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自己人,。
白鷺湖中央的小亭里,,于秋水依欄桿而靠,輕聲道:“至成,,聽我一句勸,便來這北城山,咱倆也好團(tuán)聚吶,!別那么固執(zhí),行嗎,?”
“秋水,,你是知道的,北城山我是真不想留下,,無論過去多久,,我都不想看到他們那惡心的臉吶?!碑?dāng)年龔至成被誣陷以后,,于秋水極力挽留他留在北城山,同時會逼迫其他三派交代實(shí)情,,可他就是不愿意留在這個傷心欲絕的地方?,F(xiàn)在舊事重提,他的心意依然沒變,。
“難道為了我都不行嗎,?”
“秋水,為了你,,我更不能留在北城山,。北城山是個是非之地,我若留在這兒,,必然會害了你,?!?p> “你還能害我個什么,咱倆的事在江湖上人盡皆知,,我這一世的清白早就毀在你手里了,。”于秋水佯裝生氣的模樣,,撇過頭來,,望向湖中的波光粼粼。
龔至成見她生氣的模樣怪可愛,,便輕笑一聲,,徐步至她身前,說:“秋水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個人,,我天生就喜歡闖禍,路見不平一聲吼,,早晚會跟他們幾個打起來,。你想?yún)龋麄儙讉€又打不過我,,所以只能找我的軟肋,,我的軟肋不正是你么?!?p> 龔至成向來油嘴滑舌,,尤其在哄女孩子這方面,于秋水是真真切切地體會過,,不然自己也不會落入他手中,。于秋水嘆息一聲,道:“就你情話最多,,你就回你的山嘎達(dá)里去,。”
“我可不想那么早回去,,我吶,還要在北城山多待幾日,,好生看看我這于美人,。”
“讓你留下你不留,,偏偏要這般折磨我,,我真是上輩欠了你的?!庇谇锼脖凰逍α?,連忙掩面遮擋,。
“你別捂嘴啊,!捂住了嘴,,我就看不到于美人的盛世容顏了?!饼徶脸尚Φ?,急忙伸手挪動于秋水的玉手,二人就這么打鬧一番,。一會兒,,龔至成撇見岸邊的動靜,見對方三人身著素白長袍,,好像是峨眉派的弟子,,便說:“秋水,你看那邊,,是不是你家弟子,?”
“我命我弟子守在了附近,想必應(yīng)該是她們,?!庇谇锼樦徶脸赡抗馔ィ_實(shí)岸上的是自己的弟子,,不過其中那名男青年,,卻不看不清為何人。
“但是,,她們好像打起來了,。”龔至成提醒道,,這峨眉派怎么說都是四大門派之一,,竟然還有人找峨眉派弟子的麻煩,實(shí)屬是在找死,,“你要不要過去看看,,萬一她們被人傷到了就不好了?!?p> “是嗎,?”于秋水抬頭望向岸邊,只見岸邊三個素白長袍的女子和一男青年扭打在一起,,頓時怒道:“太不像話了,,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伙,如此膽大妄為?!?p> 龔至成見她怒不可恕,,便問:“需要我?guī)兔γ矗∏锼??!?p> “不用,我去去就回,?!?p> 只見于秋水抽身而出,在湖面上輕點(diǎn)兩腳,,便飛至岸邊上,。
龔至成帶著把玩的神色望向岸邊,他想瞧瞧于秋水會怎么對付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欺負(fù)到峨眉派的頭上,。若他是峨眉派掌門,只要膽敢欺負(fù)自家女弟子,,那就一點(diǎn)商量余地都沒有,,殺了祭天。
而后,,他細(xì)細(xì)觀察岸邊的一幕,。只見于秋水上了岸,她三名弟子立刻跪在地下,,好像在說些什么,,而那犯事的男青年才起身,便被于秋水一掌拍在地上,,那力道可謂是蘊(yùn)含了怒火,。
龔至成輕輕一笑,在想要不要表現(xiàn)一下,,在峨眉派的三名弟子面前,,將那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痛扁一頓,以此幫于秋水出一口惡氣,。忽見于秋水拔劍架在男青年的脖子上,,似乎是想將男青年殺掉,而其中一名峨眉派的弟子,,卻是牢牢抓住于秋水的衣裳,,好像是在苦苦哀求一樣。
“這人真有一手,,竟哄得那名弟子為之求饒,唉,讓人眼紅吶,?!?p> 龔至成搖頭嘆息,嘴里哼著一曲小調(diào),,繼續(xù)盯著岸邊,,可那男青年越瞧越眼熟,越眼熟越心驚膽跳,。
這特么不是自己徒兒么,?
