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哥哥,，你這詞是為誰寫的呀,！”蘇小妹湊近杜若耳邊小聲問。

　　杜若點了點她鼻子：“給我未婚妻寫的,，不行么,？”

　　蘇小妹傻笑起來,。

　　其實《前世今生》才是左大師給《青城山下白素貞》這首曲子配的原歌詞，只因為電視劇里白娘子出山那段影響太大,，所以白娘子的唱詞非常著名,，所以很多人誤以為這才是原詞曲。

　　杜若前世和所有人一樣,，對《青城山下白素貞》更為喜歡,，所以才會下意識的寫給薛婉兒。

　　但論歌詞和曲子的契合度，當(dāng)然《前世今生》最好,。

　　此時,，對面黃午程之才和李媚兒臉色很難看，他們也都是有文學(xué)造詣的人,，這會自然也聽出了兩首歌在詞上的差距,。

　　和字句都透著男女深深眷戀的《前世今生》比起來，他們的《青山謠》簡直蒼白,，和曲子契合也猶如驢唇對馬嘴,。

　　一樣動聽的曲子，薛婉兒占了歌詞優(yōu)勢,，她演奏上也無可挑剔,，如今臨近曲終，勝負(fù)其實已經(jīng)分出來了,。

　　“好,！”

　　薛婉兒一曲唱罷，賓客們叫好聲比剛才李媚兒更為熱烈,，金花也如雪花一般齊刷刷送出,，連趙宗澤都刷了30朵金花。

　　當(dāng)然,，這次不是按年齡,。

　　盡管黃午和程之才沒送，但薛婉兒獲得的金花還是超過了一百朵,。

　　薛婉兒喜不自勝,，感激的看了眼杜若。

　　“諸位,，請投票,。”

　　青樓斗藝是常事,，所以樓內(nèi)管事對此駕輕就熟,，此時薛婉兒致謝離場，女管事便上臺宣告,，早有人給諸位賓客發(fā)了一紅一金兩塊紙牌,，金牌代表薛婉兒，紅牌代表李媚兒,。

　　此時,，第一個賓客開始投票，這是一名富商,，他猶豫片刻,，拿了紅色牌子放進了侍女收票的托盤,。

　　那邊，本來一臉陰沉的黃午程之才和李媚兒三人,，為之一振,。

　　而杜若卻瞇了瞇眼睛，他認(rèn)出這個富商姓李,，前幾日眉州失竊案他家也被盜了,。

　　‘你大爺?shù)模瑒谫Y費心幫你家破案,，你卻不投我,？’

　　杜若心里罵他，但看到有很多賓客對他嗤之以鼻,，便安心了不少。

　　果然,，第二人毫不猶豫的拿出了金牌,，緊接著是第三第四……第九，都是投薛婉兒的,。

　　那邊黃午程之才李媚兒臉陰的要滴水,。

　　接下來便輪到趙宗澤了。

　　眾人目光都匯聚在趙宗澤身上,，黃午程之才臉色緩了緩,，眉州誰都知道趙宗澤和杜若有過節(jié)，都猜他這一票一定會投李媚兒,。

　　“不差他這一票,。”

　　杜若對蘇小妹笑了笑,，蘇小妹神情泰然,。

　　“小王爺若投了李媚兒，就怕后面會有趨炎附勢跟投的……”身邊薛婉兒擔(dān)心道,。

　　杜若不及說什么,，那邊趙宗澤已經(jīng)拿出了他要投的票——紅牌。

　　那邊黃午程之才李媚兒三人見狀,，面露驚喜,，他們顯然也明白趙宗澤的票意味著什么。

　　此時趙宗澤舉著紅牌,，并沒有放在盤子里,，而是挑眉看著杜若，杜若也揚起嘴角和他對視,，眼神如電,。

　　‘欠揍,！’

　　他有上官保護，所以不怕輸,，輸了大不了耍賴,，反正這里所有人加起來也打不過上官。

　　若是真的因為趙宗澤輸了斗藝,，杜若非要狠狠揍他一頓不可,，小王爺又怎么樣？記憶中他汴京舅舅家的那位暴躁表姐也經(jīng)常揍汴京城內(nèi)各種小王爺小公爺小侯爺什么的,。

　　‘哼,！’

　　趙宗澤絲毫不虛杜若，回懟的眼神電量更足,，但此時的他卻突然把手一翻,，變戲法似的把紅牌換成了金牌，隨手丟進了托盤里,。

　　‘我可不是因為你才投的金牌,！’

　　杜若讀懂了趙宗澤的眼神，心中暗笑,，你小子倒還算正直,。

　　身邊蘇小妹薛婉兒驚喜不已，而那邊黃午程之才李媚兒三人,，表情瞬間凝固,。

　　投票繼續(xù)，接下來更沒有任何懸念,，周圍共27位賓客,，有25位都投了薛婉兒。

　　“本場斗藝,，婉兒姑娘,，勝！”

　　待管事宣布結(jié)果后,，賓客們來不及道賀,，都把目光聚集到了面如豬肝的黃午和程之才身上，臉上多少都帶著點幸災(zāi)樂禍,。

　　杜若也站起身,，大步走到舞池中間，對黃午程之才笑道：“兩位,，請幫我們嘗嘗這芥末是什么味吧,？”

　　兩人臉色難看至極，但卻不敢出言耍賴,。他們二人一直把自己包裝成大世家有教養(yǎng)的青年才俊,，如果被人們打上不守信的標(biāo)簽,，比學(xué)狗在舞池爬一圈更為丟臉。

