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開霧散,曉日初升,。
林間小路之上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這正是張林一行人,。
凌晨十分,,張林既沒有去打擾誰,,也沒有去通知誰,便帶著一行人踏上了歸途,,而唯一一個需要張林親自道別的人,,張林也在昨晚與之見過面了。
“寧安,,你說董中郎若是兵敗,,朝廷將會怎樣處置他?”
騎在馬上,,夏侯淵深感旅途無趣,,驅馬靠近了張林,主動想了個話題與張林交談了起來,。
張林微微一笑,,轉過頭,很是自信地說道:
“朝廷還能怎樣,,無非是以功抵過,,放還原籍,去做一方太守罷了,!”
“如此大事,,朝廷當真會如此輕拿輕放,要知道盧中郎可是檻車入洛,?!?p> 張林嘟著嘴,在馬上打了個呵欠,,很不在意地說道:
“盧中郎乃是奸人所害,,若論功績,又怎會落到如此下場,,反觀董中郎,,若是朝廷之中有人作保,輕拿輕放不稀奇,?!?p> 夏侯淵的臉上依舊寫滿了不相信。
轉頭瞥了夏侯淵一眼,,將手背在了腦后,,搖著頭說道:
“不信算了,反正我現在也沒空去考慮別人的事,?”
聽罷,,夏侯淵將臉靠了過來,,悄悄問道:
“哦?不歸東中郎大營,,莫非寧安還另有私事,?”
張林眉毛一挑,搖著頭,,很是輕快地說道:
“什么叫做私事,?我可是奉了皇甫將軍之命才去見另一位中郎的,你可別瞎說,?!?p> “另一位中郎?方圓百里之內只有董中郎,,再就是檻車入洛的盧中郎,,莫非這里還有第三位中郎么?”
看著夏侯淵皺著眉頭,,冥思苦想,,張林哈哈大笑,說道:
“我等若往南行,,不正是洛陽方向嗎?”
說罷,,便狠狠地在馬背上打了一鞭子,,絕塵而去。
夏侯淵隨即恍然,,原來是想去見盧中郎,,搖頭一笑,心中暗道:
“沒想到寧安還沒放棄這個打算,!”
抬頭一看,,見張林即將走遠,便也加快了馬速,,笑著跟上了張林,。
......
飛奔的馬匹在地上掀起了一陣塵土,一小隊人馬與一輛囚車出現在了張林一行人的眼前,,經過了幾日趕路,,終于,張林如愿以償,,在半路上追上了囚禁盧植的囚車,。
守衛(wèi)囚車的士卒似也發(fā)現了遠到而來的張林一行人,在張林等人到來之前擺好了陣型,,牢牢地將囚車護在了中央,。
眼見囚車就在眼前,,張林無視了嚴陣以待的士卒,再一次提高了馬速,,帶著諸人飛奔而來.
大概離囚車還有數步之遙,,只見張林猛地一提韁繩,馬蹄騰空而起,,身下的戰(zhàn)馬也因此停了下來,,張林隨即翻身下馬,沒有管那些早已目瞪口呆了的獄卒,,笑著朝著囚車之中的盧植行了一記大禮,,說道:
“并州張林,張寧安,,見過盧中郎,!”
盧植皺著眉頭,側著頭,,沒有直視張林,,像是對張林剛才的孟浪表現有一絲火氣,沉聲說道:
“舉止輕佻,,毫無君子之風,。”
張林眼角抽搐了兩下,,有些尷尬,,沒想到自己剛到便挨訓,只好無奈地嘆了口氣,,再次躬身行禮,,滿懷歉意的說道:
“遠道而來,忽聞中郎在此,,心情激動,,舉止失儀,還望中郎恕罪,?!?p> 看著張林告罪,盧植便低頭仔細打量了一下張林,,十六七歲的面容,,身姿英挺,仿若修竹,。
微微點了點頭,,想到張林年齡尚小,便將張林剛才車前失儀的事拋在了腦后,。
可是突然一抬頭,,看到了一行二十幾個裝備精良的騎士,,一瞬間,盧植的臉又垮下來了,,心中暗道:
“不知又是哪個世家子,,不知報效國恩,卻一心想著攀附權貴,,竟連我這個失勢的中郎將都來巴結一番,。”
朝著張林冷哼了一聲,,毫無好臉色的說道:
“姿容世無雙,,卻白生了這副好皮囊,不感激國朝恩寵,,反而帶著軍中驍騎來我這個老頭子面前耀武揚威,,真是孺子不可教!”