他怎么在這?
他怎么走哪都能闖禍?。,。?p> 霎時,,龔至成不淡定了,,連忙起身而出,大喊一聲:“且慢,?!?p> 聲音宛如洪鐘響亮,岸邊的人紛紛抬頭,。
而顧云之聽聞那道熟悉的聲音以后,,默默地流下了傷心的眼淚,人生太難了,。
于秋水正準(zhǔn)備殺了顧云之祭天,,卻聞龔至成一道洪亮的聲音,也就停了手,。待龔至成至身旁,,她問:“怎么了?”
龔至成滿臉黑線,,道:“他就是我那個蠢徒兒,!”
于秋水聞聲一愣,方才聽聞這小子說自己是逍遙派的,,她以為是在威脅自己,,要將陳年舊事重提,所以一怒之下要?dú)⑷藴缈?,沒想到這小子真是龔至成的徒弟,。
場面一度十分尷尬。
“秋水……”龔至成開口道,,卻被于秋水揮手打斷,。
于秋水鐵著臉問:“你徒弟,?”
話音一落,顧云之聲淚俱下:“師父吶,,你再不出現(xiàn),,你可真就成了孤家寡人啦啊,!”
眾人聞此言,,紛紛滿臉黑線。
龔至成的臉更是黑得如炭,,點(diǎn)頭道:“是,,就是我方才說的那個,走哪都能惹出事的徒兒,?!?p> 頓時,于秋水哈哈大笑:“你徒兒可跟當(dāng)年的你一樣,,初生牛犢不怕虎?。 ?p> “可別提,,我當(dāng)年一生武藝闖蕩江湖,,他這毛線都沒一根,就是會惹禍,?!饼徶脸傻芍櫾浦溃杨櫾浦傻眠B哭都不敢哭了,。
這時,,時雙兒見師父心情變好,趕忙委屈道:“師父,,您可錯怪徒兒了,,方才您都不給徒兒解釋的機(jī)會。這小道士定是尋他師父,,才誤入這白鷺湖的,,嗚~”
時雙兒哭哭啼啼,梨花帶雨,,于秋水甚是心疼,。方才至此,不問青紅皂白,,拔劍要?dú)徶脸傻耐降?,即便是時雙兒和龔至成的徒弟欲辯解,但她怒火中燒的狀態(tài),,哪聽得進(jìn)半句?,F(xiàn)在細(xì)細(xì)想來,,確實(shí)是自己沖動了,差點(diǎn)錯殺龔至成唯一一個徒弟,。所以,,于秋水十分愧疚,于是親手扶起時雙兒,,安慰道:“雙兒別哭,是為師沖動了,?!?p> “嗚~是雙兒的錯,雙兒見到這小道士,,沒有第一時間趕他走,,所以才鑄成這等誤會?!睍r雙兒抹著眼淚道,,余光之中掃向倆位師姐,倆位師姐臉色鐵青,,尤其是金師姐,,臉上掛傷,青一塊紫一塊白一片,,默默地低下頭不知想什么,。
金師姐這頓打算是白挨了,但是小道士卻挨她一劍,,也不知小道士的師父,,會不會幫著討厭回來。時雙兒心想著,,要不要幫小道士一把,,便繼續(xù)道:“師父,這場誤會皆因我起,,讓這小道士白白挨了兩劍,,我深感愧疚,請師父責(zé)罰于我,?!闭f罷,又跪在地上,。
于秋水心如明鏡清楚的很,,時雙兒是自己最喜愛的徒弟,全因她機(jī)靈鬼點(diǎn)子多,,而金燕素來不喜她這樣的性格,,所以在門派中處處刁難她,,今日又拿此事欲將她逐出師門,明顯是借勢而為之,,所以時雙兒這一跪,,看似是要讓自己責(zé)罰她,實(shí)則是替龔至成的徒弟討要個說法,。
“雙兒真是個機(jī)靈鬼,,也好,不如趁此機(jī)會,,敲打敲打金燕,。”于秋水心里暗暗想著,。而后,,她又是扶起時雙兒,道:“他逍遙派的弟子揍了我峨眉派的弟子,,但我峨眉派的弟子又傷他兩劍,,相比較而言,確實(shí)是我峨眉派的弟子出手過重,,不知逍遙派的掌門,,需要怎樣才肯了解此事?”轉(zhuǎn)而面向龔至成,。
龔至成哪知道她們彎彎曲曲的心思,,他只知道一個憐香惜玉,便說:“不打緊,,這小子皮糙肉厚的,,經(jīng)得住扛,再多給他兩劍都沒事,?!?p> 時雙兒聞言而失落,看來小道士的師父不能重創(chuàng)金師姐呀,!