　　他們?nèi)绻穸湃粢粯佑袀€紈绔的名頭,，自然也敢玩橫耍賴,，但他們偏偏不是，耍賴的話,，這么多年辛苦維持的正面形象就要毀于一旦,。

　　“程兄…”

　　“黃兄…”

　　兩人互相看了看，起身來到了芥末前,，各自拿了一塊,。

　　“吃！吃,！吃,！”

　　周圍眾人起哄起來，杜若也冷冷盯著兩人,。

　　在眾目睽睽之下,，黃午和程之才只得裝作淡定，把芥末放進了嘴里,，然而入嘴瞬間，他們的淡定形象瞬間崩塌,。

　　“噗咳咳,！”

　　兩人齊齊彎腰咳嗽起來，臉被嗆的通紅,，嘴巴大張,，舌頭吐出，拼命吸氣,，宛如哈巴狗,。

　　圍觀眾人齊齊哄笑，兩人狼狽不堪,，吐出芥末,，灰溜溜回了座位，杜若見兩人已經(jīng)當(dāng)眾出丑,，便也沒不依不饒,，由他們下去。

　　借著,，杜若又看向李媚兒,，道：“媚兒姑娘，你還在那里發(fā)愣做什么,，身為奴仆,，不該去伺候婉兒姑娘嗎,？”

　　李媚兒花容失色，一臉難堪,，但在眾人注視下,，也不得不起身。

　　“等等,！”

　　就在此時,，一道女人聲音從李媚兒身后傳來，緊接著從李媚兒閨閣里走出來一名著青緞對襟錦衣,，面容姣好,，盤著流云髻，戴著金步搖的女子,。

　　眾人齊刷刷看向女子,，大多數(shù)人都一臉陌生，但看到女子容貌和氣質(zhì)后,，又為之驚嘆,，女子看著比薛婉兒要大不少，但美貌絲毫不比薛婉兒差,，渾身還透著一股成熟知性的氣質(zhì),，讓人一見便如沐春風(fēng)。

　　“黃娘子,！”

　　突然,，場中有人驚呼起來。

　　“什么,？她……她就是黃娘子,？”

　　眾賓客無不錯愕，但見李媚兒對女子行禮,，并喊了一聲“師父”后,，全場立刻嘩然，賓客們個個面露驚喜,。

　　“黃娘子安好否,！”

　　“見過黃娘子！”

　　眾人熱切的齊齊對女子打招呼,，連趙宗澤都起身,，對她拱手作揖。

　　“奴家給黃娘子請安,?！?p>　　薛婉兒也起身走到杜若身邊畢恭畢敬的給黃娘子行禮。

　　原杜若對歡場陌生,，所以此時杜若不知黃娘子是誰,，好在薛婉兒善解人意,，趁著黃娘子對眾人招呼時，小聲對他解釋：

　　“她就是成都府穩(wěn)坐了十二年花魁的黃娘子,，才藝無雙,，十二年間培養(yǎng)弟子無數(shù)，如今川蜀一府十三州有九州花魁都是她親傳弟子,，李媚兒也是她弟子之一,。”

　　“哦,?！?p>　　杜若點點頭，心說原來是川蜀樂壇教母級人物來啦,。

　　能一手培養(yǎng)出九州花魁,，足見其藝術(shù)水平。能穩(wěn)坐成都府花魁十二年之久,，更說明其威望,。

　　“杜公子久仰了，不過才斗藝一場,，怎么就判我徒兒輸呢,？”

　　黃娘子對杜若福了福，眉眼風(fēng)趣,。

　　見黃娘子出現(xiàn),，黃午程之才心中暗怪她怎么不早點出現(xiàn)，但兩人還是強忍著口中殘留的芥末辛辣,，幫腔道：“對！又沒說只斗藝一場,，憑什么說我們輸,？”

　　‘賤人！’

　　杜若瞥了黃午程之才一眼,，對黃娘子拱手,，問：“那依黃娘子之見呢？”

　　黃娘子笑容滿面,，看了看身邊攙扶她的李媚兒,，道：“我這徒兒學(xué)藝不精，讓諸位見笑了,。但我這個人最是心軟,，一向見不得她們不好，更不能讓她們與人當(dāng)奴仆,?！?p>　　說著,，她看了看薛婉兒，雖然身上沒有半點盛氣凌人,，可薛婉兒竟低著頭,，像是犯了什么錯一樣。

　　成都府是川蜀中心,，黃娘子十二年獨占花魁,，在教坊威望奇高，任何一位名妓也不敢在她面前托大,。

　　“請讓我代我徒兒再與薛行首比一場,，若我贏了，別無他求,，只請薛行首饒了我徒兒這次即可,。”

　　黃娘子立志終生不嫁,，所以視眾徒弟為親女兒,，對每一個都愛護有加，這次特意來眉州看李媚兒——李媚兒覺得有負(fù)師父教授,，沒有像其他姐妹那樣拿到本州花魁,，才生了歪心思，和黃午程之才同流合污算計杜若,。

　　“什么,？黃娘子竟要親自和薛姑娘斗藝！”

　　眾賓客聞言,，都欣喜若狂：“有生之年能聽到黃娘子現(xiàn)場唱曲,，死而無憾了！”

　　他們關(guān)注的點不是斗藝,，而是黃娘子演奏,，這讓杜若嘖嘖稱奇，心說這黃娘子唱歌真的那么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