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揚四處張望,可周圍一片寂靜,除了山就是樹,始終看不到百里不停的身影,。
他有些著急,背心都沁出汗來,,張嘴大喊,,一臉喊了好幾聲,空曠的山中只有他自己的回聲,,再無其他,。
霍天青一手提著童子,匆匆趕來,。
“怎么了,?百里不停不見了?”
崔揚擔憂地看著他,,點了點頭,。
霍天青略一沉吟,回道:“你別著急,,百里不停好奇心重,,說不定他只是走得遠了?!?p> 崔揚一聽他這話,,倒是靈光一閃,百里不停既然好奇心重,,一刻都不肯安穩(wěn),,必定會對奇形怪狀的東西感興趣,他睜大眼睛四處張望,,果然不遠處生了一株大樹,,這樹長得粗壯無比,不知為何樹干卻是斜的,,投下了一地樹蔭,。
崔揚眼睛一亮,躍上樹去,,揮劍砍了幾跟樹干,,眼前登時開闊許多,他伸頭仔細查看,,果然樹底下隆起一個土包,,似乎還在微微鼓動。
崔揚落到樹下,,伸劍一戳,,只見一大群火紅色的螞蟻密密麻麻爬了出來,,這紅螞蟻比一般的螞蟻大上許多,這一下涌出來,,連土包都矮了許多,,這螞蟻數(shù)量眾多,眨眼間便爬到了崔揚腳下,。
崔揚嚇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忙又躍上樹去,手背一癢,,他抬手一看,,已經(jīng)有三四只大螞蟻在他手背上爬來爬去。
崔揚心里一陣發(fā)毛,,狠狠甩了幾下,,這才將螞蟻盡數(shù)甩開。
霍天青瞧見他怪異的舉動,,不禁問道:“怎么了,?看你像個猴兒一樣竄來竄去?”
崔揚指了指樹底下,。
霍天青走過去一瞧,,也是汗毛直豎,他這輩子也沒見過如此詭異的螞蟻,。
忽然間他聽到遠處傳來一陣極其細微的聲音,,霍天青警覺起來,這深山里多野獸,,他抓住童子點住穴道,,躍上樹去,站在崔陽一側,。
霍天青做了個噓聲的手勢,,朝遠處一指,崔揚立即心神領會,,屏氣凝神,,往他指的方向望去。
叢林中果然鉆出一個人來,,那人白發(fā)紅臉,,四肢異常細長,走近了才發(fā)現(xiàn)這人一臉膿包,,眼珠子朝外鼓起,,容貌丑陋異常,肩上還趴著一只手掌大的黑蜘蛛,。
崔揚驚得咽了咽口水,,這是常人么?
常人會生得這么丑又這么怪么,?
那怪人并未覺察到樹上有人,,走到樹底的螞窩旁,伸手便扒,,窩里還余下一些紅螞蟻,,沿著他的手往上爬,可很快便從他身上掉下來,,一動不動,,死了。
崔揚和霍天青驚得大氣都不敢出,,這人不僅丑,、怪,看來還很毒,。
怪人扒拉了半天,,從土里掏出一條火紅色的粗壯蟲子,看樣子該是這群螞蟻的蟻后,,怪人握著蟻后,,臉上露出丑陋的笑容,轉身往外走去,。
崔揚望了霍天青一眼,,又瞅了瞅那怪人,霍天青點點頭,,一把攬過童子,,與崔揚躍下樹去,等怪人走遠了,,這才悄悄跟在怪人身后,。
那怪人走了一陣子,便鉆入一間屋子里,,這屋子雖不大,,可門框筆直,瓦片整齊,,一看就是工匠所制,。
屋子門口赫然躺著百里不停。
這下崔揚和霍天青顧不上許多,,沖上前去一探鼻息,,還有氣,再看他臉色紅潤,,一摸胸口,,起伏規(guī)律,,不像是中毒。
百里不停似乎只是暈過去了,。
那怪人聽到響動,,奔到門口,怔怔望著他們,。
崔揚和霍天青后退一步,,雙雙抽出刀劍來。
怪人一看,,也從門上取下一把斧頭,,看樣子是用來砍樹的,可他揮舞斧頭的模樣,,卻又是練過的,,不知是出自哪門哪派,路數(shù)倒是有板有眼,,像是脫胎于某種劍法,。
崔揚和霍天青夾擊,這怪人雖然揮著斧頭呼呼作響,,身子卻不打靈活,,沒幾招便被打倒在地。
“你是誰,?”
怪人抬起頭來,,嘴里嘶嘶作響,一雙眼睛鼓得更大更凸了,,流出兩行淚,,模樣可怖。
倆人見狀,,收回手中刀劍,,站在一旁冷冷瞧著他。
“要殺要剮,,隨你便,。”
那怪人竟然出聲了,,只是聲音嘶啞,,有些難聽。
“你把我朋友怎么樣了,?”
怪人瞧了眼躺在門口的百里不停,,轉過來看著崔揚道:“沒干嘛,我看他十分機靈,,想讓他留下來陪我,?!?p> 霍天青一陣惡心,陪你這個怪人,,百里不停怕是寧可跳崖,。
怪人瞥見了霍天青臉上不屑的神色,,苦笑一聲,,忽然間變得惡狠狠起來:“等他變成我這副模樣,他就肯陪我了,,哈哈,。”
怪人發(fā)出一陣笑聲,,這笑聲說不出的詭異,,聽得人心里發(fā)慌。
崔揚將手中的劍刺向怪人喉嚨,,一字一句道:“我再問一遍,,你究竟是誰,是不是唐門的人,?”
怪人一聽到唐門兩個字,,眼里射出惡毒的光芒:“是,我是唐門的人,,是唐門最令人惡心的藥罐子,,你動手殺了我,結束我這條賤命,!”
他言語中充滿了厭惡,,似乎對自己極為憎惡。
崔揚一怔,,想當初他自己也差點成了藥罐子,,幸而自己是落在唐芊手中,若是落在唐尋手中,,真成了藥罐子,,想想都不寒而栗。
他垂下劍來,,又問了一句:“藥罐子,?都是你這樣?”
怪人冷哼一聲,。
“落在唐蕤手里的,,都是我這樣,落在唐練手里,,要好一些,,落在唐輕風手里,,怕是生不如死,落在唐尋手里,,趁早了斷,。”
他一口氣將唐門上下有名的練毒人都說了一遍,,字字句句都充滿仇恨,,只有到唐練那兒,語氣才稍有舒緩,。
崔揚聽得心驚肉跳,,忍不住又問:“你是怎么淪為藥罐子的,藥罐子是用來做什么的,?”
他這番話沒有絲毫威脅之意,,純粹有些好奇,語氣中還大有不忍之意,,那怪人見他面有同情之色,,心里的防備少了大半,又見來人都收回了手中刀劍,,終于長嘆一聲,,癱坐在地。
“藥罐子是用來練毒的,,每個月我要吃不少的毒草和毒物,,練得全身上下都是毒,連頭發(fā)和指甲都帶著劇毒,,越毒越好,,”他眼里又浮現(xiàn)出一抹厭惡的神色,舉起手來,,他的雙手早已青筋遍布,,彎如鳥爪。
“然后放血,,用來養(yǎng)毒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