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左千戶是真的不咋會用武士刀,,而且那守城大將也確實有幾把刷子。
只聽見一聲巨響,,左千戶手中武士刀正中那守城大將的護心鏡,。
說起來,,如果是一把長劍,或者說左千戶之前慣用的長刀,,那么這一下扎實了,,對方就算有護心鏡左千戶也有信心給他捅個對穿。
但左千戶手里的這把刀是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鐵匠用兩天打出來的,,質(zhì)量可想而知,,在剛才乒乒乓乓如同打鐵一般的拼刀中,守城大將的刀被砸出了幾個口子,左千戶手中的刀更是吱呀作響,,有點支撐不住,。
而如今與守城大將的護心鏡對撞,這把武士刀終于支撐不住,,嗆啷斷開,。
也虧得如此,這守城大將被一刀砸退幾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等守城大將反應(yīng)過來后,首先是用手摸了摸胸口,,發(fā)現(xiàn)自己沒受傷,,護心鏡也沒受到太嚴重的損害后,便連滾帶爬的朝城主府的方向跑去,。
左千戶也被眼前的結(jié)果驚了個呆,,他是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種結(jié)果,怎么還能發(fā)生斷刀這種事情的呢,。
左千戶哪里知道,,人家用武士刀格擋,一般是側(cè)過刀鋒偏轉(zhuǎn)刀刃,,讓過對方的力,,但這左千戶卻還是用莽夫打法,憑借著武士刀硬拼硬抗,,人家守城大將蓄力一擊,,左千戶卻還是憑借他那一膀子力氣當(dāng)作普通的揮刀去接,對武士刀的損壞自然大,,
“嘖,,掃興!”左千戶揚手一扔,,手中斷刀直直射向那守城大將的后背,。也不看射沒射中,摘下背后的破刀,,掂量了一下,,果然還是極不習(xí)慣,左右看了看,,見守城兵丁大多都跑了,,周圍也沒什么湊熱鬧的人,想了想,,左千戶招呼一聲,,帶著人原路返回,。
他們此行是來買東西的,不是來惹事的,,要不是那些兵丁不長眼,,左千戶還真不至于如此大開殺戒。
走到兩道城門中間時,,左千戶看著旁邊峭立的山壁,,再看了看在上方探頭探腦的兵丁,心中哂然一笑,,忽然之間有些想念之前剛出京都的時候,那時候也是,,在江湖上沒有名聲,,隨便來個阿貓阿狗的都敢打自己注意。
這名利不是好東西,,但在江湖上行走,,有名有利自然也會便利很多,左千戶搖頭笑了笑,,示意眾人先走幾步,,他自己則選了個寬敞的地方。
等眾人退開數(shù)步,,左千戶才轟然騰空而起,,手中破刀揮出,在山壁上寫下兩個大字,。
傅月池等人目光凝重,,看著山壁上的兩個字久久不能言語。
左千戶傲然一笑,,今日無意之間殺了數(shù)百守城兵丁,,打退守城大將,自然是要留下姓名,,讓之后的宵小莫要再來找事,,這種立威方式左千戶在中原便用過,只不過那時候條件更加理想一些,,江湖各路武林人士齊聚,,左千戶亮一下佛祖金身便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手,,左千戶招呼一聲,,帶著眾人離開。
他沒有發(fā)現(xiàn)的是,,走在隊伍最后的鬼仆和朱斯一臉糾結(jié)的正在討論這山壁上的字是什么字,。
“看起來像是,,刑弗?”
“不對,,后面那個字應(yīng)該是某種小篆,,那個筆畫那么復(fù)雜,不像是正常的楷書,?!?p> “小篆?”這就涉及鬼仆的知識盲區(qū)了,,他的文字水平屬于能用就行,,沒有楷書看得懂,隸書看得懂,,但至于說小篆大篆這種東西,,就是一竅不通了。
朱斯這幾天收到傅月池精心培養(yǎng),,勉強也算是廣知博聞,,再加上左千戶鬼才一般的教學(xué)方法,搞得朱斯都不知道自己現(xiàn)在算是知識分子還是文盲,。
只不過這山壁上了兩個字自然不可能是錯字,,而且左千戶的字體向來“與眾不同、離經(jīng)叛道”,,用平常眼光看,,山壁上的字確實有點像“刑弗”,好似是“邪佛”二字的錯寫,,但其實,,應(yīng)該是某種字體,某種上古字體,。
朱斯左思右想,,始終想不出這兩個字到底是哪種字體,但隨即,,朱斯用左千戶交給他的思路,,從左千戶的動機推測左千戶寫下這兩個字的目的,從而推測這兩個字是什么字,。
“我們是來找人,,但被兵丁刁難,所以爆起發(fā)難,,這樣看來,,這兩個字就是要在東瀛揚名,警告東瀛各大勢力,,那這樣想來,,這兩個字應(yīng)該是……”
朱斯心頭一動,,回頭看向山壁,心中久久難以平靜,,“這兩個字便是‘誅天’,!”
