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嗎?我很困惑?!甭蝗粏柕馈?p> “嗯,?說一下你具體困惑的是什么?!彼苷f道,。
“我做錯什么了,?我這小半生,,不偷不搶不求別人,都是別人來求我,,精神污染占不到便宜達不到水準(zhǔn)反倒來攻擊我,?”曼凝說道,似乎說出了自己內(nèi)心深處長久積壓的委屈,。
“你什么也沒做錯,。”水溶回答,。
“那為什么現(xiàn)在,,生病的是我,去醫(yī)院的是我,,吃藥的是我,,不吃藥就會被罵的也是我呢?”曼凝問道,,她實在無法理解長久以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不公平的感覺,,“不是說天道有輪回嗎?我怎么沒看出來是怎么輪回的呢,?”曼凝突然問道,,想到現(xiàn)在自己的一身煩惱,哥哥帶來的煩惱,劇組的沖突,,感覺十分不好,。
“你沒有錯,天道也在輪回,,只是方法我們還沒理解,。”水溶回答,,實際上,,他自己也有很多煩惱無法解決,雖然無數(shù)次地試圖說服自己,,更清晰地理順自己內(nèi)心的情緒,,然而結(jié)果并不是十分樂觀。
“為什么我總是在為所有人買單,?而我自己真正需要的東西,,從來沒有人能夠真正滿足我?為什么整個世界總是以一種索取的狀態(tài)來對待我,?”曼凝不解地問,。
水溶陷入了沉思,似乎不知道該說什么,。
“我到底遭到了什么類型的詛咒,,為什么反復(fù)掉進深淵?”曼凝問道,,已經(jīng)開始有些氣憤了,,這些問題,縈繞在她腦海中已經(jīng)很久了,,她深深感到憤怒,,這也讓她的脾氣變得越來越乖張,很難與自己不滿意的人和平相處,。
“其實你真的可以誠實地告訴我的,,我到底哪里有問題?我真的有病嗎,?我可以接受,,如果是的話,給我一個理由,!我去改變我的行為和脾氣,!”曼凝對水溶說道,似乎期待著他的回答抑或者說是拯救,。
水溶接著陷入了沉思,。
如果一個人,,被所有向她索取的人團團圍住,而她又完全找不到真正自己需要的人與之互動,,那么陷入這樣的境地當(dāng)然是早晚的事,,或者說,有些人就出生于這樣的境地,,哪里來的外在公義眼光來分辨對錯呢,?
一個向來向你索取的人,實際上是一種恨,,當(dāng)單向索取形成習(xí)慣,,一旦遭到拒絕,將迎來巨大的恨和報復(fù),。而顯然,,曼凝正接受著這樣的鞭笞。
“你沒錯,,也沒病,。”水溶說道,。
“那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我還是需要吃藥?”曼凝不解地問,。
“你不需要吃藥,。我認識你以來有給你開過藥嗎?”水溶問道,。
“那倒是沒有,,不過你記得第一天我們見面時,我媽媽的怨言嗎,?她非常生氣我把藥偷偷扔掉了?!甭行┦涞卣f道,,對于媽媽的心情,她十分在意,,甚至在自己很小的時候,,她的眼中,自己只是媽媽的一部分,。她不敢想象這個世界會出現(xiàn)某一天,,媽媽突然離開人世,但同時,,又忍不住會去想,,而每當(dāng)想到那些,,她會義無反顧地認為自己也應(yīng)該立馬隨之一同死亡,這便是曼凝從小以來感到來自母親的所有體驗,,她不屬于自己本身,,她有義務(wù)完全為她的母親而活,包括體內(nèi)的潛力,,包括未來一生能賺到的一切資本,。
“曼凝,”水溶想了想說道,,記得那天晚上嗎,?”他笑著說。
“嗯,?哪天晚上,?”曼凝不解地問道。
“我錯失黃金機會那個晚上,?!彼芑卮稹?p> “哦,,哈哈哈,,怎么,今天想彌補嗎,,再給你一次黃金機會,。”說著臉貼在他的脖子上,,她的動作,,與小初越來越像。
“哈哈,,我不是想再要一次黃金機會,,當(dāng)然,我想要無數(shù)個黃金機會,。只是提醒你我們之間有過的談話,。那個關(guān)于土地完整與邊界的談話,還記得嗎,?”水溶問道,。
“嗯,我記得,,不僅記得,,嘿嘿,我還在會議中重復(fù)了呢,,把那個歲月靜好的編劇王老師給撕的臉都綠了,?!甭f著,露出一絲幼稚的笑,。
“你用這個比喻,,去和別人辯論了?”水溶驚訝地問,,他沒想到,,對于自己的話,她是那么的入心,。
“嗯,,對啊。我最近,,挺煩的,,遇到個腦子一團麻的所謂文化老師,真恐怖,,就那種水平,,為什么還有臉自稱老師,裹挾別人尊重她呢,?被揭穿了以后,,鬧的像個潑婦,真恐怖,?!甭叵雰纱谓讳h的下午,感覺十分不耐煩,?!拔铱磪龋裁蠢蠋煵焕蠋煹?,她這種價值觀的人吶,,就是在禍害整個行業(yè),啊不,,整個社會,!”曼凝想了想,調(diào)整了一下措辭,,繼續(xù)說道,“也不知道,,現(xiàn)在都什么習(xí)慣,,隨便一個三腳貓都能擺譜自稱老師,沒點真本事,,卻有著一擊即碎的玻璃心,,在那里端著裝歲月靜好,,死氣沉沉還要禁錮別人的思想,受不了一丁點兒輕視,,死要面子,,真的是,應(yīng)了那句老話,,越不要臉的人越要面子,!”曼凝一口氣說完,感覺心情舒暢多了,,這些明明是事實,,確是在工作中與任何人都無法得到共鳴的。甚至連確認無疑的自己人小凱,,也完全沒有是非觀,,他的所有反應(yīng),雖然是全然站在曼凝的立場,,然而和曼凝,,卻完全是兩路人,他不可能與曼凝在思想上產(chǎn)生共鳴,,但是卻一直可以在情緒上完全照顧她并且站在它這邊,。
曼凝曾經(jīng)很多次思考過這種交流體驗,算什么呢,?并不是真正的一致,,但是結(jié)果上永遠一致,總之,,之后會把她同樣帶回到那個最常體驗的情緒中,,那就是失落。一種一拳打到棉花上一般的失落感,。
“辛苦了,,這幾天?!彼苈犞?,摸了摸她的肩膀,像是安慰,。
“好煩,,真的。每天都好煩,。即使圍著我,,每時每刻都揣摩我的心思的人,也好煩,。我就不明白了,,他們有這個時間,,怎么不去當(dāng)個有魅力的人?!甭f道,。
“去記住他們與自己的不同?!彼苷f道,。
“嗯?”曼凝不解地問道,。
“記住,,即使不能理解,但是記住,,他們不是你,。”水溶回答道,。
“是嗎,?他們不能理解我嗎?”曼凝不解地問,,她仍舊無法理解那些許許多多的會議上的辯論,,難道自己說的還不夠清楚嗎?
“不能,。就像你不能理解他們一樣,,”水溶平靜地回答,“但是不要記住,,并且,,接受這種不同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