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塵埃落定(二)
“姐姐有空賣關(guān)子吊我們的胃口,,小心過一會兒我們就不想聽了,。”何箬竹與陳子尚見過幾回,,但說話的次數(shù)卻少之又少,,對他的事情并不大上心,,可他畢竟同夏府有些關(guān)聯(lián),,因而有什么消息還可聽上一聽,若總是這么吊人胃口,,她可就不那么想知曉了,,“信國公府消停了許久,很是不像那位夫人的行事做派,,如今姐姐提起,,總該是有了結(jié)果了?!?p> “還是快些說說,,這位陳公子究竟如何了?”
“哪兒還有什么陳公子,?!鼻叵鋈还室忸D了頓,倒嚇得夏竹溪丟了手中的勺子,,打在碗壁上叮地一聲,,驚的人一激靈。
“人沒了,?”何箬竹也是驚呼出聲,,事情鬧得這樣大,不說滇親王府盯著,,外間有多少眼睛都看著這事,,總不會進(jìn)大理寺月余就將人給審沒了,這怎么也說不大過去,。
“什么人沒了,,盡亂想?!彼牧撕误柚竦募绨蛞幌?,叫她不要亂說,“這也算是件奇事,,信國公府找孫子,,找來找去倒幫越恭王找到了子嗣,信國公如今只怕在家中悔得撞墻,,要無顏面對今上了,。”
越恭王府的爵位尚在,,雖說是因著案子查了許久沒有什么名目才留下來的,,可當(dāng)時(shí)若想隨意找個(gè)罪名安上去也并不難。這事明眼人誰看不出來,,今上就是因著越恭王無后才對爵位一事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一來是懶得再尋名目,二來便是要全了自己的仁德,,如今憑空冒出了個(gè)越恭王的血脈,,再有什么動作對今上的聲譽(yù)可就不大好了。
“越恭王的子嗣,?應(yīng)該不是和王妃的子嗣吧,?”若是在外面生的庶子那倒也不怕什么,隨意賞些東西賜個(gè)宅邸安撫一二也就罷了,,除了是個(gè)奇事也當(dāng)不得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若是庶子還值當(dāng)我將人打發(fā)出去再同你們說?正經(jīng)的嫡子,,越恭王親自取了名字的,,叫高青梓?!?p> 何箬竹皺著眉又問,,“可查清楚了?王爺都沒了這么些年,,憑空冒出一個(gè)年歲相近的就能當(dāng)做宗室血脈了,?”
“自然是好好查清了的,越恭王的手書,,私印還有王妃嫁妝箱子里壓箱底的玉琵琶,,郡主幼時(shí)先帝賜的玉鎖,一樣樣的證據(jù)往上交過去,,又找了許多人去看才認(rèn)定了是越恭王的嫡子,。”
越恭王的私印和王妃娘家傳了上百年的玉琵琶,,只這兩樣就足以證明他的身份,,何況還有王爺親手寫的書信與郡主的玉鎖,這身份實(shí)在是疑無可疑,。
“更何況還用了刑,,刑部和大理寺一同監(jiān)刑,兩人都傷痕累累,,一個(gè)堅(jiān)稱自己不知,,一個(gè)死不改口,這才叫人信了,?!边@兩人若是不扯出此事或許還能早些離開大理寺,可一旦扯出此事,,若是真的也就罷了,,若是有絲毫破綻便會性命堪憂,,實(shí)在不必如此。
“怎么,,怎么突然就牽扯出此事了,?”夏竹溪裝作不知的樣子問道。
“要說那嬤嬤瞞得也深,,原先他們兩人都是分開審問的,,后來大理寺的人或是審得累了,想用她兒子逼她說實(shí)話,,誰知她一見兒子身上的傷立馬就有些失控,,叫喊中將此事說漏了嘴才叫人知道?!?p> 整件事同陳子尚他們謀劃的差不了多少,,陳嬤嬤在看見他身上的傷痕后,頗有些崩潰的癲狂,,情緒激動之下說出了那事,,大理寺的人一聽不敢再私自審問下去,即便想再審滇王府的人也不會同意,,只好停了提審急派人入宮稟報(bào),。
今上原是不信的,只是大理寺說的言之鑿鑿煞有其事的模樣,,說什么也不敢再獨(dú)自審問下去,。畢竟涉及宗室血脈,此事即便是他們胡亂編造出來的,,也該有德高望重的宗室在才能問繼續(xù)下去,,禮法如此不可更改。今上無法請了宗室耆老去同審,,又怕這事是假,,派了刑部官員同去,囑咐所有破綻刑部可自行處置,。
這事查了五六日,,越查越真,大理寺與刑部誰都不敢定案,,到最后還是宗室做主將這事認(rèn)了下來,。
“說起來,越恭王的爵位還在,,這定了下來,,也不知道要給這位爺改個(gè)什么名號襲個(gè)什么爵位。”
“不改什么名號,,太后知曉此事后可是特意去找了今上說話的,,說是越恭王活著的時(shí)候若有什么不對的,還望看在兄弟一場人又早就沒了的份上寬恕他,。說到底,,當(dāng)初沒有奪爵只怕那錯處也不大,當(dāng)初既然嚴(yán)罰了,,如今他唯一的血脈在外漂泊十余年,無論是為著宗室顏面還是為著自己的仁德,,都很該安撫一二,。”
太后這話說的既是請求又是告誡,,一番話說的入情合理無可辯駁,,而皇帝也畢竟是皇帝,終歸也是要顧忌著史官手中的那桿筆,,“這事傳出去總歸對皇室名譽(yù)不好,,今上面子上下不來也不能自己說出安撫之語,太后這番話也算是為他搭了臺階,,順著太后的意,,又施了恩又全了自己的孝心,也便這樣了,?!?p> “這是要直接襲爵了?”夏竹溪總覺得今上妥協(xié)的未免太干脆了些,,這倒也不大像這位的做派,,便是同意了也該有些磕絆,哪兒能這樣容易,。
“先封了世子,,就說是越恭王怕他染了疫病,剛出生就送去外面的,,待行了弱冠之禮再襲爵,。”
外面這么多雙眼睛盯著,,不止是朝堂還有外面的百姓,,人人都看著。越恭王憑空多一位嫡子,,又是從外面找回來的,,傳出去只怕要說今上刻薄,連宗室的孩子都容不下,找個(gè)由頭搪塞一番倒也是應(yīng)當(dāng),。
“理當(dāng)如此,。”何箬竹點(diǎn)點(diǎn)頭,,“才還說他們兩人都受了傷,,不知如今在哪里養(yǎng)傷,總不能去越恭王府吧,?”
“自然是在滇王府,,越恭王府過幾日只怕要重修?!惫げ侩m將越恭王府修繕的差不多了,,可到底不是按著正經(jīng)王爺?shù)淖√幮薜模叵鋈灰讶豢梢灶A(yù)見到自己又要許久見不到自家夫君了,,“即便越恭王府修繕好了,,里面也還荒著一點(diǎn)也沒收拾,連個(gè)仆從都沒有,,總還是住不了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