張林皺著眉頭,,心中很是不解,,不知道自己又哪里得罪盧植了,只好靠近了一步接著說道:
“在下奉左中郎將,,皇甫嵩老將軍之命,,前往廣宗拜見中郎,可惜那時軍中主將已換成了董中郎,,而今回返時與中郎相遇,,心情激蕩,不知林有何不妥之處,,還請中郎指點!”
盧植頓時恍然大悟,,原來不是冀州的世家子,,而是義真派去見我的使節(jié),盧植的臉頓時有些微紅,,沒想到自己宦游多年,,竟還沒改過來以貌取人的老毛病,一時間竟錯怪了好人,。
于是立即改口說道:
“不知是義真派來的使節(jié),,我竟以為是冀州哪家的世家子,還請小友不要怪罪,?!?p> 看著盧植竟向自己賠罪,張林瞬間有點兒受寵若驚,,立即擺手說道:
“小子初出茅廬,,舉止自有不當之處,,豈敢怪罪中郎!”
看著張林不計較,,輕拿輕放,,一向為人正直的盧植臉上竟然有了一絲窘態(tài),卻沒有想到二人身份之間的差距,。
可盧植畢竟是久居高位之人,,那一絲窘態(tài)沒在臉上停留多久就化為無形,反而是有些興致勃勃地轉移了話題,,說道:
“你自是從廣宗返回,,不知可與我講講前線戰(zhàn)事如何?”
看著盧植轉移了話題,,張林也默默松了口氣,,也樂得免受盧植指責,于是微笑著開口說道:
“我初至廣宗時,,董中郎也率軍剛至,,在大營之中,我見西涼兵馬與北軍不和,,而朝廷催促出兵的文書卻愈發(fā)急迫....”
張林還未講完,,盧植便陰著臉,打斷了張林的話,,說道:
“將帥不和,,政令不一,乃軍中大忌,,倉促出兵,,必遇挫折?!?p> 張林點了點頭,,接著說道:
“董中郎乃軍中宿將,不久便收兵權于一身,,奈何張角示敵以弱,,董中郎不知黃巾底細,遭逢大敗,?!?p> 話音剛落,盧植的拳頭便用力地敲在了囚車上,,咬牙切齒的說道:
“董仲穎也算百戰(zhàn)名將,,必不會如此孟浪,定是朝中閹宦意圖爭功,逼迫董仲穎出兵,,方才遭此大敗,,可憐我北軍兒郎竟成為了西園閹黨手中棋子?!?p> 隨即仰天長嘆,,接著又從囚車中伸出一只手來,一把抓住了張林的衣袖,,有些急迫的說道:
“董卓既敗,,那我漢軍當前局勢又如何?”
看著瞪圓了眼睛的盧植,,張林吞了口唾沫,,沒敢掙脫盧植的手,說道:
“我軍雖敗,,但仍有一戰(zhàn)之力,,董中郎便以自身為餌,引誘張梁襲營,,再用火攻,,大敗黃巾,重整了旗鼓,,現在正與張角兩兄弟陣前對峙,。”
聽到這里,,盧植才松了一口氣,,放開了張林的衣袖,閉著眼睛,,仰天長長地出了口氣,。
”還好董仲穎重整了旗鼓,不然真是洛陽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