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愛你
“你好,,洛凡。
當你讀到這張字條的時候,,我不知道我在哪兒,,也許我正朝著黑暗走去,又或許,,我將去到另一個新的地方,。
這張字條有些長,我不大喜歡把它稱之為信,,就好像,,留下了這封信,就再也見不到了一樣,,所以,,我寧愿稱之為字條,就好像只是留下一張便條而已,,或許,,這樣,我們還可以相見一樣,。
其實,,我不該有這樣的奢望,畢竟我們本不該牽扯太多,。
我卑劣如昔,,卻又添怯懦軟弱。
而你明媚如陽,。
初見時,,我便覺得你似曾相識,好像冥冥中,,我們早已見過,,牽扯過,后來,,當我發(fā)現(xiàn)你曾與我一同做過那個病房的夢時,,便更想同你親近些。
我向來是習慣寂寞,,習慣冷清,,直到那天,在陸景陽的家,,我看到你們叫著嚷著嬉笑吵鬧,,我才發(fā)覺,孤寂了太久,我竟也會渴望熱鬧,。
但我深知,,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也終將無法走到一起,。
我身邊的一切,,卑劣,晦暗,,不堪,,充滿著權謀心機。
原本我早就做好了一輩子躲在黑暗下的準備,,直到你的出現(xiàn),。
在你面前,我可以隨心所欲,,可以只做那個言蹊,。
如果我一直可以只做言蹊,該有多好……
今天,,顧廷琛來找我了,,他希望我回去,但他知道,,我斷然不會妥協(xié),,他是個商人,他在商場上縱橫了多年,,他最懂得如何與人談判,如何拿人短處,,如何抓人弱點,。
我以為我偽裝的夠好了,卻依舊被他拿住了……
但你知道,,我不會屈服的,,就算同他玉石俱焚……
竟不知不覺間說了這么多,估計你會嘲笑我廢話連篇吧,。
對了,,有句話,其實我本來就想告訴你的,,只是,,不知道現(xiàn)在,會不會有些晚,。
我愛你,,洛凡,我愛你……”
臺燈暖暖的光線側著打了下來,,落在紙面上,,照得字跡有些恍惚,。
她不顧一切地跑了下樓,又沖出了門外,。
外頭的雨終于下了起來,,她突然呆站在原地,手里緊緊地攥著那張紙,。
她該去哪兒,?
她該去哪兒能找到他?
她還有話沒有告訴他呢……
她的眼前朦朧了起來,,淚水和雨水混著在一起,,她逐漸覺得有些無力,眼前有些發(fā)黑,,身子一沉,,便不省人事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她發(fā)覺自己在醫(yī)院里,,手上掛著點滴,頭有些昏沉,,刺鼻的消毒水,,伴隨而來的是一股陰冷的風。
“謝天謝地,,洛凡,,你可算是醒了,你知道嗎,?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
陸景陽捧著飯盒走了進來,,看到洛凡睜開了眼睛,,便立刻走近了些,“怎么樣,?你還難受嗎,?”
“我,我怎么會在這里,?”
她的記憶只停留在大廈門外,,后來,發(fā)生了什么,,她完全不記得了,。
“你還說呢,我從機場出來后,回家放了東西,,就給你打電話,,你不接,給言蹊打電話,,他也不接,,我就去他診所,剛到門口,,就看到你倒在雨里,,整個人渾身發(fā)燙,嘴里也不知道在念叨些什么,,幸虧我把你送到了醫(yī)院里,,不然,后果不堪設想,?!?p> 陸景陽不由得蹙了蹙眉,顯然,,他擔心壞了,。
雖然平時不著調,真到了時候,,他還是很靠譜的,。
洛凡看著陸景陽,心里有一絲愧疚,,嘴角扯了扯,,“謝謝你啊,害你擔心了,?!?p> “算了,你還是別說這種肉麻的話,,我不習慣?!?p> 陸景陽故作無所謂地擺了擺手,。
“對了,你剛才說,,言蹊,,他,你找到他了嗎,?我給他打電話不接,,去診所找他,他也不在,他還給我留了張紙條,,我在手里握著……”她伸開手,,發(fā)現(xiàn)手中空無一物,不由得緊張起來,,“哎,?去哪了?怎么不見了,?沒了……”
說著,,便要下床去尋,幸好陸景陽把她拉回了床上,,責怪道:“你別亂動,,還掛著水呢?!?p> “陸景陽,,你發(fā)現(xiàn)我的時候,有看到我手里的紙條嗎,?”
她抬起頭,,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陸景陽搖搖頭,,“沒有,,會不會雨太大,被沖走了,?”
“被沖走了……”
她的眼神立刻黯淡了下來,。
“洛凡,我跟你說一件事,,”陸景陽突然有些支支吾吾,。
“什么事?”
她的心不由得再次揪了起來,。
“言蹊他……我找到他了,。”
“真的嗎,?”
她的眼里瞬間放了光,,“他現(xiàn)在在哪兒?他沒事吧,,他……”
“你別激動,,他,”陸景陽深吸了一口氣,,“他在醫(yī)院的ICU,?!?p> “ICU?他怎么會在ICU呢,?”
她緊蹙著眉,,雙手緊緊地抓住陸景陽。
“我告訴你,,你不要太激動,,你還病著,自己的身體要緊,?!?p> 陸景陽一臉擔憂地看著洛凡,嘆了口氣,,便將她昏迷的時候,,發(fā)生的事情統(tǒng)統(tǒng)告訴了她。
他也是問了顧宇恒才知道的,,新聞發(fā)出來的前一天晚上,,言蹊回了躺顧家,和顧廷琛大吵了一架后,,便驅車離開了顧家,,但顧廷琛一直暗中派人跟著他,后來第二天,,顧廷琛派人公布了新聞,,準備找言蹊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他在自己公寓里竟服了一整瓶的安眠藥,,雖然立刻送去醫(yī)院洗胃了,卻直到現(xiàn)在都還沒有清醒,,一直在ICU躺著,。
拉著陸景陽的手,逐漸松開了,,不知不覺間,,有眼淚無聲地從眼角滾落,像是突然沒了力氣一般,,整個人有些恍惚失神,。
陸景陽還想開口安慰她些什么,卻也只是張了張嘴,。
病房里突然變得安靜起來,走廊外匆忙的腳步聲,,護士推著推車行駛在地面上的聲音,,好像還有不知道哪層的嬰兒哭鬧的聲音,,此刻交雜在一起,她聽得格外清楚,。
窗開了半扇,,外頭已然艷陽高照,仿佛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過一樣,。
難怪他們都說,,景物最是無情,不管發(fā)生過什么,,在它們身上竟尋不到一絲的痕跡,。
隔了許久,她緩緩開口:“陸景陽,,他是不是也在這個醫(yī)院,。”
陸景陽愣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
“你可以,帶我去見見他嗎,?”
她仰起頭,,看著他。
她的眼神清澈又明凈,,陸景陽記得,,他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眼神,,不摻雜任何一絲的雜質,。
而現(xiàn)在,在那股干凈的眼神里,,卻難掩她心底的哀愁,。
不知為何,他的心微微顫了顫,。
他沉默了一會,,才緩緩地說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