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連玉一下子跳了起來,“你說和親隊伍在途中遭遇了沙塵暴,,公主不知所蹤,?”
“是的,連玉姐姐,,”玉女喘著氣,,給自己倒了一杯茶,一口喝下后才緩過氣來,,“我聽說后也是十分詫異,,你說公主和親多大的事情啊,結果說沒就沒了,?!?p> 不對,連玉很快回過神來,,她繼續(xù)問道:“那其他人呢,?還有哪些人失蹤了?”
“還有……”玉女想了想,,“好像還有一個護衛(wèi)也不見蹤影了,,據(jù)說官職還挺大,不過具體是什么官職我也沒記住,?!?p> “就這兩個人不見了?”
“嗯,,你說奇不奇,,這沙塵好像是長了眼睛,專挑最重要的人刮,?!?p> 連玉沒有再追問,她知道碧離古靈精怪,,若和親的真是她,,只要她不想去,自然有辦法脫身,,只是那個護衛(wèi)不知道能不能保她周全,,想到這里,她突然心里一動,,難不成這護衛(wèi)就是自己那……
“國師,,你怎么來了,?”
連玉尋聲看去,薛彌子飄飄然走進了房間,。
“你不用瞎猜了,,那個人就是連飛?!?p> “我就知道,!”連玉大喝一聲,“這小子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連公主都敢拐走,,你說這重情重義咋就這么像我呢……”
薛彌子聽著這味兒有點兒不對勁趕緊打斷她:“你就不怕到時候給你李家扣一個欺君之罪?”
連玉這才想起來,,自己是頂著李將軍家的身份進宮的,,這連飛也是自己的連襟,若真要怪罪,,李家還真脫不了干系,。不過看著薛彌子這氣定神閑的樣子,既然想到了這個問題,,說不定已經(jīng)有了什么對策,,立馬笑臉相迎:“國師,你可得救救我娘家人,?!?p> 薛彌子朝連玉翻了翻白眼,什么時候娘家人叫得這么順口了,。
“放心吧,,那姓元的不會為難李家人的?!?p> “為何,?”
“元其真偏愛公主,不會真想讓她去東廷吃苦,,這件事就算明眼人看出了蹊蹺,,他也不會追究的?!毖涀拥ㄕf道,。
“那他為什么還要讓公主去和親呢?”連玉不解,。
“世上沒有圣人,,也許是一時頭腦發(fā)熱吧?!?p> 這回答也太敷衍了吧,。
連玉還欲追問,,薛彌子已顧左右而言他:“飛鏢有線索了?!?p> “什么線索,?”連玉雙眼放大,。
“我的線人說在東廷國的一個巫師處見過這種飛鏢,,東廷刺客有個習慣,自己的暗器通常要找一位資歷深的巫師下過咒才開始使用,?!?p> “可有找過那位巫師?”
“那位巫師深居簡出,,不愿意見外人,。”
“總有辦法的,,”連玉皺著眉,,“我一定要試試?!?p> 薛彌子見她一臉嚴肅,,不忍說道:“我聽說那位巫師每月十五會去神廟祭拜佛祖?!?p> “知道了,,”連玉朝薛彌子點點頭,“這件事我要自己去解決,?!?p> 和中原的廟宇不同,西域由于往來民族混雜,,神廟中集齊了佛教,、襖教、摩尼教,、薩滿教等各路神仙,,其各顯神通,滿足不同信客的需求,,倒也相安無事,。
連玉走到要找的那位巫師旁邊,正欲開口說話,,巫師卻搶先開了口:“聽聞中原人都相信天命,,可要算一卦?”說罷將手中的簽盒遞到了連玉的眼前,。
西域人也會這個,?連玉只猶疑了一下,,便接過了簽盒,神仙算命這種事情她還真沒有試過,,玩玩也無妨,。
在“咣當咣當”搖晃了數(shù)下后,一直紅簽掉落了出來,,連玉拾起簽子遞給巫師,,巫師從旁邊的柜子中抽出一塊竹匾,仔細審視了一下,,復又給到了連玉,。
只見那竹匾上寫著“雄山偉峰尋不見,只緣身在此山中”,。
“大師,,這作何解?”連玉問巫師,。
“閣下似乎有什么執(zhí)念是非做不可的,?”
連玉心中一咯噔,如實回答:“殺父之仇,,非報不可,。”
“令尊也是這樣想的嗎,?”
連玉一時沉默了,,爹爹費盡心思不讓自己知道死因,也是不希望自己再去尋仇,,但自己實在咽不下這口氣,,才一路尋到了這里來。
巫師見連玉不語,,繼續(xù)說道:“生死皆是命定,,你已盡了自己所能,不需再自責了,?!?p> 自責?聽到這兩個字連玉突然醍醐灌頂,,自己一心要找到仇人真的是想殺了對方嗎,?細細想來,不過是自己當初做出了去紫都城的決定后一直對爹爹心存愧疚,,這才在得知爹爹身亡后如此氣憤,,她氣得不過是自己沒有陪伴在爹爹身邊盡一個女兒的孝道,她氣得是自己罷了,。
巫師見連玉表情有了變化,,微微笑道:“外面天地廣闊,,你既已走出了第一步,不如走得更遠些,,去看看其他的風景,,別再和自己較真了?!?p> “天地廣闊……”連玉心中默念著這句話,,一絲苦澀涌上心頭,可何處是自己的家呢,?
神廟的鐘聲響起,,似乎很遠,,又似乎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