朱斯心中感嘆,自己這師傅真是太過霸氣,,這是要誅這東瀛諸國的“天”啊,,結(jié)合文集典故中的“明犯強漢者,雖遠必誅”的名句,,朱斯心中波濤洶涌,,只覺得自己仿佛即將跟左千戶干出一些驚天動地的大事。
朱斯將心中所想告訴了鬼仆,,惹得鬼仆也是心頭熱血上涌,,只恨剛才自己怎么沒有也沖上去砍殺幾百個兵丁。
但隨即,,鬼仆忽然一愣,看了看前方行走的眾人,,自己拉著朱斯后退幾步,,悄悄商量道:“大人如此深意,就連我們都揣測許久,,這東瀛人如何能想得到,,所以,不如我們在這山壁上做些注釋,?!?p> 朱斯愣了愣,但細細一想,,卻也覺得沒問題,,這東瀛諸國學(xué)的就是中原文化,語言雖不同,,文字卻一樣,,如果讓東瀛人看,他們未必認得出是什么字,,其次是認出來也未必知道是什么意思,。
二人商議好,便悄悄返回之前的山壁,,由朱斯擬稿,,鬼仆刻畫,在石壁上規(guī)規(guī)整整的寫了一大串,。
急忙忙回到隊伍,,倒也沒什么人注意到兩人離開了一會,。
左千戶幾人走后,小城中緊接著便呼呼啦啦涌出來一堆人,,張牙舞爪的在門口發(fā)著狠,,叫囂著要把左千戶等人砍個稀巴爛,自然也有人看到了山壁上的字,,只不過后來是何反應(yīng),,左千戶等人就不知道了,也不關(guān)心,。
他們這次進城只是為了購置一些東西,,誰想到鬧成這樣,這一下,,眾人也沒有了游山玩水的興趣,,只是悶著頭趕路。
倒是在路途中間,,黃雪梅招呼鬼仆打回來兩個野兔,,便野兔皮剝了下來,又是火烤又是粗制,,好一頓折騰后,,又在兔子皮上畫來畫去,到最后,,這兩張兔皮竟是搖身一變,,變成了兩塊面具。
“雪梅真是好手藝,!”左千戶拿過面具翻來覆去的把玩,,這面具看起來倒挺像那么回事,就是摸著感覺略微有點僵硬,,戴在臉上估計也不會舒服,,但在荒山野嶺,隨隨便便就搗鼓出來兩塊面具,,這本事也是讓人嘆為觀止,。
“這才哪到哪,我手上就是沒有趁手的工具,,不然做出來的面具離的近了也看不出端倪,。”黃雪梅得意一笑,,從左千戶手里搶下面具,。
黃雪梅最近和傅月池走的近了,自然也了解了一些左千戶的小性子,,知道無傷大雅的撒撒嬌,,鬧一鬧也沒事,,膽子自然也大了不少。
黃雪梅拿過面具,,又是一陣搗鼓,,最后再用內(nèi)力將面具一蒸,這面具就仿佛活了一般,,有了皮膚一般的光澤感,。
黃雪梅拿過一張面具扣在傅月池臉上,左右仔細看了看,,又拿回面具再改動兩下,,如此三四輪后,再將面具扣在傅月池臉上,,啥時間,,一個臉色蠟黃,毛孔極其粗大的野男人便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
“噗……”左千戶首先笑出聲,,當(dāng)然,這種時候也只有左千戶敢笑,,鬼仆自認為是個下人,,朱斯則是傅月池的學(xué)生,至于兩個翻譯更是被左千戶的煞氣所攝,,一路上恨不能托著幾位爺爺奶奶走路,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不敢笑話傅月池,,只有左千戶這個沒心沒肺的在哪里哈哈大笑,,絲毫不收斂。
“哎呀,,別笑,。”傅月池羞紅了臉,,但在面具下卻看不出來,,就連傅月池的嬌嗔,在面具的作用下,,都泛著一股油膩中年男人的味道,。
“好好好,不笑不笑,?!弊笄糨p輕涌住傅月池,輕輕在她耳邊吹氣,,一邊笑道:“臉是遮住了,,脖子,、耳朵、頭發(fā)都露在外面,,寶貝,,你可千萬要小心,這種面具糊弄一般人還可以,,但是萬萬糊弄不了高手,,就比如我,就算我不看你,,單憑你的站姿,、走路姿勢和一些小動作,我就能看出你是個女人,?!?p> 傅月池被弄的滿臉通紅,但也認真記住左千戶的話,,頗有些不安的披散頭發(fā),,想要裝成個野漢子。
