然就是從移風易俗,,改造自家這一畝三分地做起的,。
現(xiàn)在,每天一睜眼第一件事,,整個孟府上下,,就像雞飛狗跳一般,無論是前院還是后院,,都在大興土木,,工匠、磚瓦,、砂石,,仿佛不要錢地一股腦進進出出,就像拆家一樣,。
而榮升為“女先生”的丫鬟馬有菊,,現(xiàn)在成了全府上下真正的大忙人。
每日早起的第一件事,,就是趁著主家還未起床的空擋,,開始到處召集人來前院南墻一塊經(jīng)孟漁親自指導制作和寫就的木牌前,一一點名和檢查:
“榆錢兒你是廚娘,,關(guān)系到全府上下吃飯鬧不鬧肚子的大事,,你第一個來——”
“張嘴,看看漱口了沒有,?!?p> “雙手打開,瞧瞧手洗干凈沒有,!”
個人衛(wèi)生,,每個人都過關(guān)后,,緊接著就是早課時間。
早課是什么,?
認字,。
在認字上,健婦胖妞張想弟就像她與眾不同的體型一樣,,是目前整個孟府最大的困難戶,。這都連著三天了,她還認不出自己姓什么,。
第二個釘子戶就是馬有根,。
釘子戶的緣故,乃是馬有根其實是認識一些字的,,但也就幾十個而已,,否則當初孟漁也不會要他。
但問題是,,馬有根就因為自己已經(jīng)識得幾十個字,,他就對每日都要識字習字十分抗拒和不耐煩。
好在馬有根雖然是馬有菊的親哥,,但馬有菊經(jīng)過幾天來孟漁的言傳身教和威脅利誘,,漸漸進入了角色,,甚至還開始慢慢享受這種呼來換取說一不二的感覺,,即便是面對自己的親哥,她也開始可以做到了六親不認的地步,。
“馬有根,我現(xiàn)在都可以識字兩百個了,,你卻連咱們孟府這兩個字還記不下來,,以后駕車跟著公子出去,,萬一要有一個簽字畫押之時,,你怎么辦,?”
“趕緊的,,把公子親自寫的這十個字拿回去好好認,,使勁記,,不然十天后公子抽查還不認得,又要罰你少吃一頓飯,!”
接下來就是每個人每天都可能要進行很多次的蹲坑問題,這也是孟漁目前督查最嚴厲最嚴格的一件事,。
以前還無所謂,怎么樣也都能睜只眼閉只眼一蹲了之,。
但現(xiàn)在就完全不一樣了,,這前后院子加上十幾間大小屋子,,居然就前院一個茅廁,而且還是最簡陋的那種,,跟外面野地茅坑毫無二致不說,,一到蹲坑時人人擠在旁邊內(nèi)急排隊得跳腳,,簡直嬸嬸可忍叔叔不可忍。
經(jīng)過緊急改造,,現(xiàn)在這算是前院一個,而且還進行了擴建,。后院一個,不僅是完全按照孟漁自己設計新建的,,除了丫鬟馬有菊可以共用之外,其他人一律不準在后院來臨時救急,。
早起三件事,,現(xiàn)在成了孟府上下每日必檢的大事,,已經(jīng)不知不覺堅持了快十天了,。
每日早起三件事之后,,才會開始按部就班地放飯。
這樣的日子,,有些像憶苦思甜。前面雞飛狗跳,,人人痛而恨之卻又無可奈何,。但若能堅持著將這早起三件事規(guī)規(guī)矩矩做完,,到了放飯時間,,則人人就感覺到了一種非一般的快樂和愉悅,。
吃飯,,本身就是一件令人歡愉之事,,再加上這孟府從招人進來的第一天開始,,不管是主家還是下人仆役,,一律都是一日三餐,不像別的人家一天只吃兩頓飯,。
這樣的日子,,雖然開始十分不習慣,,但做得久了,,也就沒什么不舒服的了。
這件事讓臨時在府中值日的鏢師劉從寬十分好笑,,又感到了一種光怪陸離的困惑和不解,。
當然,這樣的事情對他已經(jīng)沒有什么影響了,,從孟漁對自己家采取這種新政第一天起,劉從寬在孟府的值日生涯,,隨著他家銀子徹底搬空也就跟著結(jié)束了。
回到長安鏢局,,一見面他就將孟府發(fā)生的這件怪事,當做笑料說給了自己的東家薛明魁,。
薛明魁聽完,卻沒有跟著劉從寬當做稀罕事有多少驚訝,,只是淡淡地聽著,最后卻是一臉肅然地告訴他:
“客戶的事情你跟我講理所當然,,但是若再從你嘴里這樣說出去,可就是咱鏢局的事情,。個中利害,你自己要懂得輕重才是,!”
劉從寬這才意識到什么,,再也不敢嬉皮笑臉了,。
就在孟府上下風風火火地遵照孟漁之命大搞移風易俗時,,中間關(guān)望春因為有事也曾回來過一次,。
但是從他第一時間重新踏入孟府開始,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不認識這個記憶中的主家兩進院子了,。
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總管,他第一反應,,自然是馬上黑下臉來,,站在院門口,,扯著喉嚨就叫罵起來: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幾日不見,,府中何以亂糟糟地成了一片工地嘍,?”
不過,,當他看清應聲而出的人,竟然是一向是要在早上睡懶覺的主家孟漁時,,他趕緊換上笑臉道:
“公子,,怎么是你呀,今日竟起來這么早,?”
其實,,孟漁自從開始下決心改造這座自家院子那一天起,基本上就跟家里的雜役下人們一樣早起晚睡了,。
關(guān)望春突然的這一嗓子,,沒有嚇到別人,倒把他給驚著了,,循聲就跑了過來,。
要知道,在家里現(xiàn)銀幾乎蕩然無存關(guān)口,,城外的那一百畝田,,可就成了重中之重,這時候是絕不能出任何意外的。
“老關(guān),,你怎么突然回來了,不是那城外的田里出什么事情了吧,?”
孟漁二話不說,,盯著關(guān)望春就將他上上下下好一番打量著,嘴里更是馬不停蹄的直接問了出來,。
沒想到,,關(guān)望春瞅著孟漁竟莫名其妙的笑出了聲來,臉上更是喜氣洋洋道:
“公子喜事呀,,咱們這一百畝丘陵田,,沒想到居然買到手中看著田里早就過了季什么稻黍也沒有,但其實去年的秋糧早就全部收獲并預先入到了佃戶各自的家里,?!?p> “這不,蕭規(guī)曹隨,,因為造冊和時間順序上的緣故,,前面已經(jīng)交了一部分的租子,已經(jīng)隨著前面的主家結(jié)清了賬,。還有相當一部分尚未交割的佃戶租子,,就隨著田契轉(zhuǎn)手到了咱們手中也就跟著過來?!?p> “這幾日我在那邊,,什么事都沒干,每日里就只顧照著單子收糧了,。哈哈,,什么趙錢孫李,周吳鄭王,,八十五戶這一路收下來,公子猜猜,,咱家現(xiàn)在有了多少糧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