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林面色有些尷尬,,靠近了袁隗,,一拱手,,滿懷歉意的說道:
“此事的確是林做差了,,沒有事先考慮周全,,可誰又知道張讓竟會提前派一個小黃門去詔獄堵門呢?更何況這個人還如此之蠢,,讓我輕易的就找到了借口將他杖斃當(dāng)場,,最后才引來了張讓?!?p> 袁隗搖了搖頭,,輕輕嘆了口氣,說道:
“哪里是這個人蠢,,而是世人求學(xué)不易,。
常人能口齒清晰,說話有理有據(jù)就不錯了,,其為小黃門,,比常人略強,讀過兩年書,,能書寫自己姓名,,認(rèn)得幾個字,就算朝廷對他們教育有加了,,寧安又怎能對他們要求這么高呢,?
若是輕易的就能引經(jīng)據(jù)典,與我等斗個不相上下,,那我等也不必再成天讀書了,。”
張林點著頭,,朝著袁隗尬笑了兩聲,,心中松了口氣,不論怎么說,,總算緩解了袁隗的憤懣之情,。
回憶著上午之事,突然,,張林腦海中靈光一閃,,聯(lián)想到了張讓那張怨毒的臉,便隨即心底一沉,,一咬牙,,對著袁隗拱手說道:
“岳父,雖然此次林沒能創(chuàng)造機會讓袁家壯一壯聲勢,但有一件事還需岳父知道,,那就是擺脫宦官的影響已經(jīng)到了迫在眉睫的時候了,。”
“哦,!”袁隗眉眼一挑,,瞥著張林說道:“怎么說?”
“如今天子雖然年富力強,,春秋鼎盛,,可天子膝下的兩位皇子也已經(jīng)開始長大了,莫非岳父以為,,當(dāng)新天子繼位之后仍會如此信任張讓等舊日閹宦嗎,?尤其是當(dāng)今太子還并不是在深宮長大的,并未受過閹宦半點兒恩惠,。
齊王尚且不敢用與自己同出一宗的孟嘗君,,言‘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為臣’,而今面對與自己毫無血緣,,卻又手握大權(quán),,與自己的生死息息相關(guān)的閹宦,兩位皇子又怎會信任呢,?”
袁隗微微點頭,,感覺張林說的有幾分道理,卻又沒有輕易的說話,。
張林見袁隗開始意動,,便朝著袁隗做了個斬殺的手勢,猙獰著面目說道:
“如今我舅父受污下獄,,正是士人爭相奔走相告,,義憤填膺的時候,何不趁此機會設(shè)法除去張讓,,既能成就岳父威名,,又能擺脫宦官曾對袁家的影響?!?p> 袁隗有一些心動,,可依舊忌憚著宦官的勢力,便皺著眉頭說道:
“而今天子寵幸宦官,,但若單單只有一個張讓,,我其實并不把他放在眼里,就是怕宦官團結(jié)一心,,合起伙來向我等施壓,,那可就麻煩了,。”
張林冷笑一聲,,瞇著眼睛,,很是不屑地說道:
“同一窩的小狗崽尚且相互撕咬爭食,又何況宮中的常侍呢,?天子的寵愛只有這么多,,這個常侍多得一分,便有另一個常侍少得一分,,若不是張讓平日里爭搶不休,,又怎會有今日之權(quán)勢呢,?既然如此,,那宦官與我等為敵,又怎能真正戮力同心呢,?
若我等實力不夠,,其他的幾位常侍自然會像惡狗撲食般向我等撕咬,企圖從我等身上咬下一塊肉來,,但若是我等實力夠強,,宮中的常侍們見此狀,是會繼續(xù)與我等死拼,,還是會棄車保帥呢,?”
袁隗微微頷首,可眉頭未展,,朝著張林的方向移動了幾步,,凝視著張林說道:
“我袁家實力雖強,可寧安也千萬別把我等看得太高,,在朝中,,我們可無寧安所說的那種威勢?!?p> 張林依舊只是淡笑,,面色不驚,同樣看著袁隗說道:
“岳父,,閹宦因為做事毫無底線而無法真正聯(lián)合,,相互算計,但士人卻因為做事有節(jié)操能相約除賊,,憑我一家自然無法與宦官相抗,,可若是聯(lián)合了楊公,我恩師,,何大將軍,,甚至是宮中的皇后,,岳父還會認(rèn)為宦官能夠保住張讓嗎?”
這下算是徹底讓袁隗動心了,,握住了張林的袖子說道:
“寧安可有把握,!”
張林點頭輕笑,“楊公與我?guī)熌抢锉厝粺o礙,,楊公為黨人表率,,無論如何都會與閹宦抗?fàn)幍降祝規(guī)熂祼喝绯?,也不會看著閹宦繼續(xù)殘害忠良,,必會奮力一擊。
至于大將軍與何皇后那里,,自有林去分說,,若是成,我等便斬閹宦一臂,,如若不成,,那就只有想辦法保住我舅父,放張讓一馬了,?!?p> 說著仰天微嘆,“以往與閹宦相斗無果,,在林看來,,無非是大家力量不集中,而今若是眾人一齊發(fā)力,,張讓如何能擋得住,。”
袁隗下巴輕點,,面色嚴(yán)肅地對著張林說道:
“既然寧安打算搏一把,,拿張讓做墊腳石,那我這個做岳父的也只好舍命陪君子了,,不求你別的,,只求你今后對澹雅好點兒?!?p> 張林的眼角微微抽搐,,在心底忍不住的吐槽道:
“能夠擺脫宦官的影響洗白上岸,從此實力名聲兩豐收,,這明明是你拿了大頭,,怎么到最后好像是全為了我一樣?!?p> 心里雖然這么想,,可表面上卻不能這么說,,張林恭敬的朝著袁隗行了個大禮,說道:
“請岳父放心,,我是絕對不會辜負(fù)澹雅的,。”
袁隗點著頭,,朝著張林一抬手,,示意他起來,神色有幾分興奮,。
“對了,,澹雅到哪里去了,我今天都沒見過她,!”見袁隗心情轉(zhuǎn)好,,張林便貼近了袁隗問道。
袁隗兩眼一瞇,,忽然感覺有一團火從腹中生了起來,,馬著臉,冷冷的盯著張林,,陰陽怪氣的說道:
“澹雅在哪兒?這不要問你么,,這才幾天,,澹雅就開始有事兒沒事兒往你家跑了,這要是再過幾天,,那還了得,!”
張林苦笑一聲,感覺自己就是個棒槌,,哪壺不開提哪壺,,只得摸了會兒腦門兒,信誓旦旦地對著袁隗告罪道:
“此事甚急,,我等絕不能給閹宦任何聯(lián)合的機會,,還請我先行離開去拜見我恩師!”
“這...”袁隗準(zhǔn)備的數(shù)落還沒全冒出來就被張林輕易地給堵回了肚中,,深知正事為先的他只好有些沮喪的點了點頭,,朝張林?jǐn)[了擺手,示意他離開,。
張林嘿嘿一笑,,朝著袁隗一拱手,還未等他反應(yīng)過來便即刻退出了正堂,,大步向著門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