但卻被左千戶攔下,,左千戶哂然一笑,,他最近確實有些膨脹,主要是手中底牌太多,,他自認為只要有他在,,自然可以護的傅月池安全,所以也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東西,。
黃雪梅一把把左千戶扒拉開,,不讓左千戶在這添亂,她則伸手在傅月池身上左挑右揀,,不一會,,傅月池渾身裝束一變。
雖然大家都知道傅月池身上的衣服是剛買不久,,料子也是極好的,,但黃雪梅卻在細微之處擦了幾把泥土,抓爛幾道口子,,還在傅月池頭上包了個亂七八糟的頭巾,,散散亂亂的,乍一眼看過去,,只覺的這傅月池竟真的像是個不知道從哪里鉆出來的落魄丑公子一般,。
再加上傅月池本身女性化的做派,乍一眼看上去,卻和這身衣服所帶來的感覺無比匹配,,就好像是一個家道中落,,但自身還保持著書香氣息的娘娘腔富家少爺一樣,堪稱妙絕,。
眾人對黃雪梅的手藝佩服的五體投地,,易容不難,難就難在幫助他人塑造最合適的形象,,就比如傅月池,,她這一身,就算是站姿動作偏女性化,,人們也會覺得這是貴公子的嬌貴病,,不會輕易往女人的方向想。
眾人圍著傅月池繞了幾圈,,也沒看出什么不妥,,再回頭看時,只見黃雪梅身上的裝束也猛然一變,,她的臉上也帶了面具,,只不過這個面具上有一道細細長長的刀疤,看起來頗為慎人,。
等兩位美女收拾妥當(dāng),,眾人繼續(xù)上路,這一次,,大家放開了手腳,,直奔下一個小城而去。
一行人緊趕慢趕總算是在天黑前趕到了下一個小城,,一路上崎嶇難行也沒什么好說的,,但這一路上流民倒是比中原少了很多,也不知道是這里的大名更能體恤百姓,,還是有其他什么原因。
進入小城,,其實也就那樣,,跟繁華沾不上邊,也沒有電影里的那種凄美和精致,,在這種布料都要省著用的年代,,左千戶這一行的衣服甚至可以買下城里一間不錯的房屋了。
看了看街頭小吃飯店,,倒也有些看頭,,一些見過沒見過的小食品精致的放在小碗里,看著那么可愛,而且海鮮食物居多,,各種各樣的魚料理和一些說不上名字的飯菜,,讓人頗感新鮮,但也只是新鮮而已,。
左千戶等人買了些嘗嘗味道,,但如果說把這些當(dāng)正餐,卻總覺得缺了點什么,。
好歹找了家客棧,,點了些常見的菜式,眾人囫圇吃了點便休息去了,。
只不過這客棧里的床還是“地鋪”,,如果睡不慣還是會覺得難受,但好歹比民宅里的稻草床好了不少,,讓左千戶一行好歹睡了個囫圇覺,。
第二天,眾人放緩腳步,,安排翻譯出去探了探消息,,快到中午的時候才出發(fā)。
一路上,,倒是沒有收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只不過左千戶的名頭漸漸傳開了,據(jù)說叫什么誅天劍豪,,專殺各城劍道高手,,弄得左千戶莫名其妙的,他明明在山壁上寫下“邪佛”二字,,怎么傳到這里就變成誅天劍豪了,,難不成這些東瀛人不認同他之前的外號,又給他起了一個,?
但不管這么說,,左千戶一行依舊沒有停下腳步,繼續(xù)趕路,。
連著三天,,左千戶等人幾乎都在蒙頭趕路,但一來沒有買到馬車,,二來因為這里的路不好走,,所以走了三天,才剛剛走出葦名大名的領(lǐng)地,,朝著上泉葉綱大名的領(lǐng)地走去,。
這里的馬車在一定程度上專供給達官貴人,左千戶這幫人有錢都買不上,更別提左千戶一行形跡可疑,,而且只有兩個人會說東瀛語,,賣家也不敢賣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