于秋水卻笑了笑,,說:“你這當(dāng)師父的,一點(diǎn)都不珍愛自己的徒兒,,他攤上你這么個師父,,真是倒了八輩子霉。不如這樣吧,,金燕,,林杏,過來道個歉,?!?p> “是,,師父?!?p> 金燕和林杏二人至顧云之面前,,給其鞠躬道歉,而后又至?xí)r雙兒面前,,給其鞠躬道歉,。
但是時雙兒卻從金師姐的眸中,看出了不滿與怒火,,怕是自己以后的日子不好過了,,要處處面對金師姐的刁難了。
道歉結(jié)束以后,,于秋水又對龔至成說:“等會我讓徒兒給你送些藥過去,也好讓他的傷口快速愈合,?!?p> “不用不用,你這么客氣干嘛呢,!顯得格外生疏了,。”龔至成連忙拒絕道,。上次在龍??蜅5臅r候,藍(lán)云天留的膏藥還剩一些,,正好可以幫蠢徒兒用上,。
于秋水說:“咱們的情分是咱們,弟子的情分另算,,不顯得生疏,。再過七日便是各大門派小輩之間的比武,若不快快將身上的傷養(yǎng)好,,到時候你徒兒海選就被刷下來,,那可都是我的原因吶?!?p> “那也行吧,!給些補(bǔ)氣血的丸子就行,沒必要鋪張浪費(fèi),,這小子的身體我清楚,,杠杠的?!饼徶脸蛇@才想起,,每屆武林盟主選舉之前,,必然有一場弟子之間的比武,其獎品相當(dāng)之豐厚,。而海選過后,,自會有安慰獎。
于秋水笑道:“你這當(dāng)師父的,,真讓人操心吶,。咱們還是回亭中,再聊一會,?”
龔至成正有此意,,不過金燕卻開口道:“師父,方才武當(dāng)?shù)膮钦崎T差人過來,,讓您忙完了去盟主府上,,說有要是商議?!?p> “吳劍平,?”龔至成詫異道。
“怎的,?你還在記恨他不成,?”于秋水反問道。
龔至成尷尬地笑了笑,,說:“都是陳年往事了,,過了這么多年,我早就不記得了,。不過在上山的時候,,他跟我搭話,我沒理他,?!?p> “你嘴上說不記得了,你心里可記得清清楚楚,,當(dāng)年的事一點(diǎn)都沒忘吶,。”
“行啦,,你就去忙你正事,,咱們晚上再聊?!?p> “嗯,!”
于秋水朝龔至成點(diǎn)了點(diǎn)頭,便帶著三位徒兒離去。走時,,不忘深情地回眸一笑,。
待她們走后,顧云之依舊望著四人背影,,癡癡地不肯起來,。龔至成臉一沉,道:“臭小子,,你可真會闖禍,。為師若不是和峨眉派掌門關(guān)系甚好,今日你怕是要折在這兒了,?!?p> 顧云之委屈道:“師父,咱們逍遙派的名聲不咋地呀,!我都說了我是逍遙派的弟子,,可她們偏偏不識。方才,,于掌門過來,,我道出你的名號,結(jié)果她更加生氣,,拔劍就要?dú)⑽遥闶遣皇窃诤腥橇怂??怎她一聽你的名號,,更加生氣了??p> 龔至成聞言一愣,,這事解釋起來頗為復(fù)雜,,但他能明白于秋水為何如此生氣,因?yàn)樗麄z的事在十二年前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如今好不容易稍微平息下來,,知曉此事的人越來越少。若是突然有一日某人說出自己的名號,,于秋水肯定以為對方是在舊事重提,,所以才要除而后快。
“徒兒,,為師的事你就莫要多問,,咱們還是趕緊回去,先把身上傷治好,。七日以后,,你還得上場比賽,為師看中了安慰獎,,你可要加把油,!”
“……”